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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道:“陛下,皇后娘娘又遣人送了汤过来,说您几日前的咳疾未愈,要您一定服下,您看这……”“放下吧。”显德帝淡淡道:“前些日子滇南晋奉的朝珠,给朝华殿送一盒过去,不过勤政殿乃是外殿、前朝臣下来往频繁,她是一国之母,若是无事以后便少登些吧。”大太监闻言慌忙点头,心里百转千回,已经在想着如何跟薛皇后说了,陆烁瞧了瞧显德帝的面容,却觉得帝后二人的关系着实微妙,兴许前半日显德帝一句话不说,也是为了这事儿给闹得。这对最尊贵的夫妻,明明昨日还十分恩爱融洽,且后宫嫔妃也是寥寥无几,这才不过一日时间,怎的就成了这样。不过后宫乃是圣上的家事,他还没脸大的那种程度,连这种问题都要问。一顿饭安静的吃完,两人这才进了东暖阁,开始议事。说到约莫傍晚,事情条条框框几乎是已经议定了,陆烁这才起身告辞,显德帝对他说道:“你既然不愿意领这份功劳,那我便交由内阁办理此事吧,待得以后初见效果了,再另论就是。”闻言陆烁点点头,他对于显德帝的这种做法十分感念,这事情要做成顶的压力不小,已经有收容所的事情要办了,这件事上他便不想再多掺和了。傍晚回到侯府,一家三代女眷就已经回来了,正拉着陆舜英坐在罗汉床上说话。陆烁走到一旁坐下,端起茶笑着问道:“说什么呢?这么开心?”陆舜英脸上绯红,几乎不用想便知道是在说杨家人了,兄妹两个三年没相处,倒也不显得生疏,陆舜英红着脸跺脚,一声“哥哥”出去,人便不见了,躲到碧纱橱后不说话。陆烁见了放下茶杯,高声笑道:“明日去翰林院拜见几位旧友,听说杨家大郎便进了那里,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才,明日倒要好好会一会了。”话一落,就听到里面又传来一阵动静,陆烁一笑,随即就是发愁,看meimei这样子,莫非是看对眼儿了?看来这个妹夫要好好考查了。晚上等陆昀回来,陆烁就又被他叫去了。陆昀脸色不太好,直接交代道:“从你前日回京,便风头过盛,今早薛御史还带头参你,最近半个月你还是少出府,也好避避风头。”“薛御史参我?我回来可面都没露呢,他是凭什么参我的……”陆烁觉得莫名其妙,这是哪根葱?“是薛家的一个族生。”陆昀解释道,“参你僭越弄权,把之前京师里流传的那些‘你是高卓第二’的流言直接摆到了明面上,气的圣上大发雷霆,当朝便摘了他的帽子……”新帝登基时,高卓花式作妖,近来已经越发没落,连内阁都进不成了,随着他地位跌落,许多故旧门生也都渐渐远去,从前跟他有仇有怨的、恨不能将他踩到泥里去,不过圣上倒是没有痛打落水狗,只是听之任之罢了,即便这样也有他好受的了。拿jian臣来比对他,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陆烁气得不行,随即想到今早薛皇后在殿前送汤,圣上态度微妙,莫不是就是为了此事?想到这里陆烁放轻松了些,皇帝最忌讳下臣喧宾夺主,很显然显德帝现在对他还是十分信任的,要不然便麻烦了。☆、第596章往来陆烁思虑了一会儿,才将今日在勤政殿看到的事情跟陆昀详细说了一通。“圣上并未提过此事,对儿子也是一直信任,今日听说儿子不想把工厂的事揽在身上,想也没想就同意了,父亲不必担心。”见陆昀只是皱眉,陆烁疑惑道:“不过儿子觉得奇怪,薛家向来是清流,儿子刚回京也从未得罪过,这家为什么一来就给儿子这样个下马威看……”此次陆烁回京,许多人都认为是他要翻身了,不准备在地方继续做,怕是要回京师大干一场,虽然陆烁确实有留京的打算,可他一向少掺和朝中争斗,何以刚一来便陷入这些漩涡当中?”“为父怎的知道?”陆昀摇摇头,“正是因为他们突然发难,咱们才更要警惕,薛家百年清贵人家、门生故旧不比你外祖父少,在京中的关系盘根错节,更何况还是外戚……哎,怕的是秋后算账,若是薛皇后日后有了嫡子,咱们还是要避避风头为好。”为什么避?凭什么要避?陆烁觉得憋屈,所谓的清流,不过一群打嘴炮的,锦上添花时见他们跳得欢畅,可先帝宠信高卓时,怎的不见这群人上蹿下跳?不过还是现在成了后族、腰杆硬了,又见他陆家一公一侯、担心夺了风头罢了。陆烁表明态度道:“咱们行的正坐得端,无须怕他,尽管来就是了,眼下还是正事要紧。今日儿子已经取了官袍和官印回来,户部的事情了解的还不够透彻,你这几日还是好好跟儿子说说为好。”“这是自然。”随后陆昀便甩开那些烦心事,专心为陆烁讲起了户部的事情。第二日陆烁醒的极早,陪着家里的几个女眷吃了饭,又逗弄了两个孩子一会儿,陆烁才坐上马车去了翰林院。翰林院刚刚到了上职的时辰,陆烁下马车的时候,以前的几位同侪刚刚才进翰林院,见到陆烁过来,似乎有些惊讶,随后才跑过来寒暄。陆烁如今身份不同,即便早早出了翰林院,一样是受人爱戴,一路走到翰林院内,跟他招呼寒暄的有不少,他全都一一见过,只是可惜周茂和孙哲在三年期满后便去了地方历练,这趟回京师,到底是错过了,以后再见还不知是何时?同科们留在翰林院的不算多,陆烁很快就一一见完,随即就被几位侍讲请了过去。当年针锋相对的两位侍讲——张静修和萧赐,随着太子和四皇子的接连倒霉,已经慢慢陨落,渐渐地在翰林院中变得说不上话,反倒是之前一直默默无闻的吴均后来居上,隐隐成了中心。陆烁不得不再次感叹造化弄人,若是搁在三年前,谁能想到呢?接连几日拜访故旧亲友,等到入职前一天晚上才算完,陆烁洗了澡躺在床上,跟袁文懿感叹道:“京师就这点不好,来来回回都是熟人,不来往还不行,这些错杂的关系,处理起来真是头疼。”袁文懿笑笑道:“你就知足吧,人脉好还不好?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咱们呢……”她作为侯夫人,近几日自然也感受到了这种如春风一样的热情,事实上也是不堪其扰,但没办法,在其位谋其政,有了这样的地位,便要忍受该做的事情。陆烁累的喘了几息,转身抱住她,搭着眼皮点了点头。次日寅时末,天才刚刚亮,陆烁便起来了,见袁文懿也要起身,立刻把她按下去道:“你身子重,好好睡觉,我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