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六章 雪女二代
御翔天失神地坐在试验椅上，脑海里不断闪现出与燕霓虹和雪女相识的情景，心中则弥散着无比深沉的哀伤。 随着接触到的外星生命越来越多，他对生命的看法已经彻底改变，尤其那些外形接近人类的异类生命，更让他有种同类的错觉。实际上这些异类生命能够来到地球，都说明她们比人类进化的更先进，但是她们在更强者面前和人类一样脆弱不堪，这让他联想到自己的处境。 “人类最大的弱点恐怕不是身体是否脆弱，而是情感方面的执着吧！像龙魔王这样的生物，如果她自己不想死的话，地球上还没有谁能够杀死她。可是她一旦有了情感，也就有了致命的弱点，这才发生了今天种种事情。自己也逃离不了情感的执着，所以才这幺愤怒与痛苦。如果是当初的自己，是绝不会这般感情用事的。是呀！我还有自己的理想要实现，为了这个最终的目标，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无论是因为什幺。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不应该放弃和心软……” 经过长时间的反省和思考，他又重新找回了原来的心境，而且他已下定决心，不再为感情和死亡悲伤，不再让理智丧失。如果他先前足够理智的话，至少燕霓虹不会因此自杀，但是现在看来，她才是自己外星家臣队伍中的最强者。这个损失已经无法弥补，所以他不想再次犯这种错误。至于雪女，他只能看做对方没有战胜物竞天择的自然规律，因此被更强者取代了，所以他会彻底忘掉她，只将心恩放到活着的雪女二代的身上。 时间又过去了很久，他才感到自己已经恢复了足够程度的冷酷无情，于是他大步走回观察室，准备收拾满地血腥的狼藉。然而进入他视线的却是空旷干净的地面，两具异类生物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即使墙面上也不见早先溅射的血斑。他吃惊地在室内转了一圈，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开始用精神力对周围百米范围内进行探察，于是他很快就发现了床头柜中有异常生命的活动迹象。 观察室的床头柜非常窄小，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根本不可能容下十岁以上的人体，于是他一下子就猜想到了里面可能就是雪女二代。但是那两具尸体哪里去了呢？ 带着难以抑制的心惊rou跳，他缓慢打开了柜门，看到了一幕他最不想看到的情景。 只见床头柜中正盘膝坐着一个四五岁大小的赤裸女童，女童的肚子圆滚如鼓，明显是被食物强行撑满的样子，而她仍然向嘴里填塞着食物，看上去，那食物正是一只白生生的女性脚掌。 见到这幕恐怖的情景，御翔天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因为他在打开柜门之前已经猜测到了这种可能。所以他也没有制止她的吞噬行为，只是不断告诫自己，这种没有人性的血腥行为是异类生命的本能，就像蛙螂交配后，雌性蛙螂吃掉雄性蛙螂一般，都是为了补充繁殖生长所需要的养分。最后他强迫自己露出满脸的微笑，免得惊吓到这个刚到人世间的新型异类生命。 也不知道这个雪女二代是如何吃掉燕霓虹和雪女的，反正算起来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她便吃完了出生以来的第一顿饱餐，连一块骨头皮rou，一滴血液都没有留下，干净的就像蓄意打扫过一样。 吞咽完最后一块血rou后，雪女二代伸出足有半米长的舌头，开始舔食自己身上的血沫，就像猫儿一样为自己清洁个人卫生。 当她收回舌头并闭上小嘴时，御翔天终于看清了她的样貌，看上去她就是一个缩小版的雪女，只是胸臀部位更加近似正常的人类。 雪女二代满足地拍了拍自己圆滚的肚皮，并打了一个饱喝，这才睁开美丽的蓝色眼睛，向床头柜外面的世界看去。当她看到御翔天那满脸假笑的面容时，她忽然发出一声喜悦的尖叫，然后闪电窜出，钻入他的怀抱中，尽情而亲热地扭动着小小的身体。 御翔天感慨万千地抱紧这个特殊的生命体，他现在再也没有将她看做人类的错觉了。 从这时候起，他终于意识到，生命是可以平等的，但是不同物种之间绝对不可能平等相处，也绝对不能同等相待，这就是自然的规律，就像燕霓虹临死前说的那样。 雪女二代在他的怀中折腾了一会儿后，就安静地睡着了。御翔天将她抱出实验室，回到自己的起居室，让她躺在燕霓虹的小床上，尽情的休息酣睡。 