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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郑重地应道∶“那属下亲自去挑两个过来。”“有劳画大人。”“娘娘客气。”☆、124香宜殿,四门紧闭,屋里熏着呛鼻的药香。绕是渠蕊这几天已经熟悉了这股味道,甫一进门还是被熏得咳嗽不已∶“咳咳咳!”寝殿深处,谢琼林警惕地望过来,见是贴身婢女渠蕊,才一下放松警惕。渠蕊端着铜盆靠进床帐,并试图将纱幔撩起来。“别动!别动它……”谢琼林尖声喝止,下意识捂住脸,生怕被渠蕊看到她现在的脸。“娘娘……”渠蕊犹豫着收回手,把铜盆端到床前∶“奴婢已按照药方把药熬好了。”“没外人看见罢?”谢琼林紧张问道。“没有,咱们宫里的人嘴巴最是严实。”渠蕊忧心忡忡∶“您到底是怎么了?让奴婢看看好不好?”打从前几天,谢琼林忽然不让她近身伺候了,说是得了风疹,不能见人。王后倒是请太医过来瞧过,但那王太医支支吾吾也没说什么。“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谢琼林从纱幔伸出一只手慢慢浸泡进药液里,手上尖锐的疼痛才有所缓和。她舒服地轻出了口气∶“这几日宫里如何?”渠蕊跪在床边回话道∶“……今天早上,钩戈殿那位的灵柩已经送出城了,王上按的妃位下葬。”这些事早几日谢琼林就听说了,她拨了拨水花∶“还有呢?”“李家,就太子妃的娘家,那位二姑娘不是一个多月前被贼匪伤了吗,”谢琼林知道这事,嗯了一声,渠蕊说∶“那些抢了李家财物,还伤了人,最后逃进深山的贼人被东宫六卫的人找到了,但不知为何找到的时候已经都死了。”“太子的人找到的?”谢琼林的眼神在帐幔后一变∶“然后如何?”“据说是死无对证了,并没有找到新的线索,”渠蕊把谢琼林的绣鞋摆正,忽然发现鞋子内侧沾了一些黄色脓水状的东西。“不过就在昨晚,李家那位二姑娘突然病情加重,差点没挺过去。”渠蕊发现用手揩不干净那黄色的污渍,只能作罢∶“听说是被一位曹神医救回来的,当初太子殿下的腿也是他治好的。”“什么样的神医?”谢琼林忽然十分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还差点把铜盆打翻∶“你仔细说说!”渠蕊被她吓了一跳,说∶“就是一位曹神医,据说他是燕公子姬子失的师傅,常年云游四海,医术十分高明,当初治好了太子殿下的腿,还被封为国医来着,只是他不喜欢入太医院,一直住在城外琵婆山上。”谢琼林颤抖的手下意识想去碰右脸,却又收回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罢。”这几天谢琼林的脾气很怪,渠蕊不敢再多嘴,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退出了寝殿的门。寝殿里重新安静下来,谢琼林慢慢撩开床帐走下床,一直在溃烂的脚滴下令人作呕的黄色脓水,黄梨木大衣柜上的镜子倒映出她的样子——原本白皙精致的右脸仿佛被什么东西腐蚀过,竟然烂了一大片!“咣当!”巨大的镜子被胭脂盒狠狠砸烂,她的身影也变得模糊,谢琼林气到极致,从枕头下取出那只手环,按下按钮。熟悉的蓝色光芒笼罩寝殿,创造出系统的虚空。可是那个机械的声音并没有如期而至,面前一行大字写着∶「主用户触发惩罚系统,惩罚时间∶余八十五日。」“该死!”谢琼林低咒道,心情很烦躁地关掉系统,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得她差点昏厥!经过一段时间的使用,她已经基本能懂这些字的意思,也知道之所以会触发这个惩罚,是因为她杀人了。她亲手杀了丽姬,她的亲姑母!就在那个晚上——不想丽姬死前将她的脸抓烂,指甲里常年藏的毒药粉进入伤口,导致伤口愈来愈大,愈来愈大,甚至开始腐烂!可是丽姬是一定要死的,哪怕她为此付出了代价。楚王沉浸在失去丽姬的悲伤,宫里的目光也纷纷被丽姬的死吸引走,加上王后有意帮她掩饰,才未让别人发现,其实她已经很久未出现在人前了。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楚王迟早要想起她的,届时拿什么借口解释脸上的伤?楚王的宠爱还有大用处,她不能丢。谢琼林用药液舒缓了伤口的疼痛,下定决心走到后窗,隔着窗户学了几声猫叫。那里有王后给她留的暗线,必要的时候她们可以靠这个人联系。“娘娘。”窗外的人很快应道。谢琼林深吸了一口气∶“你去跟王后娘娘说,我要出宫治病。”.明稷坐在李明秀床前,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昨晚李明秀病危,好容易才从鬼门关把人拖回来,这会儿人的情况还是很危险。昭氏几乎一夜没睡,这段时间她忽然生了许多白发∶“曹神医说明秀已经没事了。”黄氏站在一旁,恨声说∶“让老身知道是谁要害我的秀儿,定让她不得好死!”老太君黄氏本来一直在五佛山吃斋拜佛,李家出了大事她急忙赶回来,回来不久又碰上李明秀遇袭受伤,让一向偏疼李明秀的她心疼不已。明稷回头∶“不是说,是给明秀熬药的小厮偷懒,没有及时更换新药害的吗?”李明秀之前就一直靠药吊命,每天要吃三剂头碗药,是院子里的小厮偷懒,一天只换一次药,药效不够,导致她一度病重。“话是这么说,谁知道那该死的奴才背后有无人指使?”黄氏轻飘飘看了昭氏一眼∶“要不怎么会一出事那个死奴才就畏罪上吊了?而且这么巧,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奴才!”昭氏憋着气,却不好当着儿女的面跟婆母争论,气得眼眶都红了。明稷站起来往外后,门边的丫头往后避了避,细声细气行礼∶“娘娘。”明稷对这丫头有些印象∶“你叫……翠珠?”“奴婢翠珠,拜见太子妃娘娘。”翠珠行了个大礼。核桃死后一直是她在伺候李明秀,是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丫头。“嗯。”明稷拍拍她的肩跨出屋门,狭窄的院子里,殷遇戈坐在一角的石桌椅上喝茶。明稷走到他身边,样子不是很高兴,殷遇戈抬眼∶“怎么了?”明稷闷闷地答∶“没什么,不高兴而已。”最近接二连三发生了太多事,而且件件冲着她的家人来,偏偏还没有任何头绪,不怪她不高兴。昭氏跟在明稷身后走出来,对太子屈尊到这里感到非常抱歉∶“还请殿下移步正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