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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然到时被探走了一堆隐密,他这引狼入室的合作者面上也不大光彩。祈世子岂不知柳残梦询问的心态,但他性好挑战,对方越有提防,他得手便越愉快,瞄眼见成秋平看向自己的眼光已与先前不同,心下大乐。山路一转,已见前方一排高大的树林。青城一带的树木皆高大,碧山的树木尤其修长笔直,倒显得林子很空旷。亭子便在这林子中间,被树木一压,看起来小巧玲珑,风一吹,一阵木香扑鼻而来,那亭子竟是临时伐木刚刚盖成的,却一点也不见潦草,飞苍重瓦,斗拱六角,虽没雕上精致花纹,却是搭得十分结实。路口处站着四名侍卫,见了三人,微一俯首,让路而过。路口到亭子间半里长的小径,也铺上了平整厚重的青砖石,直通到石阶下。亭子里,重帘遮掩下,白衣绣金边的青年坐在主座,身边有二侍女蹲身烹茶,二童子垂手静立于他身后,一旁坐着红衣白发的少年。祈世子轻声细气道:「这才是称霸一方的无帝风范,进出都有人跟踪服侍,在暗流及靖王环伺下还能轻裘缓带带着侍女童子一起出来。哪像你一人凄凉落魄,这开门见面就立马被比得远远的。」一席话风凉无比。柳公子望着迎风亭笑得云淡风轻,潇洒出尘,自牙缝间挤出几个字:「我落魄也不知是谁害的。」「你不来惹我,我怎害得了你。」祈脸上笑容明亮得一点也不输与柳公子,「色令智昏。」「你在说你自己吗?」「客气了,当然是害人不成反害已的那位。」两人脸上都笑咪咪毫无异色,脸色不动,嘴唇微启,却是唇枪舌战互不相让。带路的成秋平自然听到他们两人在说什么,一脸怪异的扭曲,要笑又不敢笑,向亭子躬身道:「禀帝座,柳武圣已请至。」亭子里的青年立起身来,侍女已知机地上前数步撩起帘帷。他拱手道:「柳兄一别经年,这音容如旧,依稀还是当年风采,仍然教人不胜响往。」柳残梦急急迎上,笑道:「是啊!天成崖上一别,你我已四年未曾相见了,在下在塞外听闻煌帝座将无名教打理得蒸蒸日上,心下实是与有荣焉,喜悦难表啊!」初一见面,便是话语交锋相互讽刺。四年前天成崖上,柳残梦藉夜语煌与其弟夜语昊的心结,成功逼退夜语昊。不料最后还是落入昊的算计,让煌成功接收下无名教,并在自己身后倒打一耙,令他当年的宏图大计付诸流水。虽然柳残梦当时真正的目标是在塞外,中原之事,只是试探之举,但失败的滋味总是不愉快的;而煌因受柳残梦挑拨,与昊的决裂及险些受制柳残梦沦为他下属一事,自然更不会有好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上位者不可以意气影响大局,二人都是明白此理之人。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利害倏关时,须择其轻而行之。当年联手共同抵抗朝廷便是如此,今日合作重分势力还是如此。因此,言语上略一交锋,便各自罢手。「柳兄请上座,看茶。」煌吩咐侍女,转眼两杯香茗已奉上。柳残梦顺手接过,呷了一口,笑道:「好茶。」祈世子瞧了茶水一眼,放到一旁。「世子不喝吗?」煌转过身来,脸色与声音都比跟柳残梦说话时冷了十度。煌的身高容貌都还和当年相若,气势言行却完全不可同日而言。四年的磨练,让他的娃娃脸褪去昔日的稚嫩。眉动见色厉,沉稳内敛,不怒自威。祈世子不由想起当年他在祈王府时,被自己搂在怀里涨红了脸,可怜又可爱的神情,心下一荡,一句奴儿险些脱口而出。柳残梦在旁非常用力地咳了一声,引得煌与官慈都看过去。祈也算及时省悟起现在自己是人在无名教的屋檐下,不复当初了,一个说得不好,定会被扁成猪头,只得依依不舍地咽下到嘴边的话。「柳兄与煌帝座互有所求,这杯茶喝得下,区区纯属无辜卷入,实在不敢喝了这杯冷香散心茶。」「冷香散心茶天地奇珍,世子不愿喝,真是可惜。」官慈在侧冷冷开口。祈世子看向官慈,白发如霜,越发显得眉目冰冷如画,眼睛一亮,柳残梦在旁又用力咳了声。煌与官慈都看了过来,官慈更道:「柳武圣身子不适吗?可需要本教为你效劳?」「没什么,没什么。」喃喃自语着摇头苦笑,「自从认识了某个人后,在下的身子的确是不适的时候居多。」祈只当没听到,向官慈笑嘻嘻道:「七大名毒之一,的确是天地奇珍,只是区区体弱虚不受补,无福消受这天下奇毒!」「既然如此,来人,为世子换杯药师……」「谢了!谢了!」换杯什么还没说,一听药师二字,祈便忙摇头拒绝。笑话,皇上的例子可是记了很多年了,药师制的东西谁敢喝?被柳残梦压榨已经很惨,再拉肚子,他还成不成人形?「世子既然不愿喝茶,那不妨到园子里走走散散心好了。」「唉,在这谈话的,一定要喝杯茶吗?贵教实在逼人太甚。」「这杯茶仅表示诚意,世子不愿表示诚意,又要强留下来,才是逼人太甚!」官慈一见祈便想起他在昊面前对自己的调戏,再见他秉性不改,更是怒上眉梢。眼见双方便要起冲突,柳残梦只得打圆场道:「官侍卫长暂息怒,祈王爷不愿喝,他那杯便由我喝吧!」当年轩辕、夜语昊、柳残梦三人天元赌坊一赌,同赴昆仑之际,官慈尚是暗侍卫长,柳残梦在昆仑山谷里如此叫惯了,官慈闻言也未反驳,只是哼了一声。煌一直默不作声旁观,此时才一挑眉:「二杯下肚,毒上加毒,柳武圣和世子的交情看来真不错。」「非也非也!」祈柳二人同时出声否认。柳残梦笑道:「只不过一条绳上暂时的同命蚱蜢罢了,他毕竟是我带来的,而且事情总不能这样拖着不放。」煌点了点头,似有默认之意。祈看柳残梦已拿过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眼珠子眨了眨,突然道:「罢了罢了,区区脸皮还没这么厚……」说到这,见在场认识的三人都用不苟同的目光看向自己,只得咳了声,摸摸脸皮,继续道:「柳公子也不用代替区区喝了,反正你便是喝了,也不代表区区有什么诚意。嘿嘿,这亭子外景致不错,官……官座可愿为区区指点风景吗?」祈这改口,出乎众人意料。柳残梦笑笑,却已在意料之中。祈的这种个性,别人不肯时,他会死皮赖脸磨到对方同意,但却绝不肯接受对手主动赐予的恩情。煌看了官兹一眼,官兹站起身,板着脸:「王爷既有此雅兴,官慈理当奉陪。」碧山错落在群峰中,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