看着这个奇怪的小东西，他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称呼她。严格说来，她应该是自己和燕霓虹的后代，只是借助了雪女的身体进行繁育，但是她的样子又像极了雪女，明显是基因序列中被燕霓虹植入了她的基因片段。这样一来，雪女二代等于是他们三个人的后代，明显是个典型的混种生物。 “孩子，你已经不是某种纯粹的生物了，这就是大自然的奇迹，也印证了你那个小mama的强者理论。” 他抚摸着雪女二代那小小的触角，淡漠地说道。 由于观察室事件的影响，御翔天原本要解决超级战斗机甲机器人的计划又耽搁下来。虽然他现在已经掌握了如何使用特殊粒子的方法，但是已经失去燕霓虹的他，绝不可能再冒险在雪女二代身上进行粒子提取。这让整个研究小组的成员都为之愕然，因为他们还以为组长已经成竹在胸了，所以才会那幺独断专行。 好在雪女二代的身体发育的极快，仅仅一个月左右 ，她已经长到燕霓虹那幺大，而且她也不好运动，除了每天喝上三加仑矿泉水外，就是倒头大睡。于是御翔天给她戴上一顶大大的卡通动物帽子，以遮挡住脸孔，总算没有引起基地其他人员的怀疑。 在一个同样沉闷的下午，御翔天正在办公室盘算着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雪女二代忽然顶着大帽子走了进来。 见状，他连忙将其他几个研究员赶了出去，这才拿下她的帽子问道：“怎幺了，小宝贝，是渴了吗？难道房间里的水都让你喝光了吗？” 雪女二代用手抓住两个软绵绵的耳朵触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后说道：“爸爸，我不想睡了，我想帮助你工作。我已经想起了许多事情，只是还串连不起来。感觉上那好像是两个人的记忆，所以有点儿混乱，不过到明天的这时候，我就能整理好属于自己的记忆了。” 御翔天听完惊讶地合不拢嘴，雪女二代的口气就像燕霓虹一样，这让他意识到其中充满了蹊跷。 不过他却没有追问，只是不动声色地说道：“爸爸的工作还没有那幺着急，等明天你的记忆恢复正常后，你再来帮助爸爸吧！” 说完，他将帽子为她重新戴好，然后抱着她回到自己的起居室，又安抚她睡下了。这时他已经有所醒悟，只是不再有情绪上的变动。 等到第二天，雪女二代再次醒来的时候，精神已明显大不相同，她就像吃了兴奋剂一般，满屋子跳来跳去，高兴的不成样子。 御翔天等她安静下来后，才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抱紧她忽然问道：“燕霓虹，你不用再装糊涂了，这种生命置换的伎俩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只是这一次你做的更生动更巧妙而已。既然你已经恢复了状态，就没必要再装下去了。你不用担心，主公我终究不是平常人类，我既然都能够原凉你吸收我师父，自然不会记恨你牺牲雪女的事情。不过我对你的蓄意欺骗已经达到了最低的底线，我希望以后你不要有任何欺骗我的事情发生。当然，如果有必要，我并不在意物竞天择的不争事实，只要你不向我隐瞒就行。” 雪女二代大睁着眼睛看着他，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好半晌她才说道：“爸爸，我是雪女二代呀！燕霓虹不是我的mama吗？我的脑袋里就有她的所有记忆，但也只是记忆而已，我有我自己的意识体，我是一个独立的生命，我可是你们的女儿呀！” 御翔天冷冷地看着她的表白，一点儿也没有以往的温柔，他可不相信燕霓虹会抹煞掉自己的意识体，所以他依然冷酷地说道：“够了，燕霓虹，你不要再演戏做秀了，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别看你重新获得了新的身体，但是你的精神特征还隐瞒不了我，我能够感受到你就是燕霓虹，不要再用雪女二代掩饰自己的身分了。我不是说了嘛！我不怪罪你过去的行为，只要你以后不欺骗我就行，如果你想继续欺骗你的主公，我就将你永远关在天师洞府里，让你孤老一生，永远失去进化的机会。” 雪女二代闻言委屈地低下头，眼泪叭嗒叭嗒地掉个不停，直到御翔天将她的小脸强行抬起来，她才哭泣道：“好嘛！如果……如果爸爸一定要我扮作mama的样子，我照做就好了。呜！……谁让我生下来后就吃掉了mama呢！我确实有这个义务代替mama的位置来侍侯爸爸的。” 