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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你的精神寄托,让你能有一丝活下去的信念,是一件多么珍贵的事情。”“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又有谁会愿意打扰佛祖呢?”陆知行好像懂了。他又何尝不是毫无办法,才做了这么件蠢事?他望着自己保养良好的母亲,模样再年轻,他还是看到了她眼角的细纹。她毕竟过了四十岁,哪怕生活美满,衣食无忧,岁月并不曾亏待她,可在她的黑发间,他找到了不止一根白发。陆知行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翻涌,他轻轻问:“妈,您也有事求佛祖帮忙吗?”“mama不是求。”陆夫人侧头,用包含爱意的目光,上上下下将他这张脸打量个遍。“mama是来还愿的。”“还愿?”“是啊……”陆夫人目视前方,语气平静,“十七年前,我曾向佛祖讨了个愿望,我说过,只要佛祖能够完成我的心愿,我这一生都是佛家的信徒,多多行善。”“所以您每个月都来上香?”“是。”“那您究竟求了什么东西,能让您这么虔诚?”陆夫人避开他的目光,说:“是家里的事,当时经济有些困难,所以求佛祖保佑陆家渡过难关。”“哦。”陆知行没再多问。从道观求来的红绳,陆知行揣了两天,实在找不到合适机会给晚晚。该怎么说,这东西就是根皮筋粗的红绳,根本不起眼,顶多像什么周大福珠宝那种本命年生肖手链的红绳。如果单送绳,她肯定会觉得这并不贵重,收了之后随手扔掉,也不放在心上。可要是实话实说,就……有点丢脸反正。但这世上没什么事能难得倒聪明绝顶的陆大少爷。这天午休,他到校外跟孙高见吃饭,看到不少女生都往那种十元店里走。他也去过,去得很少就是,大概知道里面会卖一些文具用品,小摆件,毛绒玩具,明星海报,指甲油,项链手链等。见到陆知行,看店的姐一眼就认出来了。他长相出众,让人过目难忘,那独一无二的发型更是好认极了。她站在门口收银处,连监控也不看了,跟陆知行打招呼:“怎么着,弟弟,又来买皮筋啊?”这一句话,十元店的人都回过头,然后,齐齐惊呆。那可是陆知行诶!不去台球厅,不去网吧,跑这种地方来干什么?难道大佬也有买女生小玩意的爱好?众人怕挨打,只敢偷偷观察他的动静。陆知行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他面无表情抬头,保持冷酷人设,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用再提。”“行,那今天看点啥?”“我上次来,看到你这有刻了字的珠子。”这姐乐了:“弟弟,要买手链啊?那珠子是串手链用的。”一般人来买,都为了拼个名字,自己戴或是送人。陆知行的食指敲了敲玻璃柜台,说:“我只要四个字。”“哪四个字?我得找找,不一定有。”她估计应该是什么女孩子或者明星的名字,她这字不全,只有一些常用字,什么梅,雪,晴,晓之类的。她走到中间的大长桌子旁,站在那盒刻字珠子前,说:“你说吧,我给你找,找不着给你刻,就是得等。”陆知行犹豫了三秒,说:“我要找的那四个字是,高考加油。”店员:“……”“???”*“喏。”一根红绳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木晚晚在灯下抬头,就见陆知行穿一身睡衣倚在她的书桌旁边,食指勾着一根串了珠子的红绳,朝她眨了单边眼睛。他刚洗过澡,头发乱糟糟的,半干未干,微长的头发散下来,有些遮住他的脸,更显得随性不羁。晚晚停笔,问:“这是什么?”“送你的考试礼物。”“礼物?”她接在手里,反复看了一圈,珠子大小像最小的那种玩具骰子,有青色花纹,正方形四面都有刻字,分别是高考加油。木晚晚:“……”“93分的礼物?”晚晚掂了掂,“不会是你特意求的吧?”她听何雨田说过,有学生家长为了让学生考个好成绩,会去求一些奇奇怪怪的信物。陆知行心里大惊,没想到晚晚一下子就猜出了它的来历。他单手将湿发撩到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故作无所谓地否认:“不是,没有,怎么可能?”“那是?”陆知行大脑飞速运转,狗急跳墙之下,他想到了一个听起来并没有很丢脸的说辞:“这个是大街上扫码送的,让高中生关注补课机构的公众号,就送这个红绳。”晚晚一脸茫然:“扫码?”“对啊,随便送的,不然你以为,我会特意求个破绳子给你?”陆知行抬头,勾着嘴角四处乱看,嘴里也在胡诌,“就是图个好彩头,你戴手上试试,管它真的假的。”“行,我知道了。”晚晚很听话,低头把红绳戴在左手腕上,红色衬得她肤色更白。陆知行低头偷瞄,她的头发垂下,有几缕贴在脸上,她的眼皮薄薄的,笼着两汪水一样的眼睛,睫毛密如鸦羽,在眼睑处投下阴影。少女坐在灯下,如诗如画,昏黄的灯为她蒙上一层暖色的光,像一场美妙的梦。他忽然有些天真,天真地希望这世上能够有魔法,这样他就可以让时间永远停留,而他就站在这里,静静看着她,只是看着也好。但可惜,世上并没有魔法,时间也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晚晚把手腕伸到陆知行面前,晃了晃:“怎么样,好看吗?”陆知行说:“好看。”也不知是在说红绳,还是戴绳的人。晚晚坐在椅子上,自下而上侧看他。用这个角度看人,对男人来说是最致命的。不是正视,打量中带着探寻,像调情。她的视线如有形,丝带一般在他身上绕啊绕,绕得他动也动不了。陆知行咽了咽口水,脸上装得再好,飘忽不定的目光还是出卖了他。晚晚轻笑一声,故意放软声音:“真好看假好看,你连看都没看我,就知道好看么?知行?”陆知行道:“我自己选的东西,我当知道好看了,看、看你干什么。”“哦。”晚晚点头,“我还以为你在说我呢,原来是不敢看我。”“你、你有什么好看的,嘁……”陆知行别过头,语气满不在乎,“别做梦了,老子压根不想看你。大半夜的,莫名其妙。”他转过身,拔腿就走。晚晚也没留。出了晚晚的房间,陆知行靠在墙上捂住胸口,好半天才压住那心跳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