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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气热得她都不爱想当初了。没有空调没有风扇又轮不上用冰的夏天对她这等体型来说简直等同酷刑,加上宫里的路四通八达基本都认识,她索性低着头专拣阴凉有树荫的地方走。走了半响不知摸到了哪里,环顾一圈正想绕过这个假山看看地形,耳边忽地传来两道细细小小的声音——女一问:“都准备好了么?”女二道:“好了,娘娘说什么时候动手?”女一又道:“你看着办吧。陛下这几日都没有临幸谁,这药性很霸道,你见机行事即可。”女二答:“我知道的。你们答应我的事情也要办到,否则我宁着自己死,都要把你们拖下水。”女一不耐道:“知道了,办了这么多事,娘娘何曾食言过?你出来时间太久了,说完便回去吧,谨慎行事,小心隔墙有耳。”女二道:“嗯,我知道的。”两人商讨完毕,又是一阵衣料窸窣声,仿佛观察一遍分头走了。其中一道脚步声正朝着她这个方向过来,而被迫听墙角的杜阮阮:“……”眼瞧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很想走的其实。然,她一回头,背后便是一堵肌rou厚实,高大可靠的墙壁。而那双墙壁上的眼睛,如两颗清澈见底黑溜溜的琉璃珠子,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一米五六的杜小胖仰视着一米八三的皇帝,脖子掰成九十度两眼瞪大若铜铃,恨不得借着这个姿势仰天长啸:……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躲里面又出事所以亲自跟过来,可是装了那么多天跟踪狂你就不能敬业点多装几天,这个时候借机跑出来做什么!!自己的墙角好听么大大!!?……给她一条生路把手拿开不摸她腰我们还是好朋友啊陛下!!☆、第7章看上这还是自她提出分手、他身份揭露以后两个人头一回这样正面直接地对视。目光对撞时,在他眼里甚至能看到自己茫然怔愣的影子,杜阮阮也说不上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其实她回头那瞬,皇帝已十分君子地松开了手。他面上一派冷静镇定,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因着她突然后退才有的顺势而为——可世上还有哪个皇帝能近到这个距离亲自扶个普通小宫女?就连刚望过风扫好尾避免皇上行踪泄露的李荣海,都如上回一样毫无防备叫这画面呼了一脸。毕竟他再怎么尽职尽责兢兢业业也讨不上老婆,这会儿只有垂头装死:陛下你这样每回都不打招呼很容易失去你的手下的……不论其他人心里如何作想,天子仍旧高冷又衿淡地俯视着面前的姑娘,杜阮阮也反应迅速立刻后退行了个礼:“奴婢该死,冒犯天威,还望陛下赐罪!”动作标准到位,表情恭敬有礼,好像压根忘了前尘往事。身前站着的这个人还是好看得如同天边缀着的星芒,遥远又不可触摸。而她的目光牢牢拘在眼前的半寸之内,头顶心被他沉沉的目光灼得发烫也不抬头。皇帝望了多久杜阮阮就沉默了多久,脊背的姿势恭敬柔顺始终挺直,看来毫无杂念心无旁骛。如果不是两人都心知肚明,连皇帝自己都要被她的表现骗过。他从前居然真的半点没看出她还有这一面。就真的半点也不愿沾上他?惯常面无表情的天子怒到极点,都几乎在这瞬冷笑起来。一旁的李荣海觑着陛下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眼神,只觉额冒虚汗腿发软。他原还心想幸好他已命人拦下前头过来的小宫女,又庆幸其余人低着头离得远,大气不敢出地没勇气抬头看——此刻一见这画面,恨不得也当自己目瞎耳聋离得远。怪道陛下先前连龙床都抱着人上了都还没个说法,难不成竟是……?李荣海叫皇帝一瞥连忙掐住念头,只是没想到陛下瞧完他以后竟也不打算做别的了。两人僵持这么久,对方那样明显的拒绝态度,他居然都没有动怒。目光沉沉若有实质压在对方的背脊上,压得她低了又低仍巍然不动,他才重重盯了最后一眼,淡淡道一句“免了”,直接转身,朝御书房的方向去了。那背影洒脱果决,看着比地上这位还要冷静淡然许多。难不成他又想错了?陛下大步生风脚下飞快,地上的小宫女还傻傻低着头没反应,留在原地的李荣海愣了一愣才想起追上去。可他刚抬脚,忽想起前头皇上瞧他那眼,眼珠子转了一圈,招过新近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亲信赵德顺,悄悄瞄着身后不知是呆住还是傻住僵在那里没有动作的小宫女,与他如此这般交代两句,这才一溜小跑着跟了过去。等加快步伐追上前去,陛下又瞧了瞧他。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他做了什么了,总之脸还是那张英明神武玉树临风的脸,人也是那样尊贵的人。目光里虽不见多少表情,但他至少能读出四个字:“干得不错。”至少比方才那般怒意喷薄又强忍着不动手的模样松快多了。李荣海嘴边的笑意勉强压了压没压住,眉毛都快飞起来了,一时间越发觉得自己真是陛下身边第一贴心的属下。……百合自外头串门子回来,换了许多好看的络子手帕花样子。想着杜阮阮早上跟着去了慎刑司不知有没有吓到,故而又去尚食局找芙蕖拣了几样好吃的小食,献宝似的捧回屋里要与好伙伴分享。进屋望了一圈竟没看到人,把东西放下才发现对方。她伸手往躲在被子里、平摊开来宛若一块大烧饼的杜阮阮头上拍了一记:“你又怎么了?不是已经分过一回了么,难不成人家又来找你好了?”“……”被子叫她一拍,忽地掀开露出一张雾气蒸腾披头散发的烧饼脸,不知是肿是胖的脸上挂着两泡眼泪,又气又急地喊:“……他不是好人!!我才不会跟他好了!!”脚踏三千船还要勾搭她!!渣男骗子臭流氓!!!“好好好都依你,”百合吃了一惊,怕她是遇上什么事了,故而摸摸她的脸,捻掉肥下巴上沾着的发丝,语气难得和软温柔,“我知道了,我家阮阮最有骨气,说不跟人家就不跟人家好,谁来求都没有用。”说罢又从碟子里摸起一只又白又软头上点红印的豆沙包塞到她嘴里,安抚道:“不气啊,我再给你找个新的,保证待你比这个还要好。”杜阮阮接过拳头大小的包子,一口咬掉半个努力吞咽。她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一听这话,方才还没落下来的泪珠子这会儿吧嗒吧嗒滚了下来:“没有比他更好的了,找不到比他还好的了……”眼泪一出闸就有些受不住,话说一半,一扭头趴在被子里哭得天昏地暗一塌糊涂。百合从她手中取走哭时都不忘高举的包子,叹了口气颇觉无奈:“方才不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