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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说过自己的怀疑,他也隐约知道他娘这病怕是不好。所以邻居他们来看,他都不曾让他们入内,只说怕过了病气。云霏将水煮开之后,端到了门外,周蓁蓁亲自去端,没让她进来。指导着马冬梅给他娘喂了水,周蓁蓁又交待了一些卫生问题,比如用醋和艾草熏染房间,房屋周围撒上石灰,病人的粪便做好清理掩埋的工作等等。传染病只要搞好了卫生,就能将传染的可能性降到最低。马冬梅对她的医术信服得很,自然没有不依从的。等他们平复了心情之后,周蓁蓁问张恒宾,“你用药是不是以攻伐病邪为主”从刚才众人对他的非议中,周蓁蓁得知他历来给人治病都主张用攻法。张恒宾点头。后世将中医分为八大学派伤寒学派、寒凉学派、易水学派、补土学派、攻邪学派、温病学派其中攻邪学派强调病由邪生,攻邪已病。主张治疗应以驱邪为主,养用吐汗下三法,偏重攻法,反对温用补法。张恒宾倒是有些攻邪学派的苗头。出于惜才的心理,周蓁蓁指点他,“你开的药方思路大方向是对的,但剂量上需要考虑到病人的年纪了。老年人生机减退,俗话说,百病皆由脾胃衰而生也。故我们攻邪的时候最好是攻补兼施,或者一定要兼顾病人脾胃,用药祛邪不能过于伤正。”“连翘极容易伤胃。而且你用的是青翘,药性峻烈,应逐情减量。否则按你的方子,马大娘即使服药有所好转,也会因为“胃寒”而胃口不佳。如果吃不下东西,正气得不到补益,会加速她的病情的恶化。如果改用老翘则不同,老翘因其是在十月上旬果实熟透变黄,果壳裂开时采收的,受过霜杀,大大减弱其峻烈之性,从而在清扫败毒的同时避免过多伤及“胃气”。”“这是一点,我看了那些药,其中藿香是道地药材,药性本就强劲,你这用量,使得臣药有喧宾夺主之嫌,导致整个方子君臣佐使失衡。”说到底,还是对药不够了解。张恒宾问,“您的意思是,藿香我需要减量,青翘我要么减量要么换成老翘,最好还是换成老翘”“对的。”“原来是这样。”周蓁蓁笑笑说,“其实这些药你都可以自己尝一尝,久而久之就能分辨出其中细微的驱别。而且老夫人是南方人,腠理较为疏松,比如外感风寒时,用药也应该用一些药性较轻的如荆芥、防风等药,少用麻黄、桂枝等温性较大的解表药。”其实周蓁蓁说的是中医治病时常常需要考虑的三因制宜,在后世中算是用药的常识了,但在这里,对张恒宾来说却是头一次有人指点。张恒宾听着一个劲地点头,真恨不得将她所说的都往脑子里塞去。医理药理,她这一身在医理药学上的本事实在是让人佩服。马冬梅讶异地看着她,即使他不懂医理药理,也知道周蓁蓁这样倾囊相授有多么的难得。道不轻传,这不是说笑的。他读书,对这句话感触最深。对着陌生人,都能主动给予与付出,那她一定是拥有丰富的内心丰富的知识的人。周蓁蓁小小年纪能这样,已经身具大师风范了。里面三人没有再说话,张恒宾努力地记住周蓁蓁刚才所说,周蓁蓁觉得今天说那么多也足够他消化一阵子的了,马冬梅则是体贴地不出场打扰。这时,门外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谁啊”“会不会是买药的人回来了。”周蓁蓁打开门,正好看到一群穿着正服的衙役站成一排等在外头。云霏和赶车的车夫等人都被制住了。云霏泪眼朦胧地摇着头,“六姑娘”“周六姑娘,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衙门吧。”陈浦头如是说道。终于还是来了。周蓁蓁笑了笑,“能稍等一会,让我说两句话吗”陈浦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刚才他们在外头,都听到她对张恒宾指点的话了,只觉得心中感触很深周蓁蓁转过头,对马冬梅说,“你娘的病不用担心,药抓回来后,按照药方生晒研末,或者神曲糊丸,用法我都写上了,劳烦张大夫动手帮忙处理一下,就可以服用了。其他方面的,我刚才也交待清楚了,照着做就行。放心吧,你娘的病没事的,会痊愈的。”“这些我都记得了,你没有别的事吗”马冬梅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周蓁蓁无奈一笑,“有,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代表周氏一族请你当讼师的”“好,我应下了”嗯周蓁蓁失笑,“那我谢谢你,也拜托你了。”☆、第64章大牢门前,陈捕头刚押着周蓁蓁到来。看守大牢的牢头眼睛一亮,迎了上来,“陈捕头,你们将人交接给我就行。”陈捕头没有说话,他一伸手,下面的人就递给他一个黑色的布套子。周蓁蓁还有些不明就里。陈捕头对她说,“周六姑娘,冒犯了。”接着,她眼前一黑,咦,这是做什么牢头轻轻一哼,“我让人带她进去”毕竟周蓁蓁被蒙着眼,他找来送饭菜的仆妇,送她进去。上头的人早就交待过,周蓁蓁和周宸他们两个人一定要分开关押,不要让他们见到彼此。所以周蓁蓁是蒙着头被押进去的。周蓁蓁感觉自己先是走下台阶,然后走了好长一段路,呼进的都是些阴湿发霉的气息,耳畔还传来两旁牢犯因看到她被押解进来的sao动声。之前禁止他们周氏的人探视,现在又是让她蒙着头投入大牢,沈家这是怕她七哥知道她也进来了周蓁蓁一边走,一边猜测着沈氏这么做的用意。“到了。”随即她头上的头套被取走,她也看到了关押她的牢房的全貌,这是一间设在尽头的牢房,角落那盘了一张床,上面堆放着稻草和一床已经看不出颜色来的被子。周蓁蓁将它们全扫到一旁去,整理出来一个角,然后就坐了上去。幸亏她早上出门的时候穿得厚实,云霏还给她拿了一件披风,不盖这破棉被,夜里也勉强能应付了。坐了好一会,周蓁蓁才轻轻地叹息一声,强迫自己放空脑袋,不再多想,这一局她真的尽力了,剩下的,就只能交给他们了。徐府徐汜和方琼正在用早膳,昨晚徐府有个小宴,方琼是歇在徐府的。而徐汜已经接到了周蓁蓁被押入了天牢,而周氏弃吴真而另择了他人为讼师的消息。他们正吃着,就有门房小厮来报,“少爷,吴真在外求见”“这个时候”徐汜抬眼看了看天色,然后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