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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幽州了。”如今幽州故人来访,燕王妃母子倒是真的开心不少。当日燕王妃还留了夏芍药在王府里吃饭,席间谈了不少长安的事情。听说她回来之后,前后统共跟夏景行还没说上几句话,他就往营里去了。便笑道:“你是不知道,大将军如今可是十分的忙,以营为家,陛下都夸过他好几回了。王爷回来的时候,还跟我讲过好几次。年前朝上有人为难他,有言官捕风捉影听了些传言就在朝堂是弹劾他,陛下一道旨意下去,就将这些言官给发配到了营里去,让他们好好跟着将士们同甘共苦一回。王爷提起这事儿,都笑的不行。听说宫里除夕夜宴,这几位去营里体察军营生活的言官们都很是老实,对大将军很是客气呢。”夏景行从来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他回长安之后接管京郊大营,被人刁难之事,从来不曾在家信中写过。夏芍药倒是头一回听说,不由捧腹:“我倒从不知道,夫君还有这等本事,能令这些大人们闭嘴。”从来好耍弄舌头的人仗着三寸不烂之舌,不知道搅弄出多少事故出来,无风也能掀起三尺浪,更何况他在长安接掌军权,原本就令人侧目。朝中之事,夏芍药此前也略有耳闻,听说现如今的这位皇帝陛下一直铁腕,在位多少年,长安城中无论禁中还是巡防营,还是京郊大营的军权,都一直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夏景行的新职位固然是炙手可热,令人羡慕,可同时也是被齐帝放在火上烘烤,稍有不慎恐怕就会被那些虎视眈眈盯着军权的太子以及诸皇子还有文武重臣给想法子撕成了碎片。想到他的处境,夏芍药心中忽觉心疼。燕王妃有心提点她,想到她在长安城中两眼一摸黑,而夏景行压根忙的没空细细讲这些给她听,便当做闲谈一般,将长安城这半年来大小事情都讲了一遍。听起来毫无关联的事情,但不定什么时候就给联系到了一处。丫环们早带了玉瑶小郡主与绮姐儿去东次间玩,那里有个大炕,搬了玉瑶小郡主的小玩意儿来,摆了半炕,由得俩个小姑娘玩,她们在旁边陪着。“……王爷去洛阳查案子,恐怕再过些日子也就回来了。说起来洛阳的何渭倒是颇有胆气的一个人,他敲响了登闻鼓,往陛下面前状告原洛阳知府。原洛阳知府在来京之前还往东宫送过上百匹马,这下恐怕太子殿下都脱不了干系。才过完了年,太子就闭门不出,在东宫读书。”东宫对外的说词是闭门读书,事实上却是被齐帝一道口谕给禁了足。崔连浩之事,太子明知纸包不住火了,还要想法子将自己接了臣下的赃物之事抹去,却又死活不肯往齐帝面前去认错。齐帝恨他敢做不敢当,一次又一次的失察,气怒之下就将东宫禁了足。只是去岁太子才监国理事,齐帝身体好些了就将太子禁足,传出去未免令臣子们心中浮想联翩,所以才对外谎称闭门苦读。“噫——”夏芍药大为惊奇:“原来何家的马还真是崔大人下的手啊。这位大人惯会做这种趁火打劫的事情,倒也不是他头一次出手了。只是何家比较倒霉罢了。”对太子在东宫闭门不出这事儿充满了好奇,又听得燕王妃提起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她顿时了然,心里暗乐。看来崔家这次要倒大霉了,若不是不方便,她倒是很想去牢房里瞧瞧崔大人的狼狈样子。燕王妃也知道夏芍药政治斗争的经验绝少,但胜在多年在商场上历练,察颜观色的本领了得,稍加提点就能自己应对,倒也不担心她会出岔子。第一百二十六章拜访过了燕王妃,夏芍药还派人往王家送了一份礼。前去送礼的婆子向王老太太解释:“我家夫人带着哥儿与姐儿才到长安,原是应该来府上向老太太与老太爷请安的,只是大将军这一向忙的不着家,夫人便想等大将军有空了举家过来拜见。”夏景行回到长安之后,忙的脚不沾地,就连过年都不曾前来拜年,王老太太在王老先生面前念叨过了好几回。“好容易阿行调回长安了,没想到连个面儿也见不着。”王老先生虽身在国子监,可他门下弟子在朝中不少,消息也算灵通,反过来安慰老妻:“阿行得陛下信任,将京郊大营交给了他,他初来乍到,军职可不比文官,总要让手底下的人信服了,才能指挥得动。徐克诚经营京郊大营多少年,一下被夺了军权,手底下的人说不定正憋着一股气呢,还不定会闹出甚个事来,阿行若不盯着哪行。”收到夏芍药备的礼物,王老太太又念叨起了外重孙子,“听说阿行的一双儿女都聪慧可爱,也不知道他几时有空,才能带了妻儿来见咱们?”王老先生安抚她:“快了快了。”可不是快了嘛,半个月后,夏景行就上疏齐帝,历数京郊大营弊端,从吃空饷到军械库以及粮草辎重帐目与事实都严重不符。军械帐面上记着的乃是每年都会有一定数目的军械入库,但查库时里面净是些烂枪锈刀,以及破甲破弓。更别说粮草辎重里面,粮草尚且不说,属于消耗品,但将士们所用的棉服帐篷等物无论数量质量也都有问题。因怕营中书吏深知积弊,在帐面上糊弄他,他特意私下向户部秦侍郎借了几名盘帐的能吏帮忙,这才完成此次盘帐。查点完毕之后,夏景行便命人将原来主管这些的书吏军校都另行看押,只因牵扯颇广,他请求齐帝能够派官员前来查验。又有被发配到营中体察生活的几位言官上疏,从旁侧证,进一步证实了徐克诚的失职贪渎。这几位言官在营中生活数月,起先辛苦之极,等习惯了才发现营中的好处,比之他们在朝堂之上勾心斗角,结党营私,半夜里睡梦之中还要思考弹劾别人之事,在营里竟然夜夜无梦,一觉到天亮。只他们若久在军营,于前途有碍,此时也想尽早平定了营里的事情,好回到朝堂上去,因此不但极尽弹劾徐克诚,在奏折之中对夏景行亦多是溢美之词,与此前弹劾之时极尽攻击之态全然不同。此次弹劾徐克诚,却不似当初弹劾夏景行,只是风闻而动,却不知事实来龙去脉。徐克诚所犯之事,证据确凿,难以抵赖,这些言官们在营里数月,宝刀未曾出鞘,重干老本行,心情激荡,更是拿出了十二万分的本事出来,历数徐克诚之罪,条条状状皆不可赦。由这几位言官煽风点火,徐克诚被齐帝紧急召来,将夏景行以及言官的奏折摔到他面前,让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