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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年轻人笑道:“跑得可真快,都不谢一声……哎,那是他家人吗?”数百米外,一排黑压压的人影出现在视野里。或老或少,或男或女,他们无声无息地在漫天风雪中静立,遥遥望向火车这边。窗边的女生把相机举到眼前,看了一眼后立刻放了下来。她悄声对同伴道:“他们……他们穿的好像都是上个年代的衣服……”同伴:“……”他拽了年轻人一把让他坐下,若无其事地道:“来来来,我们打扑克。”刚才的小孩子对车厢里大部分乘客来说都是个小插曲,只有旁观了全程的杜昊安转过来,意犹未尽地对沉青低声道:“如果刚才没有理那只小鬼,现在那群大鬼都要缠上我们了吧。我看那几个人面相不错,心善,日后必有福报。”沉青道:“未必。”“啊?”“那个年轻人有一大劫,就在今晚。”沉青淡淡道,“能不能活下去,全看他自己。”杜昊安:“……你能不能说清楚点,我怎么觉得瘆得慌。”“我说不出清楚,只是有预感。”“那——”杜昊安还想再问什么,被沉青一个手势打断,只好不再多问。没过多久风雪奇迹般地停了,火车得以在天黑之前重新开动,车厢内的气氛也再次活跃起来。郑琳琳在这时起身去了洗手间,说是身体不舒服。韩哲起初没怎么在意,等她回来时才觉得哪里不对劲。“你怎么搞成这样?”郑琳琳脸色发白,发梢上还在滴水,纤细的脖颈间也不知怎么的多了一圈可怖的青紫淤痕。“没什么啊,怎么了?”郑琳琳毫无所觉地对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我哪里不好看了吗,表哥?”韩哲:“……”“别不理我嘛。”郑琳琳亲亲热热地要来挽他的手臂,韩哲连忙躲开了。“你看你这全都是水你还靠过来……”剩下的话自动消音,韩哲望着郑琳琳漂亮的脸蛋,眼睛慢慢睁大了。他终于明白了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来自哪里。郑琳琳身后的车窗上,空无一人。她……没有影子。第十八章杜宅“表哥,表哥?你听见我在说什么吗?”“干嘛不理我,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表哥——”眼前娇小可爱的女生还在对他微笑,韩哲却再也坐不住了。“我,我去趟厕所……”他软着腿站起来,避开郑琳琳的手臂想跑开,却被后者一下子抓住了手。“你干嘛!”那一刻韩哲简直要跳起来了,郑琳琳困惑地看着他,一脸纯真:“表哥,那边才是厕所啊。”“……我知道了!”韩哲甩开她的手,余光瞥见女生脚下没有影子,当即吓得扭头跑了。他狼狈地逃到洗手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拽开挡路的一个人,“砰”地一声摔上了洗手间的门。“喂!你这个人干什么的啊!”洗手间外有人砰砰拍门,韩哲深吸一口气,冲门外吼道:“滚!”“……”这下外面果然没了声息,可能是被他吓走了。哗啦——水龙头被打开,刺骨的冷水激得韩哲整个人颤了一下,他抬起头,看见泛黄的镜子里自己那张满是慌乱的脸。这tm都是什么事!他咬牙切齿地想。不就是上了一次床吗?凭什么我要摊上这种事情,那个女人又是什么鬼东西?!水流哗啦啦地冲刷老旧的洗手台,韩哲一拳砸在墙上,粗重地喘气。不行,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待会就下车,让那个鬼东西去祸害这里的人吧!他焦躁地在狭小的洗手间里转了几圈,不安慢慢褪去,脸上渐露喜色。对,还有这么多人替我挡着,那鬼东西找不到我的。行李也不要了,去别的车厢,然后找楚情……她肯定会原谅我的,不就和别人上了床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女人这种东西……“表哥。”轻轻柔柔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那一刻,韩哲脸上的喜色消失殆尽。“表哥,你干嘛不理我啊,你在躲着我嘛?”女生“咯咯”地笑了起来,白皙柔软的手搭上韩哲的肩膀。“前天晚上你还说过最喜欢我了,表哥,你回头看看我啊。”“表哥,你听到了吗?”“表哥,你回头。”“表——哥——”咔嚓。……车厢里,沉青按了按眉心。“有人死了。”“什么?!咳咳咳!”正在吃泡面杜昊安一口呛住,拼命地咳嗽起来。“是韩哲,”沉青道,“他本可以逃过此劫,可惜作茧自缚,自寻死路。”“是他旁边的那个女生?”杜昊安压低声音道,“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是妖还是鬼?”“是‘邪祟’。”邪祟非妖非鬼,只是一团怨气所化的物怪,潜伏在人类中,难以分辨。杜昊安吃惊地从座椅上探出头向外张望,看见车厢前排的年轻人放下扑克要向外面走去,赶忙喊了声“等等”。“谁叫我?”年轻人困惑地回头,却没找到喊他的人。沉青把杜昊安拖回座椅上,自己起身,绕过他走向洗手间。没找到人的年轻人不怎么在意地继续向外走去,他比沉青先一步来到紧闭的洗手间前,抬手想要敲门。沉青大步跨前,截住他的手:“别碰。”“啊?怎么了吗?”年轻人一头雾水,“我就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人。”沉青摇摇头,道:“你等会再过来。”“……哦,好。”尽管没见过这个人,但年轻人莫名觉得……对方说得好像挺对。他摸摸后脑,有点莫名其妙地回去了。等到周围没有多余的人后,沉青抓住门把手,丝缕rou眼难以窥见的黑气缓慢渗入,过了几秒,洗手间的门轻轻开了一角。门后黯淡的灯光闪烁不定,洗手台前有一个人僵直站立……是韩哲。他的面容因为过度惊恐而扭曲,脑袋被原地扭转三百六十度,背对着门,和门前的沉青来了个面对面。沉青:“……”他随手一推,洗手间的门“咔嗒”一声,在他身后缓缓合上。——晚上七点,火车到站,杜昊安跳下站台,伸了个懒腰。“可累死我了……对了,你把那只邪祟除掉了,那韩哲去哪了?”“施了个障眼法,”墨色袍角飘起,沉青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