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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是常人能够做到的？

楚留香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竟然完全看不透原随云这个人。

也许世间会被无花的容色吸引的人不在少数，但绝对不会包括原随云。因为对于瞎子而言，是否绝色根本没有意义。

不过这只是原随云与无花的私密事，他本不该这么做的。

☆、46当无花遭遇原随云（二十二）

曙光未现,楚留香搜罗了不少干柴,就地燃了一小堆篝火。荒郊野外，夜寒风凉。他自己虽然并不需要这点热度,但是昏迷中的无花却是需要的。

无花睁开眼就看见了楚留香的背影。他全身上下都带着药力过后的轻松，可是他却苦笑起来，“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楚留香，你的好奇心实在太过了。”

神智迷乱不代表过后无痕，无花毕竟没有失去记忆,自然清楚的记得楚留香都做了什么。

楚留香叹了一口气,尴尬的转过身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无花的脸色,“抱歉。”

无花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肢体，淡淡笑了一声并不置可否。

楚留香眨了眨眼睛，摸了摸鼻子，“你中了毒？”

无花瞧了楚留香一眼，悠悠道，“你不是已经见过柳无眉？难道还不知道母亲的手段么？”

楚留香沉默了许久，方缓缓道，“我本以为她对你应该是不一样的。”

无花默然不语，楚留香忽然道，“柳无眉说神水娘娘能够为她解毒，你中的毒也许……”

无花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我不需要她来救！况且，她也不会救我。”

楚留香的目光落在无花的脸上，他自然清楚无花曾经做过什么样的事情。引诱了神水宫的宫女，得到了天一神水。只要无花一出现，水母阴姬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楚留香缓缓道，“你能为自己解毒？那么柳无眉的毒，你是不是也能解？””

无花看着楚留香含笑道，“你又何必兜圈子，我真是想不通，柳无眉杀了多少无辜的人，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你竟然还想为她求解药？”

楚留香叹息道，“她已经改过自新，只想与李玉函白头偕老。她又何尝不是可怜人呢。”

无花冷冷笑了一声，“真是有趣！只因你被她与李玉函的爱情感动，就要放过她？给她改过的机会？那你为何偏偏要追着我不放？她杀的人与我杀的人，都是人命，有什么不同？”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脸上突然带了很不好意思的表情，道，“这个、其实我刚才想了很久，觉得应该送你去无争山庄……”

楚留香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有原公子照顾你，想必你也不会再……”

无花的脸色陡然变得很奇怪，他竟然似笑非笑的看了楚留香一眼，悠悠然道，“你的想法很有趣。我可以告诉你，柳无眉的毒无人可解。即使是神水娘娘，也不行。”

楚留香的神色黯淡下来，无花却忽然笑了，他的神态既出尘又清雅，丝毫看不出他是多麽狠辣的人，“你觉得柳无眉很可怜？”

无花轻轻笑着，缓缓道，“怜香惜玉是男人的通病，想不到你竟也不能例外！难道你就不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楚留香默然许久，突然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才觉得原公子的话很对。”

无花微微挑眉，问道，“什么话？”

楚留香道，“如果我与你做口舌之争，是绝对不会赢的。”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道，“所以，我觉得还是动手快一点。”

此刻的拥翠山庄已经燃起了袅袅炊烟，柳无眉又一次彻夜未眠。

瘫痪了近十年的李观鱼被儿子气的一口真气冲进了堵塞的经脉，身体反倒好了起来。

所以，李玉函这时正在接受来自于父亲久违的教诲。

柳无眉静静的坐着，她已不知道此刻还能做什么，她唯一的选择只有等待。也许楚留香可以从神水宫带回她的解药。

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极轻的叹息，柔柔的、淡淡的、带着缠绵和诱惑的叹息。柳无眉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她似乎受到很大的惊吓一样，厉声喝道，”谁？出来！”

风姿绰约的身影站在了柳无眉身前，柳无眉的脸上带着无比的惊骇，她一步又一步的向后退去，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娘娘……你不是已经……”

石观音咯咯轻笑了几声，她用手摸了摸柳无眉脸颊，“无眉，我没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柳无眉脸色苍白，额头满是冷汗，“没有、我没有……”

石观音微微笑着，悠然道，“我记得你的胆量一向很大，你从不像无容一样怕我的。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你背着我做了什么蠢事？”

柳无眉摇了摇头，缓缓道，“无眉不敢背叛娘娘。”

“是么？”石观音笑了笑，道，“那为什么龟兹王、胡铁花他们都没有死？”

柳无眉道，“那是大公子做的。”

“无花？”石观音的脸色一沉，“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件事？”

柳无眉的表情带着惊异，“难道不是娘娘您说给大公子知道的吗？”

石观音沉默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道，“你在谷中可见过原公子？”

柳无眉抿了抿唇，道，“不曾。”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娘娘心有疑问，为何不直接来问随云？”

门扉吱呀一声从外打开，一个温文尔雅的黑衣少年站在门口，正面带微笑的望着石观音。虽然他的双眼看起来既萧索又空虚，可他的眼底却带着深沉的黑暗和冷冽。

石观音望着这个少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依旧是小看了原公子。”

石观音柔声笑道，“公子怎知我未死呢？即使观察入微的楚留香也认为他亲手杀了我呢。”

原随云笑了笑，道，“在下只是觉得，如同娘娘这样的倾国佳人，怎能忍受自己死后变成那般模样？”

“光阴流逝，风华永存。才该是娘娘的心愿。”

石观音沉默了一会儿，才叹息道，“想不到原公子竟是如此的洞彻人心。难道公子还不准备为妾身解惑吗？”

原随云笑了笑，道，“这都要多谢娘娘的高足。”

原随云空虚的眸子落在柳无眉身上，他含笑道，“若非李夫人将娘娘的秘密卖给了蝙蝠岛，在下的大漠之行岂能如此容易呢。”

石观音皱了皱眉，“蝙蝠岛？”

原随云含笑点头，“正是蝙蝠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