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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但这种迷茫也是被牢牢隐藏的。苏留白身上唯一比耐心少上一寸的就是洞察力,他余光瞄她两眼,见她脸色冷淡,但眼神毫无焦点,会心一笑,“后边有水,渴了自己拿。”管平安点头,放弃耗费脑细胞地选择闭眼,没成想一晚的失眠竟像个笑话,等再睁开眼时,见到车前宽阔的河流,川流不息地往东,只一眼,她就认出这是什么地方,轻轻皱起眉,压下突如其来的不适,开门下车到河边,站在苏留白身侧不甚在意地问:“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好地方?没看见这水浑的。”苏留白哈哈一笑,将外套披在她身上,“这是江水的支流,你不觉的这很美?”管平安环视一周,除了树还是树,“我不喜欢这儿,走吧。”她说完,深深地望了一眼奔流不息的水面,转身往车里走。苏留白莫名其妙地看她几乎是惊慌失措的背影,耸耸肩,小声说:“这挺好呀。”苏留白坐到驾驶座,打火启车,一路又往河流岔口走,约半个小时后停在一处河湾地方,他下车将后备箱的东西一件一件往外掏,最后拿出两张折叠椅放在岸边,“这的水流小,最适合钓鱼。”管平安呆站在一边,两手插进口袋,皱眉看他手里的钓鱼竿,眼里没有一丝兴致可言。苏留白无奈地笑笑,“别这么不给面子嘛,说不定你钓着钓着就上瘾了呢。”才怪,她心里默念。磨磨蹭蹭半天才坐在岸边已经架好的鱼竿前,身边一个蓝色的水桶里放了半桶河水,桶边是鱼饵,往里看了一眼里面弯弯曲曲蠕动的蚯蚓,看出他早有预谋。苏留白兴致很高,端着架势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的鱼鳔,边看边说,“钓鱼这里边的学问可是很深的嘞,你看那鱼鳔要是动了千万不能立马拉起来,那样鱼是多半跑走的,要等它完全把勾咬住才能拉,但拉得太晚也不行,总之是要看时机的。”他又说了许多注意事项和经验之谈,后来管平安懒懒说他一句,“你这么磨叽不怕鱼被吓走?”苏留白立马闭嘴。风刮在脸颊,带起一片火辣辣的刺痛,管平安心理上的不适直接表现在身体上,她来回扭动,神色十分不安。苏留白这时恍若老僧坐定,眼观鼻鼻观心,心观鱼鳔,忽然他手臂一扬,半空中赫然一条银色的鱼挣命扭动着身体,水珠从它身上淋下,好像一串串明珠落在河面,带起平静的河面上一阵波澜。那鱼下一刻落在苏留白手中,他动作利落地脱钩,然后将鱼放到水桶里,一面洋洋得意地说:“手的温度会伤害鱼的体温,得马上把它放水里。”管平安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苏留白嘿嘿一笑,将掏出弯弯曲曲的鱼饵挂在勾上,手臂一扬,线便飞了出去。管平安不知坐了多久,她只感觉自己的屁股硌得生疼,心底的不耐烦也快要冲出来了,不自觉盯着鱼鳔的两个眼球也好像快碰到一块去了。其实论耐心她不见得比苏留白差在哪里,只是这个地方着实不能让她平静。这不耐被严厉的忍受下去,她竭力让自己面容沉静。然而苏留白的惊人的洞察力在她身上更灵敏百倍,他试探地说:“要不,咱们回吧。”管平安摇摇头,他又说:“其实也不是非常有趣。”管平安瞪他一眼,“别啰嗦。”苏留白只好闭嘴,他满心以为这种活动会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没想到她却反而更不自在。他低头看表,那块镶着钻石的金表时针正指着十二,于是他走到后面去拾倒那些管平安眼里乱码七糟的盘盘罐罐。这块表是管平安送他的,他起先嫌它贵重,不愿意收。管平安便将这表从楼上扔了出去,他忙不迭地跑出院子捡了回来,好歹没有摔坏。不一会儿,忽然见到管平安手臂扬起,那动作十分利落,但他相信这是她第一次钓鱼,很明显是学他来着。他们的目光往半空看,管平安眼中不由的也闪过一丝希冀,可下一秒就变成平静,鱼钩空荡荡地在半空忸怩了片刻回到她手里,鱼饵不知进了哪条鱼的肚子。苏留白看着她有些沮丧的神情扯动嘴角,“很不错了,会放饵吗?”管平安低头看着脚边那蠕动成一团的饵皱眉,回头望苏留白,苏留白说等他一会儿。等不是她的性格,于是苏留白低头忙碌之际,她的勾已经冲向河面。苏留白微微一笑,将蜡块放在小火炉下点燃,等水煮开放下两袋方便面煮了,面一熟便呼喊管平安拿着椅子过来,管平安慢吞吞地拽着椅子坐到小锅边,接过苏留白递过来的筷子,挑起几根面条送到嘴里。“烂了。”评价完继续往嘴里送。她喜欢吃面条,尤其是煮的方便面,这是小时候就有的爱好,后来也着实经历了一段以方便面为生的岁月,以致将这种喜欢的东西恨不得抛到天边去,这几年再也没有吃过,然而看着徐徐向上的热气,那种口齿流涎的感觉又回来了,可她跟苏留白分食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因为早上的生煎包还没完全消化,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于是静静看着他吃,苏留白吃面有种习惯,一根面不能折断,总要费劲地全都塞进嘴里,如果不慎弄断就要懊恼地皱起眉头,管平安第一次看他吃面,觉得他总有种手忙脚乱惶恐。苏留白不仅吃光面,汤也全进了肚子,胡乱地收拾下便跑到河边查看有没有鱼上钩,管平安没过去,就坐在那架小锅旁往河边望。苏留白向她招手,她晃了晃头。之后几个小时没有鱼上钩,苏留白的脸色又变得沮丧,后来管平安喊他回家,他听见回家两个字愣了片刻,没头没脑地笑了半天。两根鱼竿被收回,收到管平安的那根时他看着手里空荡荡的鱼钩,然后抬头说:“姜太公钓鱼?”管平安摇头,将只装着一条鱼的塑料桶倒折,那鱼入水便没了踪影,苏留白看了下巴一撅,说:“这鱼要带走也是要交钱的,你看那坡后面是不是有两个人,专门在这看鱼的,这一片是被承包做鱼塘的。”他没想到管平安听完这话整个人忽然就没了人气了,她愣愣地站在原地,手里的桶还可笑地倒着,看他的目光直直地,好像刚经历了一场毁天灭地灾难,满脸都是悲怆。苏留白慌了神,轻轻拽她衣袖,“你怎么了?”管平安在接连几声询问中都没有反应,苏留白越来越急,几乎想给她做人工呼吸了,因为他发现这么半天她竟然没有喘上一口气。苏留白后来真想这么做了,他把她挒到怀里用力怕打她脸颊,力气大的自己的手心都火辣辣地疼,好在第三个耳光拍到脸上时她回神咒骂了一句,苏留白松了一口气,但马上被另一记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