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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轻轻关上。白芷站在门外,看着午休时分仍旧忙碌的普外科,咬紧了嘴唇。那个在自己面前,总是傲气凌人、意气风发的傅西泮此刻正低头在单子上签字,他一笔一划写得认真又庄重。傅西泮喃喃自语的那句话不停在她的脑海里回放。她不知道他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无望才能说出那样一番话来。以前,课本上大多数案例都是以成功结尾。南光分院承接的病人,大多是从总院转入的已经脱离危险的病人。所以在她任职的两年里,并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死亡。而这不过是傅西泮忙碌一天里的小插曲。白芷从普外科的病房回到自己的诊室,她愣神了很久,才从刚刚的生死时速中缓过神来。**晚上,白芷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新租住的公寓。她惊喜地发现,房东替她换了一个新床垫。白芷洗漱好后,躺在柔软的新床垫上,还在想中午傅西泮奋力救援的模样。到最后时刻,就连家属都点头同意了放弃,他仍不停叫喊着病人的名字。他呼唤的每一声,全都刻进了白芷的脑海里。白芷裹紧被子,撇着嘴,悲伤的情绪一点点涌上心头。就在此时,‘啪嗒’一声,是大门反锁的声响。白芷扭头看了一眼挂钟,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她躺在床上,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响动。她听到钥匙落在玄关处的脆响,听到拖鞋踩在木地板上的闷声,听见牛奶入喉的咚咚声,最后在隔壁浴室稀稀拉拉的水声里,屋内再一次归于平静。隔壁住的小jiejie真的好安静。这是白芷入住两天得出的总结。每天晚上,这样的响动像是提前录制好的一般,回家关门、开冰箱、洗澡,机械般的动作,没有一点变化,让白芷浮想联翩。这隔壁难道住的是个机器人?白芷点开微、信聊天页,小jiejie和自己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几天前。她说自己的工作很忙,也不方便接听电话,有事微、信留言即可。她还说,自己睡得早,希望不会影响白芷,也希望白芷不要影响自己。所以,白芷入住后,从来不敢打扰晚归的小jiejie。白芷百无聊赖地点着朋友圈,入住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她在床上翻了好几滚都没睡着。床头柜上的时钟又走了半圈,白芷又一次刷新朋友圈。她发现最新一条是隔壁的小jiejie发的。‘不擅长。’一条只有三个字的朋友圈,在九点整发出。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白芷想着,小jiejie是不是工作中也遇到困难了。她想和她聊聊,可是想起租房时九点后要保持安静的约定,她忍住了打字的手。白芷转而点进朋友圈,在那条信息下回了这么一句。‘全擅长的超人在地球上也不会飞。’作者有话要说: 踩着六一的小尾巴发出二更~不是虐文啦,是治愈向的小甜文!手术治疗中的失败就用傅白CP的糖补一下吧。☆、7第二天,白芷为了赶医院的班车,特地起了个大早。她还在厨房切三明治时,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一阵闹铃。闹铃刚响了一声就被匆忙按掉,紧接着是裹着被子翻身的声音。白芷咬了一口三明治,轻笑一声。尽管隔壁的小jiejie把生活过得如机械一般,却还是逃不脱赖床这个坏毛病。白芷将另外一半三明治放在餐桌上,然后背上包匆匆出门。傅西泮在床上挣扎了一会,才缓慢地坐起,他摘下眼罩,晃了晃脑袋,又是噩梦缠身的一夜。天天严格遵守九点上床休息安排的傅西泮眼底仍乌青一片。他翻身下床,缓步走进卫生间,洗漱一番后,满脸的倦容消去了一半。傅西泮从房间走到客厅,他的脑袋还在混沌中,身体的肌rou记忆带着他走到厨房,拿起台子上的美式咖啡。他抿了一口苦咖啡,顿时精神了不少。傅西泮扣着衬衫袖子的纽扣,一边转过头,他看到餐桌上多了一盘三明治。他以为是房客没吃完的,拧着眉走过去,手也顺带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界面。提醒房客要及时清理的信息打了一半,他才注意到盘子下压着的便签条。‘顺手做给你的,美好的一天,祝好!今天也要加油鸭!’看到来自房客的祝福,他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傅西泮又看了一眼那个三明治,随手从一旁抽出一张餐巾纸,他右手食指和拇指捻着餐巾纸的一角,轻轻按在三明治旁。他的手指动了动,擦掉了飞溅在盘子边的番茄酱。嗯。这样看起来。好受多了。傅西泮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他又看了一眼手上的便签条,从衬衣口袋里拿出原子笔,划掉了末尾那个替代语气词‘呀’的‘鸭’字。傅西泮不喜欢错别字,即使他知道现在年轻人很时兴这套,可他还是喜欢不起来。习惯成自然。而他的工作不允许相似和偏差。但他尊重各人的不同习惯,为了不让房客尴尬,他在划掉的那个字下面,补上一句‘你也加油’。他将那张便条贴在了冰箱门上,然后迅速吃完了那个三明治,背包出门。那次车祸之后,傅西泮除非万不得已,出行全靠步行和自行车。他骑着自行车从小区里行驶出来,刚出小区,他就看见在附近等班车的同事。傅西泮本想过去打个招呼,然而仔细一看,队伍里还站着个白芷。他想到昨天进附小宣讲时,自己晾在台上的窘迫,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随即握着车头一转向,迅速拐进小巷,飞速骑走了。傅西泮边骑车边叹气,他没想到,这个扫把星真是如影随形,到哪都能碰上她。为了不让自己尴尬,他决定以后都晚几分钟出门。傅西泮骑着自行车抄小道进医院,他刚将自行车停好,叶远志骑着他拉风的哈雷摩托紧随其后地驶入停车棚。他摘下头盔,“哟,傅医生,又骑着老头乐来上班呀。”傅西泮扬起手里的自行车锁,佯作打向他,“没钱买房,你还养哈雷?”叶远志抬手一挡,“这可是我的宝贝。”说着,他俯身故意亲了一口车身。另一边,白芷也和小护士从班车上走下来。她看到医院门口的停车场停满了私家车,唯有门口的自行车棚里停着一辆扎眼的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