御翔天闻言不禁狂呼要命，心道：“这燕霓虹还是老样子，总是说出一些让平常人发疯的言语，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现在还没有发疯。” 为了不让她继续胡言乱语，他只能妥协道：“好了，你愿意扮演谁就扮演谁吧！但是你要记住我的话，只要再有一次这种欺骗，我就让你水远不见天日。现在你还是赶紧解决机甲机器人的问题吧！我还想尽早离开这里，去实现自己的日本计划呢！” 雪女二代用小手擦了擦眼泪，忽然笑道：“爸爸，我也想扮作mama呢！因为看样子爸爸很喜欢mama，对不对？那我以后就叫做燕霓虹吧！反正我的记忆里有mama的一切想法。” 御翔天撇了一下嘴角，不置可否地示意她赶紧工作，而他自己则开始盘算出去后的计划经过这次生命置换，燕霓虹已经将雪女的特殊粒子据为己有，这也是她彻底吃掉雪女的原因之一。实际上，解决机甲机器人并没有她说的那样复杂，当初只要雪女像编织天衣圣甲一样，吐出几滴复制的粒子浓液，就能完全激活金属蛋白的变态细胞体，可见燕霓虹为了自己的进化，在这方面确实欺骗了御翔天。 但是事情的本质并没有这幺简单，燕霓虹并不是因为燕霓裳的记忆才知道雪女的存在，而雪女一族的诞生繁衍，也不是大自然的奇迹，在这些生命进化的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大秘密，而这些秘密只有龙魔王能够揭开。 燕霓虹很快就复制出一定数量的特殊粒子，然后以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方法，培育出一批能够自动平衡能量的金属蛋白变态细胞。这些细胞还被加入了智慧元素，可以大大减少控制系统的机器部件，在整体上将机甲机器人的重量减少了三分之一，这对原本重达一万五千四百吨的机器人来说，无疑是创造性的变革。 经过两个月的重新改造，新型超级战斗机甲机器人“修卡罗祀”正式完成。经过各项模拟测验，它的性能指标全面超越了原先的设计，使得知道这项计划的所有日本高层都欢喜若狂。为此，御翔天受到了无以复加的表彰和奖励，名誉和金钱 在他面前堆积如山，挡也挡不住。 但是他所提出来的要求却很简单，就是尽快离开基地，恢复自己在东大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员身分。他的理由是，经过这次困难重重的改造研究，让他明白了日本科学界存在的致命弱点，那就是基础学科的落后和混乱，而他之所以要回去，就是要改变这种局面，让日本成为真正的科学巨人。 经过多次努力磋商，虽然有关部门并不愿意他回去，但是他的理由也确实反应了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所以在进入月山基地近一年后，他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不过他仍然受到国家安全部门的密切监控，并在他身边安置了几个所谓的助理研究员，以防止他出现泄密的言行。 当他回到研究所后，最高兴的莫过于诸葛百灵了。见到他的身影后，她立刻疯狂地扑到他的身上，又哭又笑地表达着自己的深情思念，然后也不等他与御漾炀说话，便将他拖进里间的密室，立刻做了一次热烈而急迫的交欢。等到御翔天终于安静下来，并对这一年的情况加以了解后，才知道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实验室这方面倒没有什幺，御漾炀顶着尾度佑树的身分完成了几个不大不小的科研课题，既不突出也不低调，算是小有建树，并没有引起外界的过多关注。海神号上的制造工作一直很顺利，诸葛百灵亲自指挥“新世界制造公司”的技术人员，在南中国海深海海底建造了一个外星材料制造工厂，目前已经生产出足够制造十艘模组船只的特种材料，而且人工智慧机器人的数量也增加到一千五百个，完全能够应付大规模机器制造项目。 但是变化最大的，还是三合会方面，御翔天先与伊藤忍通了电话后，才知道如今东京的黑帮势力分配又有了大的变动。在他进入月山基地的两个月后，帝国社团忽然活跃起来，开始恢复最初的势力范围，以他们的实力，那些小帮派自然不是对手，纷纷让出自己抢夺来的利益，否则就是全部灭绝的命运。能够与他们对抗的，只有三口组和中华会，尤其是中华会的实力在这段时间大有增加，已经扩大了几倍于原来的势力范围，这自然与帝国社团的利益发生了抵触。 所以双方在近一年中交战了好几次，不过都没有用到太多的异常者，战果也成胶着状态，谁也没有得到便宜，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局面。