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若两人

    后来陆橙睡着了。

    陆景言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这是近乎疯狂的一夜。

    陆景言抱陆橙去清理，然后抱她回自己房间，替她掖好被子。如果明天爸妈回来看见他们躺在一张床上，恐怕这个年立刻鸡飞狗跳。

    他坐在床边看着陆橙，不知道多久，起身离开，去阳台上抽了支烟。从前陆橙年少，迷恋看言情小说，里面的男主角总会喜欢抽烟。

    她曾经缠着陆景言，让他试试。但陆景言没有这种不良嗜好，拗不过她，也试着抽过几次，实在理解不了。后面不了了之。

    和陆橙这两年，他忽然能明白抽烟的好滋味。

    深夜寒风凛凛，萧瑟又寂寥，街坊邻居早都睡了，只余下不知道哪里的狗在狂叫不止。

    陆橙睡醒的时候，是中午十二点。

    她脑子昏昏沉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听见客厅里爸妈说话的声音。

    陡然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发现她睡在自己的床上。

    陆景言做事一向谨慎，也对。

    陆橙心里泛起一点苦涩，打开卧室的门，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爸妈也累得不轻，一脸憔悴，嘱咐他们兄妹俩晚上去医院照顾奶奶。

    陆景言坐在沙发上，一身黑色大衣，面色正经，好像无事发生。他应下，“好，你们快去睡吧。”

    跟昨晚cao她那个人简直判若两人。

    陆橙也应了句：“好。”

    陆橙去卫生间洗漱，从镜子里看自己的脸，脖子往下都没什么吻痕，陆景言还真是……

    她兀自笑了声，吐出嘴巴里的泡沫。

    中饭是陆景言下厨，吃完饭后，一整个下午，陆橙又在睡觉。

    她做梦，梦见以前的事。

    童年时代。

    广阔的田野，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陆家一儿一女，对外称凑出一个好字，外人夸起一对兄妹，陆振兴和杨秀芳也都笑着说哪里哪里。事实上，陆家重男轻女。或许比起别人家那种凄惨到完全不管的重男轻女好点，他们只是在生活比较困难的时候，把陆橙送去了乡下外婆那里。

    十岁之前，陆橙都是在外婆那里度过。直到十岁的时候外婆去世，陆橙被接回陆家，也终于和陆景言朝夕相处。

    在那之前，她和陆景言的相处只有过年那段时间。

    过年的时候，陆橙会被接回家，过完年又送回乡下。

    但过年那会儿，陆橙很少和陆景言有交流。她的哥哥是大家嘴里的天之骄子，看起来夜并不和蔼可亲，陆橙不敢亲近他。

    十岁之前，陆橙对于爸妈还有哥哥的概念都很模糊。

    直到十岁那年，她重新回归到陆家这个家庭。

    被接回来那天，爸妈还有别的工作忙，把她放在家里，让她乖乖地，家里有吃的喝的和电视机。但陆橙并不敢动，她觉得自己和这个家格格不入，完全无法融入。

    她只好缩在沙发里睡觉。

    比爸妈更早回来的是陆景言，陆橙认得他，揉了揉睡眼，惺忪又胆怯地看向这个哥哥，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