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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病人怎么办?”单是听傅西泮的讲述,白芷就觉得心里压抑得不行,好像一块巨石堵在胸口,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没办法想象重症科的医生每天是在怎样的高压和失望难过中度过。白芷怯怯地问:“那你是怎么调节的?”傅西泮想了一会:“首先得有自信吧。有一种虽然手术失败了,但不是因为自己失误的自信。这个手术无论哪个医生来做,都是会失败的。你这样想会不会好一点?”他说完这句,转头看向白芷。白芷摇摇头,似乎并不认同他的说法。“可是手术失败会难过是因为辜负了病人和家属的期待阿!”傅西泮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一些,他看着眼神坚定的白芷,抿着唇不知该怎么反驳她。有责任感和同理心从来都不是一件坏事。但是当责任感大到要将自己压垮时,就会畏手畏脚,从而影响作为一个医生的判断。他叹道:“医生不是救世主,你如果是这样想,就会一直沉浸在难过痛苦中无法自拔。”“可是你不就是这样的?”溜出口的话收不回,白芷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知道为什么,她从第一天遇上傅西泮开始,就隐隐有一种感觉。她总觉得他所表现出的疏离和淡漠都是刻意的。而且越相处,她越这么觉得。傅西泮像是一只背着沉重外壳却又长着灵敏触角的蜗牛。无论是白芷,还是其他人,想要靠近他时,他那灵敏的触角就会发出危险信号,然后缩进自己小小的外壳里。尤其是当白芷几次在重症手术室门口遇见他。她发现傅西泮在午休时间,会一个人坐在重症手术室的门口发呆。再加上这几次他所形容的重症科生活。白芷猜测,在重症科轮转的日子里,他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所以才会这样。她无意嘟哝出口的话,引起了傅西泮的疑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白芷撇着嘴,支支吾吾地开口:“我看你经常坐在重症科的手术室门口,所以想是不是有什么失败的手术让你这么难以忘怀?”她一语中的,直击傅西泮的软肋。不过,他之所以偶尔会坐在重症手术室的门口,并不是因为哪个病人的手术让他难过到现在。而是因为重症手术室他最后见到母亲的地方。曾经,他在重症手术室的门口站了整整一夜,都没有等到手术成功的好消息。那时候记忆像一张密密的网,将他越裹越紧,难以喘息。傅西泮抬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经过白芷的提醒,他闭上眼,脑海里重现的都是那一日的慌乱。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沿着脸颊一直流进了衣领里。白芷咬着唇,为自己多余的问话而懊恼。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结结巴巴地安慰道:“其实现在想想,手术失败也没什么……”“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傅西泮打断她的话,没有预兆地站起身子,转身走出了妇科病房。回家的路上,傅西泮的自行车蹬得飞快,然而快速略过耳畔的冷风并没有止住他眼角的泪水。等回到家中,换上家居服的他站在镜子面前,敞开的衣服下露出的除了完美的腹肌和人鱼线外,还有腹部一条短疤。十四年的时间,因为车祸身上留下的疤已经慢慢淡去了,只有当他的指尖划过伤口时,才能摸到微微的、凸、起。傅西泮低头看着镜子里的疤痕,喃喃自语:“我会好起来的,对吗?”洗过澡,他端着一杯清茶走到阳台。还没坐下,傅西泮的脸顿时涨红了,除了羞窘还有愠怒。他看到隔壁房间的阳台上竟然挂着几件女生的内衣裤?!傅西泮明明在租房须知里明确说过,不允许外人留宿,即使是要招待朋友,也必须要提前一天告诉他。他拿出手机给隔壁住着的房客发去微信询问。而当晚当值的白芷坐在办公室里,还在为后天的手术做准备。她抄了一会病历,抬头看到桌角放着的饼干盒。那是之前看病的女学生送来的,精致的铁盒里装了好几分手工饼干。白芷想着,等明天带回家,可以分给房东小jiejie一些。毕竟女生都有一个专门用来装甜品的胃。想到房东小jiejie,她掏出手机想看看她的朋友圈。结果,刚拿出手机,就看到了她发来的信息。‘你带人回家了?’白芷的心咯噔一下,她没想到小jiejie这么厉害,陆宛童不过才进门坐了十分钟,就被她发现了?她赶紧回道‘对不起,那天朋友路过,就……’‘下不为例。’小jiejie的回复简短又有力度。从这四个字里,白芷似乎都能想到屏幕那端,她那张愠怒的脸。白芷叹了口气,又郑重地道了一次歉。她随手将饼干分出一份来,用小袋子装好,准备明天带回去送给小jiejie,顺带再买一个蛋糕作为赔礼。☆、26二更联合手术开始前,白芷和傅西泮拿着手术单到病房让苏冉签字。虽然有男友在身边,她签字时手都在颤抖。白芷握住她的手说:“请你相信我们。”苏冉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手术准点开始,苏冉看着麻醉师将麻药推到输液的袋子里,然后她的视线变得模糊,白芷和傅西泮说话的声音也渐小。以前,白芷只在课上听老师说过外科医生做手术时的手速有多稳多快。今天在手术时,她才算是见到了什么叫做迅速。傅西泮动作娴熟,缝合打结一气呵成,翻飞的针持,眼前的一切好像按下了录影机的快进键。‘哐’地一声闷响,他将手术器械放到一旁的托盘。朝一旁的护士点了点头,示意她手术结束。两人走出手术室时,傅西泮还不忘调侃一句:“你的缝合还得练,切的刀口也不好。”“嗯。”白芷点点头,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敬佩。傅西泮有些意外,他以为白芷会气呼呼地反驳自己,没想到她只是点头,认下了自己的所有不足。两人并肩走回住院部。白芷正和苏冉的男朋友交代术后护理的注意项,而傅西泮则缓步走向办公室。迎面走来的几个医生和护士看到傅西泮之后,先是慌张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迅速躲开了,像是遇到了瘟神一般。傅西泮拧着眉,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