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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安伯太夫人也笑了起来。 顾瑟看白太后似乎问完了话,一时在犹豫是不是该退下,白太后已经又转回来,把桌上的干果攒盒放到她手边,温声吩咐道:“你替我剥些松子来。” 顾瑟有些惊讶。 在梦里,她不是没有为太后剥过松子、核桃。 但也正是因为梦里她都做过,此刻她才分外惊讶——白太后从来只指使她亲近的人为她处置这些入口的东西,而她甚至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她。 她没有想通自己是哪里得了太后突如其来的青眼。 她温顺地应了声是,接过了黄晚琼适时递来的小银钳。 忠安伯太夫人看着顾瑟的目光也变了。 她忽然对白太后道:“这小姑娘真是难得的漂亮稳重,让人看着就喜欢,不像我那个不成器的孙子,淘得他老子直拿皮带抽他……还是要找个性情稳重能压得住他的孙媳妇才行……说起来两个孩子年纪倒是相仿……” 第15章 ※ 白太后却没有接忠安伯太夫人的话。 她笑呵呵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 忠安伯太夫人悻悻地住了口。 她又把顾瑟打量了一回,看她捏着小银钳,熟练地剥了小小的一盅松子,就敬到白太后面前,又另取个盅儿剥下一捧。 白太后果然捏了盅里的松仁来吃。 忠安伯太夫人眼里的意味就更重了一层。 顾瑟被她这样看着,心里有些腻味。 她又剥了一盅松子,才仰头问白太后道:“娘娘,臣女身上可有什么失仪之处吗?” 白太后就抚了抚她头上的鬟儿,笑吟吟地对忠安伯太夫人道:“好了,好了,小姑娘面皮薄,你就是再喜欢,也不要这样盯着人家看了。” 顾瑟笑盈盈地看了忠安伯太夫人一眼。 忠安伯太夫人没有想到顾瑟的胆子这样的大,更没有想到白太后真的会为她出头。 她嘴里说着“是我失礼了”,对上顾瑟带笑的眼睛,脸上的笑容就凝住了,低下头沉了脸色。 白太后被众人簇拥着说了半晌的闲话,又唤了几家出挑的小娘子近前来细细过问了一回,态度十分的和善。 最后却只有顾瑟一个人被她留在膝前伺候。 到赐宴的时候,更连黄晚琼都退了一射之地,只搭着顾瑟的手慢慢从仙居殿走到设膳所在的琳琅水榭去。 顾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些令她如芒在背的目光。 她挺直了腰。 等到这场宴席散了以后,半个帝都的官宦人家都知道顾瑟得了白太后的青眼。 顾瑟却坐在二房顾莞的闺阁里,低头吹了吹盏中氤氲的雾气,一面淡淡地道:“五meimei若是不想与我解释,也该向祖母说一说,当日在仙居殿里,你为什么在后面推我?” 顾莞冷笑道:“我做什么推你?你自站着你的,何曾有我推过你来?” 顾瑟微微地笑了笑。 她道:“五meimei,我站的稳不稳,同你有没有推过我,原本就是不相干的事。我如今问你,也不过是想知道,我是顾氏女,你也是顾氏女,你盼我御前失仪,于你会有什么好处呢?” 她把手中的茶盏轻轻地放在桌上,木与瓷相击有短促的闷响,像是打在人心上,顾瑟就看见顾莞眼角的肌rou都抽动了一下。 顾莞咬了咬牙,道:“我已说了,我自在一旁,殿里那许多人,你便是生要说是有人推了你,难道就一定要推到我的身上?”她捏着扇柄的手暴起青筋来,又道:“你在太后娘娘面前出尽了风头,又何必非要为难于我?” 顾笙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口,就要说话。 顾瑟已经缓缓地开口道:“五meimei,当日在殿中时,我们姊妹都跟在母亲和二婶身后。我与大jiejie居前,三jiejie在你身后。我身后一侧是廊柱,一侧是你。这些都是但凡当面对质一句就能确知的事。” 她声音温柔,语气不疾不徐,却说得顾莞脸色渐渐紫涨起来:“五meimei也是幼承庭训,二叔虽然名次不高,也是正正经经的士人君子,二甲科第。五meimei若是直言告我何意想看我当众出一个丑,我还高看meimei一眼,如今五meimei只把证据确凿的事都拒不肯认,姐妹一场,我也不能看meimei这样走上歧途,日后酿出大祸。” 顾莞只听到一半,就忍不住地跳了起来,尖声道:“你敢骂我?” 顾笙也终于插进话来,道:“阿苦!二叔是长辈,你怎能如此言辞不敬!” 她一边握住了顾莞的手,抚着她的背安抚她,一面又对顾笙道:“莞姐儿年纪还小,你怎么能这样的说她,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她将来要怎么做人。我们是至亲的骨rou,就是她有什么一时不察的地方,你也要多体谅她才是。” 顾莞却挥开了她的手,利声道:“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顾瑟看着顾笙惊愕而受伤的脸,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道:“jiejie是我的jiejie,也是五meimei的jiejie,若是以jiejie所言,两个meimei之间本无亲疏,所以此事又与jiejie有什么相干?” 顾笙愕然道:“阿苦,你这是在怨我了?” 窗外就传来沉沉的木杖杵在地上的声音。 蒋氏扶着钟老夫人出现在门口。 钟老夫人面色沉得像水一样,目光凌厉地在室内扫了一圈。 姊妹三个说话的时候,丫鬟都被屏退了下去,以至于有人来了都没有来得及禀告。 看见屋子里除了顾笙姐妹几个并没有旁人,钟老夫人的神情稍稍舒缓了一丝。她丢开蒋氏搀着她的手,指了指梗着脖子站在一边的顾莞,道:“莞姐儿,叫你娘给你带上东西,你去祠堂给祖宗上两柱香。” 蒋氏面色大变,道:“娘!这时节天气阴冷,莞姐儿还这么小,怎么能撑得住!” 钟老夫人道:“莞姐儿都十岁了,可以慢慢相看人家了,怎么被你们一个一个的说着,仿佛还在襁褓里没长大似的,要人人都让着她才行?” 她语气不重,但说的蒋氏母女和顾笙脸色都十分难看。 顾笙原本还盼着钟老夫人并没有听到她们前面的说话,此时听钟老夫人言语,更不知道她在窗外听了多少。 她心中一时绪乱,一时觉得她在姊妹两个中间调停不易,又被人人都指责,受了十分的委屈,一时又觉得顾瑟和顾莞各有各的委屈,她做长姐的只是被人埋怨了两句,又只是心疼,竟顾不上自己的委屈了。 蒋氏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得自己又重新搀了钟老夫人的手臂,道:“娘只管放心,莞姐儿只是一时糊涂,娘亲自教训了她,她自然就晓得轻重了。媳妇也会好好教导她的。您且宽心才是。” 又道:“谁家的姊妹间不拌两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