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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痕迹,要放在那边证明我贪玩不认真!”小傻瓜,那是我掐了咒决不让它自动消除的。岳轻听见心里有声音这样说。……竟和我猜的一模一样。岳轻也是无语了。声音又笑道:“我还当什么大事,它不消就不消,让我们来一起看看怎么处理。”说罢,身体从后俯下身,大身体圈着小身体,大掌包着小掌,小掌再包着那只毛笔。贴近胸膛的小身躯飞速地僵硬起来。岳轻只觉一举一动都发乎自然,不由自主忘记了自己其实旁观的事实,变成身体的主人,牵着小手,来到墨迹之前:“刚才写了那么久的字,索性就放松一下吧。”说罢,随意在纸张上的墨痕上添了两笔。扭着八字的藤蔓突然出现。“嗯,再接下去——”他又分左右加了几笔。几只叶片从藤蔓上长出。“好像还差点什么……”岳轻自言自语。于是一朵小花出现在了藤蔓之上,但被他握住的小手太过僵硬,岳轻在画的时候没有拉动,其中一片花瓣变成了尖而脱离其余的模样,悬空浮在花蕊前方,十分突兀。“我……”小孩子看着本该柔美的花朵因为自己的缘故变成这个模样,心中懊恼极了。但岳轻竖起一根手指,轻轻一嘘。孩子不觉停下。岳轻屈指敲了敲宣纸。只见宣纸上忽生云雾,云雾之下,漆黑的墨迹突然开始扭动,扭动之中,空中色彩化作点点光晕,争先恐后落入纸上。绿色的叶,褐色的枝,白色的花朵以及白色花朵上唯一的一点冰蓝。藤蔓啪一下从纸上跳起来了!短短的一截小藤上,那点冰蓝色犹如冰晶卫士一样守卫在娇嫩的花朵之上,谁的视线在小藤上停留过久了,它就“呼”地喷出一点冷冷的白气来做威胁。孩子就这样被它喷了一回。坐在石凳上的孩子愣住了。岳轻这时候笑道:“没想到一个失误也能够变得这么厉害吗?”孩子仰头看他,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他的身影。岳轻心头莫名有点软,他挠了挠孩子仰头露出的脖颈,孩子立刻眯起眼睛,像小动物被挠一样露出舒服的神态,就差发出“呼噜”之声。岳轻方才说:“没有什么是生而无用的,没有什么是生而罪恶的,只看你怎么去想……行了。”他松开手,拍了一下孩子的胳膊,“又不是让你拿剑,不要握得跟棒槌似的。”“所以您愿意收养我吗……”孩子小声自语。岳轻听得清清楚楚,但佯装没听清:“嗯?”“那帝君愿意教颜练剑吗?”孩子立刻换了句话。“这有何难。”岳轻笑道。笑完之后,他在心中想:原来这个小孩叫做“颜”。反正我的名字肯定不是“帝君”。仙界养小孩的日子简直出人意料的悠闲。时间在这个空间与世界里仿佛没有任何意义,岳轻抚琴作画,酿酒养花,长长一忽儿就是整整一百年。要不是还需要再养一个颜,时不时惦记着自己带回来的孩子是不是一年年更好、更神气、更漂亮,岳轻早已弄不清今夕是何夕,也许一次酩酊大醉就是一个纪元。颜总是陪在岳轻身旁。他有时候抱着剑规规矩矩侍立在一旁,听岳轻弹琴。古琴铮铮,长伴流水,流水知音,常结水花,裹鱼相赠。不弹琴的时候,就是作画或者练字的时间。颜最喜欢这个时候。每每轮到这时,他就不由自主变成最初的形态。头生角,肋生翅,而非马;有四足,尾如鞭,却非虎。生而为“异”,故……总被人防备轻视驱逐伤害。他变成兽形时总爱趴在帝君的脚下,爱用自己丝缎流水似的皮毛贴近帝君,爱用自己的长尾巴勾着帝君的脚踝腰肢,更最爱安安静静躺在地上,让帝君靠着自己睡觉。每当这个时候,日子总变得特别悠闲而宁静。然后他也跟着将头埋下去,埋着帝君脖颈中,闭上眼睛打起了小呼噜。恍惚不知年岁的悠闲日子过得久了,偶尔也得干干活。岳轻在乐不思蜀的日子里难得一下子听闻了两件事情,一件事情是大罗天下来的意向,让他去个新地方旅游旅游顺做点之类的东西;另外一件则是有关于颜的。岳轻这时正站在宫殿之中。宫殿中宝光熠熠,鲛绡帐挂在中空随风而动,枝繁叶茂的红珊瑚立在墙脚足有人高,五光十色的深海巨珠摆在桌子上,凑近了听仿佛还有潮汐之声。琉璃瓦,碧玉阶,还有面前半人大小,背对着他趴在厚垫之上的异兽。它正恹恹垂头,尾巴蜷入腹中,脑袋埋于前爪之间,一副完全回避岳轻的模样。“转过脸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受伤了?”岳轻绕道颜脑袋的方向,对颜笑道。颜默默地在垫子上换了个方向,继续拿背和屁股对着岳轻。岳轻意识到自己在微笑。孩子好好养着,养得久了,每次看见他乖巧的样子,心里就高兴;见着了不乖巧的样子……也挺高兴的,就是又有一点无奈。说来这次岳轻还是有点纳闷。随着大罗天消息的下来,就是颜和旁人打斗的事情发生。大罗天的消息暂且放到一旁,颜一向不爱惹事,这一次为什么和其他小仙直接打上了?他听自己故意叹气:“唉,既然你不想和我说,那我就去问问别人了。究竟还是个孩子,打输了要安静一会也正常……”话还没说完,颜突然出声,声音闷闷地,从他盖着脑袋的爪子下面漏出来:“我没有输。”“哦--”那不就好了?“我本来不打算的。”“哈?”这是什么毛病?岳轻有点震惊,突然发现自己好像get不到孩子在想什么东西了,难道最近几年他发展业余兴趣发展得太过分了,以至于忘记了紧抓孩子的心理教育?毛垫子里的颜总算抬起了脑袋,毛茸茸的脸上写满了低落:“我本来不欲和对方争执,但他太过分了,竟说帝君的剑术比不上他的父亲……”“我一时不忿,就……”把他打了,还是脸着地打了个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