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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又一次笑了起来,却觉得自己嘴角的笑容有些牵强,脸上的肌rou都被扯的酸痛。回到哥哥准备好的房间睡下,梦里,模模糊糊出现一些时空交错的场景,脑海里又涌现出多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画面。那时候他年龄还小,身高刚刚到窗台,大哥在读高中,自己和meimei都在读初中,小弟还在襁褓之中。那一天天气很冷,他跟大哥一起去公司找爸妈。写字楼的最顶层是爸爸的办公室,他们开门走了进去。屋内开着窗,一阵阵强烈的冷风从窗户里灌进来,吹得人瑟瑟发抖。他一进门,就看见mama从楼上跳了下去,那天她穿着红色的大衣,刚买的,非常鲜艳漂亮。他张大嘴巴想要喊,却被灌进嘴里的冷风堵住了声音。疯了一样冲到窗户边想要救mama,却只能看到那一抹靓丽的红色在空中直坠而下,如同一只翩然起飞的蝴蝶。重物坠地的声音夹杂着风声传到耳边,接着是楼下行人刺耳的尖叫。楼层那么高,看上去每个人都变成蚂蚁一样渺小。他隐隐约约看到楼下有一滩刺目的鲜血,人群慢慢聚拢过来,像是在看热闹,不久,又有警车开了过来,鸣笛的声音划破冰冷的空气,穿透耳膜刺激着神经。他趴在窗户边一直哭喊着,却不知自己到底在喊些什么。大哥缓缓着走到身后,用手轻轻遮住了他的眼,低声说:“萧逸,别看。别看了。”那一定是这辈子最可怕的梦境。很多年来,这个梦境一直折磨着他。每次夜半惊醒的时候,他都不由得扭头看向窗户那个位置,他总觉得自己隐约看见了一抹红色,缓缓从窗口坠落,如同张开翅膀飞舞的蝶,那么鲜艳漂亮。后来是钟叔安排好兄妹四个的归宿。小弟被送给了一对陌生的母子,meimei被桑家的人收养改名叫桑榆。自己和大哥年龄稍大一些,一直待在阑夜,小小年纪,见惯了血腥和杀戮。父母一周年祭日的那天,找机会绑架了叶家的二少爷,其实那个时候,大哥是想杀了他来解气的,却被萧逸阻止了。“这种年纪根本不懂事,死了也不会有太大的痛苦。等他长大了,让他体会一下倾家荡产众叛亲离的感觉,才是最好的报复手段,对不对,哥哥。”他记得当时哥哥回过头来看着他,目光变得格外深沉。自己的声音却是非常平静的,笑着对哥哥说:“哥,你看着吧,我会成为他最好的朋友。”“然后,让他,还有他们叶家,倾家荡产,一无所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甚至浸湿了睡衣。萧逸扭过头来,似乎又看到一缕红色从窗前坠落,他握紧了双拳,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呼吸,却被面前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光线。他睡觉习惯了开着台灯,那样才会安心一点。那人顺手把台灯关了,打开了房间的大灯,然后转身坐在床侧,伸出手来自然的放在他肩上,道:“又做噩梦了?”“嗯。”萧逸垂下头来,轻轻抱住了面前的人,把头埋进他胸前。后者便顺势收紧了怀抱,把萧逸用保护一般的姿势圈进怀里,一边摸着他的头发,一边轻声问道:“司明跟你谈了些什么?”“没什么。”萧逸的声音有些沉闷,“他说那些是想让我心软。”“那你呢?心软了?”“不可能。”萧成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声音也略柔了些:“叶敬辉刚刚到了。”“……是吗。”“不打算见他一面?”“他现在在哪?”“刚到这里,就去见司明了。”“哥。”“嗯?”“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吧。”萧逸微微笑了笑,“你也睡一会儿吧。”说着便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了个位置。萧成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柔下声来,“好。”两人并肩睡在宽大的床上,萧逸侧过头来,看见哥哥的鬓角不知何时长出一根白发,在漆黑如墨的发间显得格外突兀。……叶敬辉沿着光线昏暗的走廊一直往前走着,脚下深红色的地毯踩上去非常柔软,甚至让人觉得像踩在云端。他的脸上依旧是平淡的神色,手心里却出了一层冷汗。后背抵着一把冰冷的枪,成哥安排来接机的人,自他上车以来一直这样“礼遇”,叶敬辉被如此对待,虽然很气愤,脸色却极力保持着镇定。如今距离囚禁司明的房间越来越近,心情反而越来越紧张。——很久没有见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其实随便猜猜就知道,在这种地方关了那么久,他绝对不会好过到哪里去。那位“成哥”一看就是个残酷冷血的人,会怎么折磨司明,叶敬辉根本不敢仔细去想。房门被推开。隐约透进屋内的光线让叶敬辉大略看清了屋内的布局。这间屋子居然跟Crazy酒吧内专属于他的001号房间如出一辙。一张巨大的床,墙壁上凌乱的花纹,以及挂满了整个墙壁的密密麻麻的鞭子。那些鞭子有长有短,有粗有细,色彩多样,种类齐全,显然极像他多年来的收集。没有想到,钟叔居然一模一样备用了一份。更没想到的是,那些鞭子如今都用在了司明身上。房门被关上,屋内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叶敬辉缓缓在黑暗里移动,不小心碰到地上的铁链,在寂静的屋内发出刺耳的声响。司明似乎被这一阵响动惊醒,轻轻咳了一声:“是谁?”这就是他没有经过掩饰的声音,说话的时候似乎牵扯到了肿痛的喉咙,像是困兽在嘶叫一般,每一个音节都艰难的从口中挤出来,重锤一样敲在人心上。——听着,居然会有种心疼的感觉。叶敬辉朝着声音的方位走了过去,摸索着坐在床边。然后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记忆中一直温暖的,干燥的,有力的手指,如今却冰凉到没了温度,甚至连骨节都显得突兀。“司明。”叶敬辉终于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极为干涩,甚至有些颤抖,“是我。”空气里静得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司明并没有预料中那么激动的反应,只是沉默了好久,才说:“不是叫你不要来吗?你来这里,无疑是自投罗网。”没等叶敬辉回答,他又微微笑了笑,紧紧握住叶敬辉的手,说:“不过,你能来也好。”然后又轻轻用另一只手臂拥抱住他,贴着他的耳朵,一字一句的说道,“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