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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往慕容定之前所看的方向看了一眼,远处娉娉婷婷一抹倩影,身着飘逸宽大的襦裙,头戴帷帽。帷帽上的轻纱垂下,只是脸面前的那面被撩起,春风一来,白纱轻飘。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也令人神牵梦萦。“元夫人曾经帮过我,jiejie,我先去和元夫人打个招呼。”杨隐之看着清漪。清漪自然无不可,“去吧。”杨隐之望了一眼,犹自等着看好戏的慕容定,抿了抿嘴,转身去了。慕容定等杨隐之走远了,嘴里嘿了一声,“这小子是心里不服气呢,不然怎么见着元明月来了,就想着过去?”清漪抬眼瞥了他一眼,慕容定打了一阵的猎,还杀了一头野猪。换了别的人,早就累的恨不得找个地方喘口气,但是他到现在,还能坐在这儿八卦。这精力这体力,清漪简直要给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好了,十二郎也不是这样的人。他是真觉得元夫人上回帮过他。若是美碰见也就罢了,碰见了难不成还装作看不到?”清漪提起手边的酪浆壶,给自己和慕容定倒了一杯酪浆。酪浆乃是羊奶发酵而成,加了蜂蜜,往外飘着一股股淡淡的甜香和奶香。清漪起初喝不惯这个,到了现在每天都要喝几杯。清漪抿了一口,往之前杨隐之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杨隐之已经走到了佳人面前,两人站着交谈几句,然后一块在原野上慢慢踱步。“其实这也挺好的。”慕容定一只胳膊支在膝盖上撑着下巴,“你那弟弟可真是迟钝的可以,哦,也不该说是迟钝,就是在这事上够无情的。一般那种甚么都没有经过的小娘子,恐怕根本不能拿下他。他又是那种直话直说的性子,到时候传开来,恐怕都没有几个敢喜欢他了。”“噗!”清漪险些一口酪浆呛在喉咙里,兰芝见她低低咳嗽,马上送来手帕等物。清漪拿着手帕轻轻擦拭嘴角。“好了好了,他年岁还小呢。不着急。”清漪嗔道。慕容定琥珀色的眸子望过来,“你是说真的?有些郎君在他这年纪,都儿女双全了,他还是这样懵懵懂懂的,你真的不担心?”清漪一愣,抬头看他,“这事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吧,妻子是和他度过一生的人。还是他自己喜欢才行。不然和丞相和贺楼夫人那样的,简直能害死人,十几年就是相互折磨,最后死都要对方不好过。挺没意思。”她眉头蹙起,拿过团扇,轻轻在胸前拍着。团扇送来的清风里,夹杂着浓郁的花草清香。慕容定想了一下慕容谐和贺楼氏,还有慕容延和段朱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两对儿,不管那一对,都是闹得天翻地覆的。朱娥倒是改了性子,和慕容延暂时过得不错。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慕容定就不信她是真的改了。“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也罢,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建功立业,这事嘛,也算不了甚么。”慕容定说着,面上露出意得志满的笑来。被清漪一眼乜了过去。那目光如同清泉,清澈又冷冽。慕容定当即打了个一个哆嗦,他马上改口,“当然在我心里,宁宁的事也是重要的。”清漪这才回过目光来。抬回来的那头野猪被庖厨剖腹扒皮,沥干血水,大卸八块,而后裹上厚厚的酱料香料,加在火上烤。野猪rou的香味飘远,引得不少人暗吞唾沫。慕容定叫人把杨隐之叫回来,结果杨隐之一带二,把元明月也一块带了过来。清漪和元明月有交情,慕容定也和京兆王没有任何交恶的地方。多了个客人自然并无不可。主客几人下来喝酒吃rou,顺便聊天,其乐融融。清漪体力没有慕容定那么好,又是骑马又是射箭,完了还受了一场惊吓。野餐之后,人就有些恹恹的,没多少精神。慕容定见状,也没有了继续玩乐的心思。令人收拾收拾返回长安。长安大道上,慕容定和杨隐之骑马在前,清漪的马车在后。正走着,一人骑马迎面而来。马上人捡到慕容定身着鲜丽衣袍,骑着高头大马,好不威风。顿时脸色就变了。慕容定自然也看见了对面的人,他一笑,“哟,六拔来了?”“大都督很快活嘛。”慕容延脸色不好,他看了一眼两人身后,捡到一辆装潢豪华的马车,马车四角垂下的流苏上还各自带着一块玉璧,拉车的马的卢当在阳光下,金光发亮。“托六拔的福气,我今日还的确过得很快活。出去打猎的时候,亲手宰杀了一头野猪。那猪rou烤起来,味道甚是不错,你要是喜欢,待会我叫人给你送过来?”慕容延面色越发不好,慕容定吃rou喝酒,还带着妻子出去游玩。分明是一件不记得了自己还有个婶母刚刚过世。他们的关系都还没有脱离五服,哪怕只是做样子,也该在脸上做全吧?“不用了,我还在守孝,不可食荤。”慕容延拒绝。慕容定一听,面上露出几丝惊奇,“六拔,我们鲜卑没有汉人守孝的习惯。而且阿叔早就命令下人把丞相府里头的缟素全部都去了。”慕容定句句都往慕容延的心窝子里扎。虽然韩氏没有在丧事上苛待贺楼氏,但是慕容谐却不耐烦府邸内还有贺楼氏的痕迹存在,人才下葬,后脚就马上把一切缟素全部去掉。恨不得将贺楼氏存在的痕迹抹个干干净净。慕容延岂能不知?他拳头攥紧,额角爆出一段青筋。慕容定望见,面上笑的更加欢畅,“六拔,既然是学汉人那一套,就学个透。汉人守孝,可不是不食荤就算了的。做儿子的,还要戴孝三年,在父母坟茔旁扎庐居住。既然守孝了,自然得诚心诚意才是,快去叫朝廷免了你的职位,老老实实在婶母旁边住个三年,对了,还不能洗面漱口,不过这样日子别说三年,我看你半个月都过不下去吧?”“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慕容延怒目而视。杨隐之见慕容延眼底隐隐约约有血色浮动,知晓慕容延此话并不是只是嘴上威胁,而是想要来真的。“姐夫。”杨隐之忍不住出声提醒,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手臂不自觉的移向自己腰间的环首刀。慕容定抬手,回首笑望了一眼杨隐之,而后回眼过来,故作惊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