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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字炸成了一片空白。等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她已经拔腿冲出了大楼,站在了有着暖黄色的路灯的院子里。她茫然四顾,入目只见萧条枝叶,一根根瘦骨嶙峋的伸向天际,融入了闪烁着星光的深蓝色的天幕中。铁栏门外立着一道高挑的身影,她的影子斜在地上,也带着本人沉静的味道。裴黛忽然觉得这是一场梦,她因太过渴望而造出的、近乎真实的梦。既然这是一场梦,那么是否她再走上前一步,伸手触摸那个影子时,梦就会破碎?就像之前的每一个梦境一样?像是小女孩怀着对巧克力屋的渴望,她攥了攥满是汗水的手心,向着那道身影慢慢走了过去——隔着一道铁栏,猝不及防的,那熟悉又陌生的眉眼映入眼中,那是她本以为已经在漫长的时光中模糊了的眉眼,直到再一次充盈眼底,她才知道,原来真的有记忆是刻在骨髓里的。年轻的女人静静地站着,两只手放在大口袋里,鼻尖泛红,一双眼睛里满是温柔沉静的笑意。在这样的注视下,裴黛蓦然觉得一阵鼻酸,她带着哭腔喊了一声:“jiejie!”就忍不住直直跑出去,一头扎入了她的怀中。她紧紧抱住女人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胸口,那力气之大,恨不得和她融为一体。“嘘,小声点,”女人抬头往四下里张望了张望,一手搂着她,一手掩她的口,“我们找个地方说话。”第22章重生之影后人生06裴黛把jiejie领回了自己的家。她在附近有套公寓,工作后买的,大多数时间都住在这边。推开门,室内一片漆黑,她“啪”的一声按亮了电灯,回头笑说:“这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了,欢迎领导视察。”这是很久以前她们常玩的梗,那个时候的钟定嘉和很多普通的年轻人一样,在生活上十分懒惰,忙完了一天的工作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更不要说做家务,顾重嘉经常突击检查她的狗窝。叶景云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此时的笑意更深更甜了,裴黛觉得她的眼睛里倒映着一整条星河,让她迷醉。她的房间刚被公司派来的清洁人员打扫过,看起来整洁又温馨。裴黛暗暗松口气,弯腰找出一双没用过的拖鞋给她,又到厨房里沏茶切水果。等她出来的时候,就见叶景云端正地坐在沙发上,脱下来的大衣挂在衣架子上,深红绒线毛衣半旧不新,秀雅的模样依稀还是旧时风采。她低头把快要掉下的眼泪忍回去,放下果盘,推过去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今年天格外冷,还干燥,你快喝杯茶暖暖身体。”“你这里还不错,一个人住吗?”叶景云从善如流地接过茶杯捧在手里,问道。“对,我是自己住。”裴黛先是坐在她对面,随后就起身坐到她旁边,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她满意地眯起眼,好奇地问:“姐,你现在是做什么的,怎么找到我的啊?我找你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叶景云静了静,抽出手揽住她,“你知道我……存在?”这个说法很奇怪,但似乎也找不到什么符合常规的说法。她和裴黛不同,裴黛是有组织的人,虽说这个组织没有什么卵用,绝大部分时间的存在感为零,但也足以让她明白自己这样的存在不是偶然,叶景云却是死后直接在另一个世界出生,周围没有任何她熟悉的东西,甚至后来她发现连那个世界的历史轨迹都与她的认知不符。叶景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经受过马列主义的教育,面对这种无法解释的情况,她只能一直存疑于心。上个世界是她经历的第一个世界,整个社会发展极度落后,裴黛生活在文明程度最高的中原,又是世家小姐,感触还不深,叶景云却生在了南方一个奴隶部落,那地方的人断发纹身,刀耕火种,她小时候甚至以为自己到了原始社会,长大后想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她奋斗了大半辈子,也不过带领族人摆脱了那种与野兽为伴的蒙昧日子,推翻了一直压迫他们的中原势力,还没来得及探索关于自身离奇经历的真相,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当她又一次作为一个婴儿醒来时,她虽然依旧困惑,相较于第一次却已经淡定了很多,既来之则安之,无论什么样的迷雾,总有揭开的一天。她有勇气面对任何真相。不知为什么,她三辈子的长相都一模一样,当她看见电影中meimei定嘉的脸时,她以为定嘉和她是一样的,结果似乎并不是?裴黛的身体一下坐直了,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她以为jiejie和她一样。姐妹两人对视一眼,意识到彼此间的认知恐怕有些差别,都笑了。“你先说。”两人异口同声。“那我先说吧。”又是异口同声。叶景云往后倚了倚,抬手示意她先说。半晌,两人终于交换情报完毕,叶景云沉思道:“我会这样,大概和你脱不了关系。你那个组织……什么都不管吗?”“基本是不管的,我分配到的这个应该只是初级系统,没有什么要求。上一次我根本没理会它,结果死后直接到了这里,我猜它大概暂时不会管我了。”裴黛答道。“那就不是邪恶组织,他们的存在形式可能属于高级宇宙,应该是咱们的科学理论还解释不了的。”叶景云点头。裴黛笑嘻嘻的:“你还没告诉我你现在的身份呢,我先说一下我啊,我现在的名字是裴黛,黛青的黛,还是拍电影。我妈呢,出身贫贱,羡慕富贵,参选明珠小姐出名后被知名汤姓富商包养有了我,现在我是有母无父,哪怕谁都知道我的jingzi提供者是谁。”“好姑娘不能口无遮拦,”叶景云拍了她一下,想了想,笑道,“我现用名叶景云,风景的景,云彩的云,现在在广东负责一些民政方面的工作。”“民政方面的工作,你直接说在乡镇基层当官不就行了?”裴黛笑喷。她笑完了,又软软地依偎进叶景云怀里,抬起头看到她的下巴,喟叹道:“感觉真像做梦一样。”当晚姐妹两人久违地躺在一张床上,一人一床被子,在黑暗中彼此对视,彼此微笑,谁也睡不着,直絮絮说了一晚上的话,直到晨光微熹,才胡乱打了个盹。明珠尚未回归,当政的还是不列颠女王委派的官员,作为大陆体制内成员,叶景云要过来是有一些麻烦的。事实上她根本没走正常手续,像个偷渡客一样,登上一艘来岛的外国客船就过来了。她不能在明珠停留太久,次日下午就离开了。这会儿的私人通讯工具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