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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老师讲话带本地口音,而且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我听不懂,又看不惯他,当然就不听了啊。” “以后你看不惯的人多得数不清,你都要跟他们过不去吗?”林东佑把本子往她面前一推,“耽误正事。” 荣蓝骄纵地斜他一眼:“说得好像我多看得惯你似的,林东佑我告诉你,我最看不惯你了!” 林东佑喜欢她这飞扬跋扈的样子,当她用这样无所顾忌的眼波瞪着他的时候,他知道她暂时敞开了心扉,也许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让时间停留在现在,停留地久一些。 “看不惯我也得听我的,我们先讲这道题……”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不知不觉回到了从前,拌嘴吵架是家常便饭,但是吵归吵,想找人玩的时候还是会第一个想到对方,弄得也喜欢跟林东佑黏一块的顾凡意见老大,成天抱怨想打球找不到伙伴。 林东佑显然比赵墨青更懂得如何深入浅出地讲解才能让荣蓝更快更好地接受知识,他一直知道荣蓝领悟力不错,别人不具备的举一反三的能力她反而有,唯一的毛病就是上课不爱听讲导致基础不扎实,说起来这毛病可能也是他惯出来的,过去荣蓝上课不专心,他便下课时间给她补,荣蓝一贯懒散,知道反正他会替她补课,干脆上课不听了,导致后来初中的数学课程几乎都是他教的,转学到了外地高中,数学不听的习惯就这么延续下去,直到今天成了她所有科目里最拖后腿的一门课。 麻烦最后还是得他来收拾。 林东佑把大量的时间花在给她巩固基础题型上,荣蓝也知道他给她讲得每道题都有价值,收起了小性子,听得十分认真,对于他的要求也配合。 并肩坐在一起的男孩女孩又找到了两年前的感觉,只是荣蓝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哪里不太一样了,比如讲题的时候林东佑靠得太近,他温热的呼吸时不时喷在她的手上,脸上,那块皮肤就会随即烫起来,又比如当她低头做题时,总感觉有道灼热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定格在她的脸上,到了后来,她甚至有点恼了,猛然间抬起头,想要来个闪电袭击把偷看的人抓个现行。 “你……” 却不想他哪里在偷看她,他的眼睛分明正盯着她背后,挂在墙上的一副山水字画。 “怎么了?”林东佑见她无来由的生气,白净的脸莫名其妙。 荣蓝很生气,气自己多一些,好好做题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自我多情地以为被偷看,她虽然知道自己长得不错,可是也没到天仙美貌那份上,林东佑过去跟她像哥们一样混,两个人早就相看两厌了,所以别人偷看她倒是可以理解,林东佑是万万不可能的。 “你就是压榨劳苦大众的资本家啊。”荣蓝找茬,干脆放下了笔,“给我那么多题,我脑子都快爆炸了,我要休息下,中午阿婆会做什么菜呢?我要去瞧瞧。” 她蹦蹦跳跳地出了屋子,银铃一般的声音在院子荡漾开,“阿婆阿婆中午我们吃什么呀”,屋子里的林东佑长舒了一口气,视线又飘向那副山水字画。 太险了,幸好那上面挂了一幅画。 中午阿婆做了好几道菜,荣蓝最喜欢那道梅干菜扣rou,梅干菜香味扑鼻,扣rou酥嫩可口,对味蕾是极大的享受。 “喜欢就多吃点。”田阿婆吃得不多,却很喜欢看两个孩子吃饭的样子,用干净的筷子给他们夹菜,对荣蓝念叨说:“蓝蓝一回来,东佑就有笑脸了,以前来看我,一问起你,他就满脸不开心的。” 阿婆无意中的实话让林东佑反应很大,呛了好几下,一贯稳重的脸竟然会有慌张神色:“阿婆,您不要说了,没有不开心……” “就是啊阿婆,我转学就没人找他补数学了,他才不会不开心呢。”荣蓝又瞪他一眼,大大咧咧地继续扒饭。 “你们俩打小就关系好,现在又碰到一块了多好,有商有量互相帮助。”阿婆见林东佑尴尬,出来打圆场。 “谁跟他有商有量啊。”荣蓝娇嗔地瞪他一眼,嘴里嘀咕。 吃完饭荣蓝在院子里消食晒了会儿太阳,又被林东佑叫进去进行地狱式补习。做题讲题做题讲题,两个小时后,她终于头昏脑涨地倒下会周公去了。 倒下之前她没想太多,只顾找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桌上,于是右脸枕着手,左脸面对着林东佑这边,很快沉沉睡去。 见她那双精灵一般的眼睛舒服地合上,林东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把视线当手,去描摹她那张比画还精致的脸。 少了户外运动,她比两年前更白了,像个瓷娃娃般有一身吹弹可破的皮肤,她的五官肖像她过世的mama,听他爸爸提过,她mama年轻时是远近驰名的美人,是多少男人心中念念不忘的女神,以致她mama的追悼会上,来了很多面目陌生的中年男人,好多人手上拿着红玫瑰,神情落寞地给安睡的美人献花。 生前他们只能远远望着她,只能在死后,和她拥有一生中最近的距离。 林东佑记得很清楚,追悼会回来后,他爸爸林淮庆罕见地喝到酩酊大醉,伴随着是他mama破口大骂荣蓝mama是“狐狸精转世”,他爸爸酒醉中和他mama吵起来,meimei嚎啕大哭,他把烂醉的爸爸推开,把meimei抱出去。 那个晚上,谁都没有睡好。 林东佑听谁说过,越是长相细腻的人,越是心思比一般人敏感。这样的人生性倔强,就像她的mama一样,把这么多年的苦楚藏在心底,等到有一天这些负能量的阈值超过她的承受能力,她就会义无反顾地从二十层高楼上跳下去。 他的指尖轻微颤抖,大着胆子伸出去,想要触碰她细嫩温热的脸颊,可是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用手挠了一下鼻尖,吓得他立刻把手缩了回来。 林东佑调整呼吸,不敢再去看她,而是把慌乱的视线转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不能让她知道,他有时候很害怕,害怕她有一天也会走上她mama那条路,长大以后遇人不淑,求助无门之下,只能求助死神。 她不会有这样的命运的,他目光坚定地望着窗外,对自己强调说。 因为她的生命里有他,他绝不会离开她的生命里,也绝不容许别人走进她的生命。 她的生命里,只能有他林东佑一人。 *** 在田阿婆家补课一天,等到林东佑终于松口说结束时,荣蓝累得整个人都快散架了,这是脑力透支产生的疲惫感,晚上她迫切地需要一场好觉。 在田阿婆不舍的目光中,两人道别离开。这条巷子偏僻阴暗,住的人也是鱼龙混杂,在林东佑的再三坚持之下,荣蓝只好让他送她路边,等她上了出租车,他才离开。 荣蓝任由晚风灌进来,这一天的学习紧凑却让她十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