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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正对着她,呼吸轻浅,轻殊不禁呆了呆。 其实每天都是如此,睁眼就是他,但她就是看不腻。 她痴痴看着扶渊的脸庞,脑子里不禁飘过上的问题。 “醒来第一眼就是帝君俊美绝伦的脸是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她师父真好看,案上离得有点远,如果能凑近些,看得仔细些就好了,可惜,她只是面镜子,日复一日,长眠他的书案之上。 如果有一天,能出去就好了…… “轻殊……” 轻殊倚着宫门,闭眼熟睡,被人试图唤醒,她极不情愿地蹙了蹙眉,随后耳边似有人轻笑一声。 “小懒虫,进屋去睡,嗯?” “……”耳畔的低声,将她从梦境中吵醒,轻殊迷迷糊糊,极不耐烦地嘟哝了声,谁这么讨厌,打扰她看师父的美色! 须臾,她还未曾睁开眼搭理那人,只想继续在梦里偷看扶渊的睡姿。 嘴上吵她不成,那人居然上手去捏她的脸,一丝痛感,轻殊终于不耐睁眼,连着脱口斥道:“你吵死……”了字还未说完,她蓦地哑口。 睡梦中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脸,此时就出现在她眼前一寸,面冠如玉,凤眸湛金。 轻殊心中一跳,忙往后挪了挪,忘了自己正坐在半窄的门槛上,屁股下一空,失去支撑整个人失力往后仰摔去。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扶渊眼疾手快伸臂揽住她细软的腰身,轻殊这才没狼狈摔倒。 扶渊就这般俯身凝视着她,慵懒带笑:“睡魇着了?” 她激灵了下已然清醒,还真是师父回来了,刚刚在梦里还想着凑近去看他的脸,没想到一睁开眼就如尝所愿……轻殊心间一荡,脸不知怎的就开始发烫,手心微微冒汗,甚是有些颤抖。 四处皆暗,唯一盏宫灯照亮了他们脚下一尺三寸地。 轻殊忙借力稳了身子,猛得站起来,“师、师父!” 扶渊淡淡一笑:“为何坐这儿?” 轻殊舒眉抬眸,依依看他:“冥界太黑了,怕师父看不清,我就想着在这里等师父回来,结果不小心睡着了……” 扶渊掠过微丝讶异,他是这酆都的主人,是极夜里的神,昼夜对他来说,并无什么不同。千万年来,她是第一个会担心他陷于黑暗,为他提灯守门的人。在这噬人的深夜,她犹如幽幽月色闪烁。 良久,扶渊悠悠笑道:“嗯,外边凉,回屋去睡。” 轻殊绽出笑意,点头说好。 就在她要转身和他一起进殿时,扶渊心脉间一袭刺痛,不由身子一晃,嘴角紧紧抿着。 他唇无血色,眉宇紧皱,轻殊忙伸手欲扶,却被他立马轻轻挥袖拂开。 “师父……”他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楚,轻殊很是不安。 扶渊垂眸沉缓了良久,才缓慢放下按压在心口地手,低哑的嗓音透过闷寂的夜色传来:“无妨,方才多饮了几杯琼浆罢了。” 师父是喝醉了? 轻殊忙道:“我去拿些醒酒的药丸来!” “不用,”扶渊拦住她,扯出一丝淡笑:“区区几杯酒而已,不必忧心。” 轻殊迟疑了一瞬:“那……师父早些休息。” “嗯,你也回去吧。” 轻殊见他脸色不好,担忧道:“我先送师父回屋吧!” “……”扶渊默然片刻,才微笑:“好。” 看着扶渊进了屋,轻殊一步三回头地才回了偏殿。 等确定她走远了,扶渊闷哼一声,随即猝然剧咳,几口黑紫色鲜血喷溅而出,又剧烈喘息了几口后无力半倚在床头。从宫门到内室这一路,像是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半晌,他平息了些,抬手拭去嘴角血渍,扶着床延借力艰难起身,虚步走了出去。 太虚印的反噬遇强更强,那时强破结界,他并未多想,如今一看,这内伤还不容小觑。 这一夜,轻殊睡得极不踏实,醒来后便起床去正殿。 “师……”轻殊刚想轻声询问屋内的人好些没,就瞟见门边隐约有血迹,像是开门时留下的血指印,她一凛,连忙敲门喊道:“师父!你是不是受伤了,你在里面吗?师父?” 喊了半天,也敲了半天,没人回应,轻殊慌了,昨夜就觉得他不对劲,怕他出事,她打算破门而入,手刚抬起,就听见他低沉的声色传音而来。 “为师在曦池。” 曦池?轻殊未作他想,哪管什么禁不禁地,转身就朝着曦池跑去。 如若此时她推门入内,地上那一滩晦暗的血迹她乍眼就能看见。 扶渊浸在池中,闭目养神,直到听见身后那人焦急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他才轻轻睁开眼。曦池有疗伤之效,在这浸泡了几个时辰,相比昨夜他已好了许多。 他安然于池中,轻殊才顿住脚步,舒了口气。 水雾迷朦间,见他慵懒倚着池延的背影,恍惚似回到了她幻化人形那日。 “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池中的人姿势未动,轻轻开口。 轻殊回过神,倏地转过身去,听他声音沉稳,也不像有事的样子,但她思忖了下,还是问道:“我看见师父门口有血……” 扶渊沉默了会儿,不动声色笑了笑:“不慎破了手罢,你倒是看得仔细。” 轻殊半信半疑,真的只是破了手么?她踌躇了会儿,想到他这么厉害,能让他受伤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也就没再追问。 “师父怎么今日一早就来曦池了?”按他的习惯,往日都是戌时才会来沐浴。 扶渊悠然道:“醒醒酒。” “哦……”原来是她多虑了,刚才大惊小怪的,他人既在曦池那肯定是在沐浴,她还不分场合就跑来,轻殊突然觉得有点丢人,一时手脚无处安放。 “坐下吧。” “啊?”闻言轻殊讶异,还未反应又听身后的人轻笑道:“陪为师说说话。” 在这陪他当然是乐意至极,“好呀!”轻殊目蕴笑意,背对着他就地盘腿坐下。 浸在池中的臂膀徐徐抬起,扶渊屈臂搭在延边,全没在水中的身子略微起来了些。 轻殊惬意盘坐着,双手托颚,身后几下哗啦的水声流连入耳,她竟觉得师父不仅肌理细腻匀称,连洗澡的声音都异常好听。对于那些问了一大摞隐私问题的女神仙,轻殊突然觉得有几分理解了,不由道:“师父……我有几个小问题想问你……” 扶渊挺直的脊背放松了些,微微颔首:“问吧。” 轻殊踌躇了会儿,悄悄侧眸用余光瞟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没豁出去,只好旁敲侧击地问:“嗯……师父和妖王魔君都算是千万年的远古之神,为何他们都已有妻儿了,师父却没有呢?” 她这话锋转得猝不及防,扶渊失笑:“你为何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