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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左右的年岁,看起来有几分严肃。他觉得蒍贾与蒍敖长相有几分相似,但从神态来看,性格似乎截然不同。蒍贾起身后,与他说了几句,便去潘太师处,与几人讨论战况。熊侣在一旁静静听着,听他们争论,想对策,脑子也活络起来。能在这里议政的,大多是聪明人,能听他们交谈,其实挺享受。第三日,从前线传来的消息并不妙。多支军队与楚军僵持不下,还有几支队伍又往楚国腹地推进了一些。任命令尹与大司马之事,熊侣已悄悄同潘太师与虞邱子两人商量过,二人也同意了。今日他从观浮休那里拿来了写好的指令,他的字迹还不够漂亮,因此还是将此事拜托给观浮休来做。诏书有两份,一份给斗般,一份给斗椒。前线消息再次传到郢都之后,他便召集群臣,命人当场宣读了这两份诏书。斗般跪地接了诏书,声音有些激动:“多谢大王厚爱!臣当竭尽所能,护我大楚安宁!”熊侣见他脸上的表情,似乎真是非常感激。他不禁想,难道这人真的曾经派遣刺客去刺杀庄王和自己么?而斗椒的那份,则交给士兵,由士兵带去前线,交给斗椒。这一场大雨过后,天气彻底转凉。熊侣多加了衣裳,看着天色,隐隐有些忧虑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将这个国家带向何处。他若是做得不好,会不会改变历史?若是历史发生改变,那他会不会不存在了?又过了一日,前方急报,敌军已深入腹地,直逼郢都。朝中人心惶惶,许多大臣坐不住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此时,一大臣站了出来,道:“大王,敌军即将到达郢都,楚国四处受敌,郢都已经不安全了,不如先行避退,将都城迁至阪高!”此话一出,群臣纷纷应和。熊侣很是意外,心中忐忑不安。先行撤退保留实力是没错,可现在敌军未至,这样做简直就像先认输了一般,对楚军士气不利。熊侣不大认同这种做法,可殿上一片应和,让他拿不准他的想法究竟是对是错。此时,蒍贾上前一步,高声道:“臣以为不可!”熊侣定了定神,道:“蒍工正请讲。”“楚国能将都城迁至阪高,难不成庸人戎人不能去?此次战事,乃庸人撩拨在先,臣以为,首当伐庸。麇人与百濮以为我大楚闹饥荒,民不聊生,兵力不够不能克敌,因此在城外等候良机,最近更是有入城之势。若是我大楚先行出兵恫吓这两支军队,他们必定罢兵而归。解决了这两支军队,混乱的局势会稍稍清明一些。”朝堂上一片混乱,熊侣突然懂得刚刚那些大臣为何要弃郢都而去。这些大臣大多是贵族后代,享受惯了好日子,敌军突然上门,自然会担忧,出于自安全身考虑,因此赞成迁都。蒍贾这一出,熊侣总算恢复了理智,道:“寡人以为蒍工正所言极是,就按蒍工正所说去做。”蒍贾跪地谢恩:“谢大王!臣……还有一事相求。”“请讲。”“臣想请大王亲自前往前线。”想请我御驾亲征?熊侣想了想,这种关乎国家危亡的时刻,自己是该站出来,像个男子汉一样,为国而战。于是乎点点头,道:“寡人正有此意,今日斗令尹、潘太师、蒍工正、申公、虞大夫、伍大夫等留下议政,其余的皆散了吧,明日寡人便随军出征。”臣子们纷纷退散,大殿之中清净不少。熊侣松了口气,觉得压迫感变小了。斗般将楚国地图挂在墙上,桌案上还摆放着兵马模型。从这两日的相处,熊侣看得出来,斗般与蒍贾似乎不大对付,两人势如水火。但此时此刻,国家危亡之际,他二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虽然时有针锋相对,但基本上是在认真地相互学习、相互切磋,共商大计。潘太师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道:“大王当真要亲自前往前线?老臣总是担忧,这战场上危机重重,大王年纪尚轻,亲政也不过数日……”潘太师的话说了一半,斗般接着道:“潘太师的担忧有理,可臣以为,大王应当多出去历练。我楚王室之子,没有胆小怕事的。大王也该像历代先君那样,成为勇于进取之君。”要求还真是严厉呢,熊侣心想。他说:“斗令尹说的是,潘太师担心寡人安危,有自己的考量,但寡人总有一日要担起楚国君主的大任。寡人不能总依靠贤臣治国,自身也应当成为贤明之君,才配得起诸位贤臣。”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潘太师的眼中泪光闪闪,微微点了点头。虞邱子也摸摸胡子,唇边漾起一丝笑意。申公巫臣眼光射来,在熊侣身上逡巡一阵,渐渐收敛了回去。斗般眼中,似乎也涌动着光芒,他道:“大王似乎比前些日子成熟不少,越来越有先君风范了。”熊侣笑了笑,说:“多谢令尹夸赞。”说罢,几人的目光回到地图上,蒍贾将战势重新梳理了一遍,问:“大王,恫吓麇人与百濮,宜派何人前去?”熊侣想起上回与观浮休的谈话,道:“寡人心中已有人选,此人先将麇人与百濮击退,然后绕道攻打庸国。寡人思前想后,觉得庐大夫戢黎不错,此次便任命他为元帅,击退敌军。”斗般有些意外,道:“大王,戢黎此人虽然有功,可并未真正上过战场杀敌,臣恐怕……”“令尹的担忧有理,可楚国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庐地离麇人与百濮军队驻扎之地较近,利于派遣。蒍工正也说过,这两支军队不足为惧,寡人相信,戢黎能应付。”蒍贾看向斗般,眼中带着一丝挑衅。斗般偏过头去,瞪了蒍贾一眼,回道:“就依大王的意思。”熊侣见这二人私下里斗来斗去,不禁汗颜。多大人了,不嫌幼稚?而且,这蒍贾大叔的个性,真的跟天然呆蒍敖一点也不像啊,精明的要死,往往一语中的。亏他以为,这蒍贾也贤良淑德,是个有些呆傻的技术宅呢。“任命令尹与大司马后,左右司马便空缺出来。寡人以为,潘尪潘大人为左司马比较合适。右司马之位,各位心中可有人选?”虞邱子摸摸胡子,看向申公巫臣,道:“申公家弟屈荡为巡城将,老夫听说屈荡武功高强,又仁德好施,是个不错的人选。”申公巫臣拱拱手,道:“虞大夫谬赞,家弟是个直肠子,巫臣实在担忧他是否能处理好朝廷之事。”熊侣不了解屈荡,可虞邱子说话他是信的,于是道:“申公,如今我大楚正在用人之际,就请屈荡先任这右司马之职,若真的不适,寡人再为他另谋职位。”话已至此,申公巫臣拱拱手,道:“那巫臣便替家弟谢过大王。”明日便要亲征,熊侣有几分担忧,又有几分兴奋。临别之时,潘太师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