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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打破沉默。“我还记得高一的时候，你就很喜欢看书。你家不远，也没住校。每天晚上，你总是赶最晚的一班公车回家。”那时候，他就骑辆单车送我去车站。我该谢他，某种程度上，我高中两年，没出什么事，有他的功劳。“你还记得吧，每天晚上回家前，你总要去一趟图书馆。不过半年而已，图书馆的借书书单就被你刷到了前头。我偶尔跟着翻，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以及这种书看下去的。”他说着就笑了，我从后视镜里偷着打量他，他眉飞色舞的模样，看上去是真的开心。“不难。”我的手拂过他送的食物养生，忽然想起了很多往事。“你不用看书，也很厉害。”不用学习，却也总是名列前茅，令我非常羡慕。“我活得浑，不管怎样都好。你不一样，你该过得更好。”他忽然提起这个，我不知道怎么接话。我仔细思考着措辞。“我记得你想一直读书，还说当个学术人？”“我已经忘了。”我已经忘了，我或许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我的生活按部就班，就算真的没有他，也没有什么区别。他又开了许久的车，可这次，我却再也睡不着。车子停在小区外头，他说他还有事，我便一个人下车。我路过小区的垃圾投放区，走过去，将他送的书丢到了垃圾桶里。这样就好。……那之后他就消失了。消失在我的生活里。尽管他没有离开学校，尽管我都不确定他还住不住在隔壁。但是他消失了，我再也没见过他。又是一周的周末，我接到了郭琴的电话。她自作主张，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我不知道她的大脑回路，明明她自己讨厌极了相亲，时常跟我抱怨家里的安排，注意却打到我身上。我打开衣柜，才发现上次从他那里穿走的连衣裙挂在里面。那是件酒红色的裙子，拿到手里很有重量。我那天穿回来，顺手丢洗衣机里洗了。一看就不便宜的衣服，和我的衣柜未免太不相宜。我穿上了上次逛街买的衣服，连吊牌都没有摘。那半截裙看上去很漂亮，穿上去，显得我很有精神，仿佛不再木讷。我换上凉鞋，难得为了衬衣服，把头发高高绑了起来。我傻坐在梳妆台面前，看着镜子里完全不同的我。我有点受到惊吓，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头发扯开。最后，我还是照常绑了个低马尾。咖啡馆对于相亲来说，是个不错的地方。我早到了。郭琴说的那个人，叫周辉。是事务所的同事，听说家境不错，是独生子。手上办过两件案子，打得都非常漂亮。人有些木，交过两任女朋友，都吹了。是个很有计划性的男生，现在有结婚意向，到了年纪，想要小孩和家庭。就我个人而言，愿意出来喝这一杯咖啡，也是因为，有结婚意向。不过，我对婚姻的绝对自由要求，可能没几个人能办到，所以只是碰碰运气。咖啡厅里放着一首英文歌，舒缓的曲调给人一种安心感。我等了一会，将近十五分钟。周辉进门的时候，穿着一身蓝色的西装，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他样子清秀，看上去比郭琴说的年纪小。“对不起，我有约，五号桌。”“您这边请。”服务员将他领到我的桌前，我这才看清他额头上都是汗渍。从他敞亮的皮鞋来看，他对这次的见面是非常重视的，头发也专门修剪过的样子。“对不起，周小姐。我叫周辉，路上忽然遇到点事情来晚了！真的很抱歉，让你等我！”他还在喘气，累得不行，却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弯腰和我道歉。说明他这个人懂礼貌，会尊重人，并且真的是无心的。“没有关系，请坐。我并没有等很久。”我将桌子角落的酒水单递给他。他看起来经常关顾这家店，点餐的样子很熟练，没有一点慌乱。这里离郭琴工作的事务所不远，他在这边上班，经常出入咖啡厅，想必和公司的人关系不错。“周小姐……”“我叫小小。”我喝了一口咖啡，向他介绍自己。“大学老师，普通工薪阶层，学校有编制。平时没什么业余爱好，工作关系可能需要经常看一些电影，家里只有一只狗，家人已经去世，没什么亲戚，目前独居。”“周小姐……”“论到你了。”“啊？”郭琴说得没错，他人有点木。“你不介绍自己吗？”或许，他就这样第一眼，就觉得没有必要了？“哦，是！”他忽然有些紧张。“我叫周辉，是一名律师，目前在一家事务所工作。独生子，父母健在但是没有住在一起……我人有点笨，不大会做什么浪漫的事情，但是我会对女朋友很好的！我想找个能够安稳下来结婚的。”服务员端来咖啡，他连忙跟服务员道谢。“你对另一半的要求呢？”我按照实现准备好的相亲流程问他。“现在、现在就问这个吗？对不起，我有些、我有些紧张。”“看出来了。”我点点头。“你可以深呼吸后再回答。”他按照我说的深呼吸了一下。“长头发的女生，年龄35岁以下，有固定工作、上班时间固定，能够顾得到家。不反对和我父母同住，会煮饭做家务。懂得尊重我父母，不随便因为小事起冲突，所以最好人要懂事一些。不要求节约生活，但不能浪费生活。”我点了点头，郭琴说得没错，是个很有计划性的人。“但是我觉得很多情况还是需要综合来看的，并不是那么严格，这点还是要看相处。”他似乎怕我误会又连忙解释。我仔细斟酌他说的话，他的要求和我的理想预期有差距。但是郭琴说了，如果真按照我的想法，我可能找不到另一半。我又看了看他，他被我盯得有些别扭，移开了目光。或许，他说得也对，主要还是看相处。“早上的电影，你要看吗？”“啊？”周辉愣着看我。这是我早就准备要看的电影。出来有一段时间了，风评不错，同学们都在议论，我作为老师，这点跟不上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我看电影并不是很挑的一个人，什么类型都可以看。这本据说很受教育的催泪电影，对我没什么影响。早上的电影院没多少人，加上片子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一看过去，感觉像是包场子一样的。我和周辉选了个不错的位置，他情绪起伏得厉害，我提前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