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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Adrian又受伤了。眨巴眼睛舔舔爪子,委委屈屈地:“咩唔……呜呜!呜呜呜!”【爸爸欺负爹地,是坏蛋!爹地欺负宝宝……也是坏蛋!】林烟在被窝吃吃笑了起来。一直到九月底夏昭时都还没回来,彼此的联系也越来越少。偶尔对着电脑发呆,林烟就算不在当场但也大致能够想象,此时此刻,大洋彼岸的腥风血雨,剑影刀光。日子因而过得无聊,所以当林烟收到好像已是上辈子那么久之前的,他的高中母校,北一中学的校庆请柬的时候,林烟毫不犹豫地,就决定去了。北一中学的百年校庆,极尽隆重的同时,应该,也有点意思。往夏如烟(三十八)九月底的S市已比之前凉快许多。或许天也眷顾北一,校庆那日的天一碧如洗,万顷澄澈,偌大美丽的校园金风送爽,凉得沁人,三秋桂花,十里飘香。林烟前几天又抽空去了趟外面剪了指甲理了发,校庆那天吃过午饭又再休息了一会儿,便穿着一身极其简约大方的白衬衫黑西裤,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开车晃到了北一。北一既是名牌高校又是贵族学校,一向财大气粗,在校学生基本都是高官富贾的子侄后代,因而这次百年校庆,真可谓是隆重繁盛到了极致。除去面子工程的缘故,一些官场商场上的排场,关系,交易……那也都是不得不好好打点照顾的。在世为人,这人情世故上的东西,大半如此,也不得不如此。白衬衫黑西裤的穿扮实在像极了中学男生的校服,再加上林烟原本就显年轻的模样五官以及神韵气质,让他看起来根本就活脱脱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高中生,神采飞扬顾盼生辉,就连神情间偶然乍现的恍惚怀念,竟也被人们可爱地误解为是因为学业过重而带来的委屈不满,疲惫困倦。林烟从校门一路走到大礼堂,过路的人们无论男女老少,总都少不了要频频回头多看他一眼,一边大饱眼福地贪婪打量,一边不禁在心里暗暗喝彩惊叹:乖乖,不知这是哪一户豪门大家的小少爷公子哥儿啊,出落得好生标志,真真一个闪瞎人眼的绝世美少年!几大cao场和每个教室都在举办活动,不少路边也有摊位,以及随处可见的热情周到的服务志愿者们。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人声喧哗鼎沸,热闹得不行。偶尔有几个呼朋引伴英气豪迈,指尖还咕噜噜转着篮球的高大男生,又或是手挽着手小声交谈,彼此亲密无间的可爱女生,从林烟的身边眼前徐徐路过,那逼人欲窒的青春气息刺得林烟心中一滞,难免感慨:当初在这里读书的时候,总觉得什么都还很遥远,日子多得过也过不完,但是等那一天真的来了,却是拦都拦不住,便就这么过去了。无声无息,宛若雪落成泥。回头再看,都是恍如隔世,皆成梦幻泡影。一路上林烟被错认成了学生好多次。现在的小孩子个个儿早熟得很,都快成修炼成人精了,矜持算什么玩意儿。尤其一些热情过头,自以为自己是学长学姐的小孩子们,甚至动手动脚地想要强拉林烟去他们的摊位玩。当然,毋庸置疑,这里边必然有许多人是抱着结交美人的桃花运念头,才去跟林烟套近乎打交道的。林烟初时还觉得挺新鲜,又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从这儿毕业的,因此心里边便更是不由自主读生出来了一股好像大哥哥对小弟妹,又像是老前辈对小后辈的亲切意愿来。可随着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烦,林烟便渐渐地耗尽耐心没了兴趣。最后实在不高兴懒得再应付,干脆美目一沈俏脸一垮,直接从裤兜里甩出一张原本应该被他别在胸口上的VIP邀请卡来,金底黑字,贵不可言,上面不容侵犯地印着一行足以让在场所有人惊落下巴掉出眼珠的正楷大字:林烟,北一中学XX届学生。……XX届,比这些孩子们的届数,早了七到十年不等。于是所有人都顿时讷讷,不再说话了。林烟见状总算长舒了一口气,旋即两袖清风地悠悠闲举步离开。想着刚才那些孩子们或目瞪口呆或不敢置信的傻气模样,他不禁捂着肚子双肩颤抖,弯着眼坏心笑了一路。进了礼堂,刚一上到顶楼走出电梯,便听见礼堂里正恰好传出北一中学现在的校长,一个将近五十岁,满肚子满脑全是利害关系精明念头的圆滑男人,那乐得简直是要开了花般的谄媚声音:“下面,让我们热烈欢迎,近几年对我们北一中学资助甚多的萧岚萧先生,来为大家讲几句!”接着便是铺天盖地如浪如潮的重重拍手声,经久不绝……假得要死。林烟嘴角一撇神情显出几分不屑,歪头略一思索,先没进去,而是斜斜靠在墙边双手抱胸,闭目养神地随意听了几句──只几句,那一些冠冕堂皇苍白空洞的无趣官话,就让他无聊得张嘴打了个哈欠,下一秒,便毫不犹豫地掉头走掉。如今S市正当权得势如日中天的名流精英,基本都是从北一里出来的。哪怕只是为了面子,他们也会时不时地对当初的母校资助捐赠。但萧岚绝对是其中最为尽心尽力,尽善尽美,也尽真尽诚的的一个,多年如此,从不间断。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当年狠狠坑了庄景玉一把的林烟,可是再清楚不过。只有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出了礼堂,三四点钟的点儿,林烟晃着晃着就真觉得有些困了,桃花瓣似的漂亮眼睑时不时地往下搭。所幸当年读书时林烟一点不乖,常常不在教室学习而是溜出来玩,因此对北一许多无人常去的幽僻地点最是了解。于是三下五除二来到后园小山,很欣慰却也有些伤感地发现,这么多年过去,这里的设计布局,景色景致,竟并没有多少变化。倒更让人生出来一股流年似水,物是人非的苍凉。困倦袭来睡意nongnong,林烟脑中迟滞,无力再在这里多做愁善感伤春悲秋之扭捏情状,一弯腰一俯身,便毫不顾忌地和衣躺倒在了一颗参天巨大的榕树底下,轻阖双眼呼吸平稳,不过片刻,就沉沉进入了梦乡。此树枝叶繁茂,浓荫遮天蔽日,偶有阳光透过叶片间狭窄的细缝洒投下来,跳跃细碎的光斑不经意地落在林烟没用手臂挡住的那半张精致侧脸上,勾出的阴影让他本已完美到登峰造极有若瑰宝的五官轮廓,更显出一份致命如斯的天真和勾心夺魄的温柔。四下寂静无声,时而凉风一过,才作沙沙一响。那场景美好得,就像是一幅早已臻于至妙,哪怕再添一笔又或是再少一墨,也都会大为失色的绝世名画。他是尤物,香艳不可方物;他是妖精,风情凝于万种;他像孩子,喜怒嗔痴都写在眉尖,心事不藏也不掩;他像精灵,纯净高贵,却偏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