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开摆
翌日清晨。 连绵不断的鸡哥打鸣声回荡在村里，知青点也不能幸免。还在做着梦的张芸溪就被一声声的“咯咯咯”吵醒，她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到头上，心里狠狠咒骂着这群死鸡，早晚就把它们炖了。 炕上的翻身声也来回不断，看样子大家都被吵醒了。 但是张芸溪不决定起床，毕竟以后干活是常态，能躺着的机会可不多了。她又慢慢放纵自己失去意识，继续没做完的梦。没有人起床，屋子里慢慢又恢复了平静。 过了不知多久，院子里传来一汉子的声音，粗犷豪放，“大家收拾好了吗？我带大家去熟悉熟悉村里！”汉子这一嗓子宛如平地上的一声惊雷，把知青们算是全都炸起来了。 一时之间，大家不约而同地从炕上垂死病中惊坐起，穿衣服的穿衣服，洗漱的洗漱。这知青大院可算是热闹起来了，众人忙出忙进，脚步急促地相识要上战场打仗了，狗来了都得被踢一脚。 站在院子里的汉子，也就是村长，看着这慌乱场面目瞪口呆，“你们刚起床啊？”，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几人只好讪讪地笑笑，心想：谁让他们到的那么晚，之前也没睡过炕，这谁能受得了啊！ 终于收拾完毕，村长扫了一眼他们，虽然都挺懒的，倒是都收拾得整洁干净，透着一股城里人的气息，看着就和在土里刨食的不一样。 村长大手一挥，示意他们跟上，就往院子外走去。 张芸溪跟在离村长不远不近的后面，她旁边也走着一位女生，倒是有个其貌不扬的男生走在了村长的旁边。 也不知道这俩人在说什么，瞅着还挺言谈甚欢的样子，张芸溪瘪瘪嘴，她不太喜欢这种跟领导走的近的人。瞧着别人都在聊天，旁边的女生也主动跟她打招呼，介绍自己叫王简，刚刚高中毕业。 张芸溪也友好地回了个微笑，说自己也是刚刚高中毕业。她们两个倒是意外投缘，王简是湘妹子，张芸溪正好爱吃辣，两人就此打开了话匣子。 村长领着他们转村这一路上碰到了不少村民，不少都上下打量着他们，时不时地还扭头跟旁边的窃窃私语起来。张芸溪不用想都知道在说什么，无非评论他们的样貌身材，说他们看着就不会干活之类的。 张芸溪心想：你还真说对了。 结束了宛如罪犯游行一般的介绍，村长终于领着他们到了地里。 太阳已高高悬挂在半空中，不少身影在地里弓着腰忙活着。看见他们来了也只是瞅了一眼，对村长点了个头，转身继续干活。 村长倒是个麻利人，给他们一一分了个师父，让他们跟着师父学习怎么干活，说完他就走了，不知道去忙什么了。 张芸溪的师父是个约莫四五十岁的婶子，干活麻利，张芸溪瞅着别人都去找自己的师父了，她也走进地里去找那个忙忙碌碌的身影。 张芸溪在心里酝酿了半天的台词，结果还没开口那婶子倒是先问她：“村长是让你跟着我学吗？”张芸溪忙不迭地点头，“嗯嗯，我叫张芸溪”，不用她先开口可太好了。 婶子人蛮好，爽朗地大笑几声：“城里的小姑娘就是文静，别紧张，叫我刘婶就行了，干活不难，跟着婶儿保证把你教会！”张芸溪也“嘿嘿”笑了几下，这是她不知道怎么回复时的惯常手段。 说完刘婶就继续干活，她就这么跟着刘婶后边，边看边干，亦步亦趋，也算是学会了干农活的技巧，怎么省力，怎么除草一类的。 太阳也升到了头顶，正午了，张芸溪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早晨起来就没来得及吃东西，又干了这么会儿农活，她现在都快眼冒金星了。 体贴的刘婶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从包裹里掏出个饭盒，还有两个个仔仔细细包好的窝头。刘婶大方地递给她一个，张芸溪嘴里下意识地想说不用不用，却又立刻吞了回去，她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虔诚地接过那个窝头，郑重地对刘婶道了声谢。饭盒里是些咸菜，不多，应该就是刘婶一个人的分量，张芸溪低下头，假装没看到，专心致志地啃窝窝头。刘婶却一筷子夹了不少放她窝头上了，她刚想说不用了，刘婶就让她别客气，吃饱了好有力气干活。 总算把最后一口窝头艰难地咽下去了，张芸溪从小就不爱吃窝头，嫌剌嗓子。但没办法，谁让她穿越到这个时候来了，形势比人强，难吃也得吃，为了活下去。 下午倒是干了没多久，刘婶告诉她今天这片地干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家歇着去了，明天再来。 跟刘婶道别后，全身土的张芸溪立马滚回了知青点，把身上擦干净，洗衣服，一套下来累得她只想躺在炕上什么也不干。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两三天，刘婶觉得她学得差不多了，就让她自己去干一片田，有什么不会的再去问她。 自己一个人之后张芸溪就逐渐放松下来了，心想着每天要拼尽全力干地话不得累死，反正是按时间记工分，她大不了在这磨洋工就行了。 就这样，决心摆烂的张芸溪每天干活之余，还时不时趁着没人看见看书。 一天中午，她正坐在一个石头上边啃窝头边看书呢，刘婶拿着饭盒过来了，问她干什么呢，她尴尬一笑，摸摸脑袋，举了举手里的书。 刘婶倒是眼里迸发出惊喜：“芸溪，我记得你是上到高中毕业了是吧，是不是还懂什么英语还是俄语啊？”，张芸溪谦虚地摆摆手，“还行还行”，心里疑惑刘婶问这个干啥，难不成谁还需要她给上课？ “我那个小儿子一直喜欢看书，最近还想着自己学什么外语，芸溪啊，我想这有你教肯定比他自己琢磨强，不如你下午来教他，晚上正好在家里吃饭，你乐意不？”张芸溪思考了一下，就果断答应了，刘婶家吃的肯定比知青点的强多了，照着她自己那点粮，她都怕饿死。 见她答应了，刘婶高高兴兴地吃完了饭，回到自己那片地继续干活了，让她下午跟着一块回家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