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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正戳到了南平郡主的痛脚,她今儿为着这事儿可不知道生了多少闲气,立时便讽笑:“人家自然是贺你生了个好儿子呢!”宁谦自来知道宁景世跟自己一个德性,都生性喜好玩乐,再不是个能干大事的人,他自己这么玩过来的,年轻时候倒还有些报负,后来与南平郡主成亲,没想到再没机会入朝站班了,有时候想起来未尝不会后悔的。王氏门第清贵,人又贤惠,若没那一档子事,说不得他如今也得圣宠,做个实权人物呢。可惜了这辈子栽在了美色上头,索性就一栽到底,彻底熄了振兴门楣的念头,反正凭着南平郡主的身份,只要他跟儿子去参与谋逆大事,这爵位也摘不走。有了此念,倒对宁景世也没什么期待了,就随他去了。南平郡主见他懵懵懂懂,更是笑出声来,”可不是你的好儿子吗?你那逐出家门的好儿子可是出息了,跟着燕王去打辽人了,此次还立了大功,皇伯伯金口玉言,封了个六品武官呢。”宁谦大喜,“没想到这小子倒还有这出息,没看出来嘛!”倒暂时将夏景行已经入赘改姓之事给忘了,还笑:“倒是应该给父亲灵位前上柱香,告诉他这小子出息了。”他这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真是既刺眼又刺心,她便兜头泼下一盆凉水,好让宁谦醒醒酒,“我的好侯爷,如今你那好儿子可不姓宁,改姓夏了,他光耀的可是夏家门楣了!”这句话当真讽刺已极,含着多少不甘。她明明已经想尽办法去毁了这小畜生,哪里知道还是让他走出了一条活路来。宁谦傻傻张着嘴,半醉的脑子缓缓转动,果然记起有这么一档子事情,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嗐!”再说不出一个字来。夏景行有了武职在身,夏芍药是到了五月里才得到消息的,不止如此,还有六品诰命的服色送到了夏家门上,例行的封赏到了夏家,家里大开中门摆了香案来接旨,夏芍药怀里还抱着胖嘟嘟的娇儿,夏南天再想不到自家也有圣旨上门的一天,喜的眉开眼笑,往传旨的天使手里塞的荷包都鼓鼓的,心里念叨着女儿眼光奇准,到底没有挑错了人。夏芍药生完了孩子,洗三也只他们父女俩在家请了接生嬷嬷过来cao持,既没请夏家族人也没往寒家送信。直等到满月了才往夏家族里报信,只寒家却并没去请。两家还是远着些的好。夏家族里听得夏芍药居然生了个儿子,以后这偌大的家产算是有了继承人,夏老三倒跟儿子叹一句:“真是老天也不帮咱们啊!”不然自家里岂不是要发一大注财?!还得收拾心情去参加夏南天长孙的满月酒,真是想想也让人沮丧。夏芍药洗三的时候没请何娉婷,她是隔得几日上门来才知道生了,闯进月房里看到这小人儿,孩子已经褪去了娘胎里红通通皱巴巴的皮肤,逐渐白净,瞧着粉雕玉琢十分可爱,顿时爱不释手,抱了好大一会子。正赶上小家伙送水火,拉了一泡大的,倒将她吓的差点把孩子丢出去,“他……他他竟然拉了……”房里奶娘丫环全都笑出声来,夏芍药都给逗乐了,“他也是人啊,吃了难道不拉?”“可是……可是他这么小……”何娉婷还真没见过这么小的幼儿,抱在怀里还没有真切的体会觉得这是个人,只当是个小玩意儿,亲眼见证过了小家伙五谷轮回,总算是有了真实感。有了这段经历,夏家满月也向何家下了帖子,何太太便推说头疼,不往夏家去,还朝闺女使眼色:人家儿子都生了,让你哥哥歇了那点子心思吧?!她自己一双儿女婚事还没定下,听到人家家里摆满月酒,只觉刺心。何家兄妹俩连同何老爷一起往夏家贺喜,何老爷见到夏南天怎么瞧他都不顺眼,这老小子大难不死,竟然当爷爷了?!他一个连儿子都没生出来的,最后竟然先做了爷爷,还有没有天理了?!夏家的满月酒宴上,何老爷不但瞧着夏南天不顺眼,就连自己儿子也瞧不顺眼,只觉这小子怎么瞧怎么碍眼,生意做的好又有什么用?连个媳妇儿也娶不来,孙子也还摸不着边,真是够让人堵心的。一不留神,他就喝醉了。夏芍药一个月子出来,人倒是丰腴了不少,不似从前单薄的似风一刮就要跑了,她在给夏景行的信里重点描述了儿子的胖,怕他不信,还特意亲自给儿子画了幅小像,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好像胖了一点呢。”也不想想自己那愁人的画技,想着等夏景行回来,她应该瘦下来了。身边的四个大丫环就没一个觉得她画的哥儿逼真的,拼命劝她:“姑娘别寄了吧?”你寄这么个黑糊糊的东西,知道的是你画的哥儿,不知道的当这是什么呢?哪知道等收到夏景行的回信,这几个丫环都傻眼了。夏景行在信里报捷,说自己最近立了功,瞧见儿子的画像就知道了必是个白白胖胖的孩子,(不然能占那么大坨地方?)又重点夸赞了夏芍药的画技有进步,都能画出儿子了,听到她长rou了他就放心了。这是……在夸姑娘的画技?几个丫环是亲眼看过夏芍药画的哥儿的小像的,传阅了半日都没瞧出来那墨团团跟她们家的胖哥儿有什么关联,没想到隔着千里路,姑爷倒是瞧出来了这个白胖的孩子,顿时都跪倒在了姑爷的想象力与鉴赏能力之下,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这是仗打的昏了头,眼睛让眼屎糊住吗?夏芍药被画技了得的丈夫在信里夸了一番,心里乐滋滋的,还跟素娥道:“夫君说了,我这不是工笔画,这是写意!写意你懂不懂?”素娥摇头,一脸呆滞:“奴婢不懂!”反正她就是知道,姑娘画的是真不像就对了!夏芍药被自己没文化真可怕的丫环给打败了,连写意也不懂,还怎么交流?她觉得,还是自家夫君与自己乃是知音,抓起笔再写家书,这才想起一件事儿来,“不对啊,咱们高兴了这么久,这小子的名字可还没定下来呢。”夏南天倒是拟了好多个,只夏芍药一个都没选中,父女俩为此僵持不下,多少年难得出现了分歧。一个说他是祖父,自然该做祖父的来赐名,一个说她是当娘的,好容易才生下这个兔崽子,怎么着也要有命名权。父女俩最后都没决定下来,便将各自起好的名字都写在一张纸上,随家书寄了过去,就等着夏景行来决定。夏景行才出了山海关砍完了辽人,回来一身的血跟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