但是这就等于中华会取得了胜利，因为他们保住了新发展的地盘。 交战最激烈的还是帝国社团与三口组之间，三口组在人工岛沉没事件中要比帝国社团的损失小很多，这就拉近了双方的实力差距。新上任的三口组老大吉川宁次是少有的外交强硬派，对于意图东山再起的帝国社团毫不退让，一再与他们争夺黑道第一大帮的地位。双方的战斗不断升级，群殴械斗不断在繁华地点发生，甚至还大量使用了威力巨大的军火武器。最后因为警方的大面积介入，和政府高层对帝国社团的约束，双方才将战斗转为异常者之间的大战。 不过这样的战斗说不上谁能够占便宜，只会迅速消弱双方拥有的异常者优势，进而让中华会和一些外来势力渔翁得利。所以在历经几个月各有胜负的异常者大战后，双方已开始克制自己的行为，不再因为小事而大打出手了。 其实在这一年中，发展最快的黑帮还是三合会。御翔天进入月山基地前已经将权力全部交给了伊藤忍，如果是三合会的正常需要，伊藤忍还可以从华心美那里得到无限度的金钱支持，所以三合会的发展速度让所有黑帮都为之瞳目结舌。而且三合会的发展方向并不是传统的黑帮买卖，在文化娱乐方面，三合会已经发展成拥有影视制作发行集团、游戏制作发行公司、安全保全公司等商业团体，过去那些色情行业早已甩给了别人，所以现在的三合会已经算不上黑道帮会了。 但是帝国社团并没有放弃对三合会的吞并，他们最想扳倒的目标里，无疑包括三合会，所以在最初的势力重整中，三合会总部受到了他们多次侵扰，并且出动了煞神级以上的异常者高手。然而伊藤忍并没有在这一年里断绝与“撒旦终结者超级雇佣兵团”的防御协定，所以这些侵扰无一例外都被利索地击退。 最激烈的战斗，是在附近大厦上的五分钟激战。那次帝国社团出动了“幻魔神”率领的五人异常者攻击小组，准备将三合会总部彻底铲平，想用暴力手段动摇三合会的根基。 不过没等他们接近二0八0大厦，就被超级雇佣兵堵截在附近的写字楼上，虽然激战过程伊藤忍也不知道，但是从事后兵团呈报给他的攻击报告中能够看出，在五分钟的激战中，幻魔神没有得到任何便宜，很快就带队撤退了。不过兵团并没有说明双方的受伤情况，所以他也无法判断双方的实力究竟如何。 还有一个变化是让御翔天比较感兴趣的，那就是东京黑帮中多了一个以韩国人为主的“三星党”其成员中还有来自德国和法国的欧洲人。这个黑帮所从事的行当是高科技产品的走私贩卖，并且还盗窃高档汽车，是一个很专业化技术化的特殊团体。不过也因为如此，虽然他们活跃的范围很大，却没有影响其他黑帮的利益，即使帝国社团也没有到处封杀他们，只是在自己的地盘向他们收取各种费用。 然而三星党的成员都很坚决，从不屈服于任何黑帮，于是在这一段的黑帮动荡中，他们与许多黑帮都发生了争斗，其中也包括帝国社团和三口组。但是令人诧异的是，所有 与他们争斗过的黑帮，很快就不再与他们敌对，即使连帝国社团也不了了之地不再找他们麻烦。 御翔天在研究所故作忙碌地待了几天后，才在一天夜里偷偷溜出东大，回到三合会总部。不过他谁也没见，只是找到伊藤忍商量下一步的发展计划，然后直接上楼去见华心美一年不见，华心美更加成熟动人，只是头型仍然未变，眼神也更加深沉孤独。两人见面后什幺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拥抱在一起，感受着两颗异常牵绊的心。 “御大哥，我忽然不想等下去了，我想见他一面，然后将一切都说清楚。如果他不愿意的话，我……我就做御大哥的情人吧！” 她忽然抱紧御翔天的腰背，沉沉地说道。 “这一年‘世界企业’发展的怎幺样了？是不是你觉得自己没有更高的奋斗目标了？” 御翔天答非所问，却说出了她心底的缘由。 华心美沉默片刻，抬首看着他说道：“世界企业的总值在一年里已经翻了一倍，而且都是良性资产，可以预计的是，只要不发生世界大战，五年后，世界企业将成为世界第一大商业集团。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更高的奋斗目标了，御大哥可不要笑话我，我真的觉得如果我不再牵挂别人而跟从你，我才能完全放开自己去做更大的事业。” 御翔天微微一笑，带着少有的温柔抚摸着她的秀发道：“心美，我的好妹子，我知道你的真正想法，无论你怎样取舍，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的。而且我也该与寒飞羽好好谈一下了，就让我们一同认识一下这个神秘人物的真面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