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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箍住,腾出一只手要拍她巴掌。江璃只觉怒火冲顶,飞身上前,扑头盖脸地朝孟淮竹袭去,先从她手里把宁娆夺回来,拽到自己身后,招式携起的劲风吹得衣袂飘飘,如一阵飞旋,掌风既强且韧的朝孟淮竹拍去。孟淮竹也不是省油的,她早有防备,歪身躲开气势汹汹的掌刀,顺着这股劲儿避开江璃攻击顺手的正面,绕到他身侧,攻击他空虚的侧盘。江璃分神把宁娆推到了江偃的身边,开始半退半躲孟淮竹的进攻。孟淮竹的身法灵动飘逸,在这狭小的雅间之内,似乎更能游刃有余。而江璃的风格则偏向沉稳端正,一步一步,哪怕是退也退得颇具章法,似乎暂时落了下风。宁娆在一边看得着急,挽袖子想上去帮江璃,被江偃一把拽了回来。他目光紧凝着面前两人,心不在焉道:“你别添乱了,你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水准上的。”宁娆虽有不服,但想起刚才自己被孟淮竹老鹰捉小鸡似得提溜起来,只有忿忿然地缩回来。寥寥数语之间,面前的战局发生了变化。江璃连招数度后退,看似落了下乘,实则是在观察孟淮竹的招式,这些招式虽被她使得变幻莫测,可隐隐的,江璃觉出些熟悉。他退到最后一步,压住后盘,截住孟淮竹的攻势,反守为攻。这变幻莫测、灵动飘逸的身法在江璃的面前,似乎一下变成了一架抽丝的笼子,四处都是破绽。孟淮竹在江璃看似绵韧沉稳但实则无懈可击的进攻下渐渐显出颓势,慌乱之下更是错漏百出,一晃神,被江璃反压住胳膊,扣到了墙壁上。这下成了砧板上的rou,彻底动弹不得了。江偃在一边看着,终于松了口气,心想,若是当着宁娆的面儿,皇兄输给了孟淮竹,那这面子可哪儿找去?这样想着,却又担心孟淮竹会吃亏,忙奔上去,赔笑:“皇兄息怒,息怒。”江璃低头,手劲儿稍松,让孟淮竹紧贴在墙上的脸可以向后抻了抻,方便说话。“影山。”孟淮竹的后肩骨上仍横着江璃那铁铸一般坚实的胳膊,不得自由,但仍挣扎着说出了这两个字。江璃脸色稍变,但很快恢复平静。他低睨着孟淮竹的后脑勺,淡然道:“向阿娆道歉。”“我凭什么道歉?我说得哪里有错?”孟淮竹挣了挣,没挣开江璃的挟制,不服气地说。“叫自己的meimei作灾星,还说自己没有错?”孟淮竹咬了咬牙,道:“就是因为她。当初姑姑听信了巫祝‘会有孟氏王女为后’的预言,才力排众议跋涉千里来了长安。可当初巫祝卜算出这预言的时候,正是我们姐妹出生的时候,姑姑钻营一生也没能当上皇后,到今天来看,这预言说的是谁不是一目了然吗?”“若当初没有这预言,姑姑就不会来长安,大魏和云梁之间也不会开战,云梁不会被灭国,许多事情都不会发生。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酣畅淋漓地吐出了心中积怨之言,说得江偃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神色凄怆,郁郁地低下了头。江璃不禁沉了脸色:“你胡说什么!”孟淮竹艰难地在压制下向后瞟视线,还想再说,被宁娆迅速打断。“你就是胡说!”她有些不安地看着江璃的脸色,指着孟淮竹道:“就算这是我的命,那我是什么命自有我自己来承担,关了旁人何事?还是他们一个个利欲熏心,权欲熏心,贪婪至极,才会借着别人的命来为自己谋利。”她说完,脑筋一灵,忙去看江偃,他果然愈加伤惘,神色暗郁。“景……景怡,我……我说孟淮竹呢,你……你别多心。”一慌,连安慰话也说得磕磕绊绊。江偃默然抬头,唇角微牵了牵,勾起一个勉强又难看的弧度,朝宁娆轻轻摇了摇头。江璃全看在眼里,心中既为孟淮竹刚才的话而烦躁,又心疼江偃,一时郁结难纾,转而怒目瞪视孟淮竹,把气全撒她身上。扯下窗幔扭成绳,把她的手腕反绑在在身后,甩给江偃。冷声道:“朕当太子监国时就曾下过诏令,非奴籍的云梁人不得居留长安及洛阳,你既然在大魏的疆土之上,就得遵守大魏律法。”说罢,冲江偃道:“亲眼盯着她离开长安你再回来,还有……”他目光凝神,极为严肃:“遮住她的脸,不能让别人看见。”江偃点头:“皇兄放心。”被绑住了的孟淮竹开始扑腾,挣扎着道:“等等……能不能给我点钱?我在长安徘徊了数月,银子都花光了。”说这话时,却是冲着宁娆。敢情这嚣张兮兮的云梁公主还怪穷的。宁娆一边腹诽,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荷包……唉,自从当了皇后,好像就没有随身带钱的习惯了。她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眼前身影一晃,江璃直接拽着她往外走,临出门时,听里面传出来江偃的声音。“你缺钱跟我说不就是了,我给你啊……”江璃和宁娆走出了这如同枯井般毫无人烟的酒肆,在街上徘徊游移的几个人迅速围上来,江璃道:“给楚王留一辆马车。”为首的躬身应是,又一阵风儿似得四散开。宁娆这才能静下心,仔细观察这条街衢的防制。看似宁静,但在重要枢点都布置了人,连隐秘拐角处亦有人影憧憧,潦草一算,这条街至少埋伏了千余人。难怪陈宣若自己不来,让她来,若是陈宣若悄悄地来了,恐怕连街口都进不来。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心说,可是到了如今,他来不来又有什么意义呢。腰间一紧,江璃从身后环住她,温声问:“你为什么叹气?”宁娆抿了抿,半仰了头看他:“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来?还让大黄门等我。”江璃温煦的神情稍暗,有阴影在眼底沉落,缓慢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不是他,可惜,世人皆谓我多疑,却不知,我反畏世人多不可信。”车轮辘辘,马车正停到他们跟前。江璃将宁娆扶上马车,自己随后跟上。一路寡言,等回了太极宫,已是迟暮时分,日影西沉,暗云铺开。江璃总是低沉的,郁郁寡欢,道:“你先回昭阳殿吧,我还有些奏疏要看。”宁娆安静地‘哦’了一声,道:“我也有账本要看。”说罢,转身要走,迈开了的腿又缩回来,她有些无奈地低头看自己的手腕,江璃的手紧紧箍在上面。他蹙眉:“又是账本!这宫里天天有那么多进项出项吗?”宁娆抿了抿唇,靠近江璃,抱着他的胳膊,柔声道:“不然明天再看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