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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他对老搭档说,“你不必与我同去。如果……我没能回来,请替我转告纳撒内尔,是我食言了。”“我不认识什么纳撒内尔。”费萨勒握紧了拳头。“不,我相信你监视过我,总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就是他。”“嘿,你要亲自告诉他。”“我没法亲自告诉他。”卡斯尔的声音忽然有了波动,“答应我吧。”费萨勒点点头,目送卡斯尔的身影在黄昏下彻底消失。在西顿,国王康拉德的死造成了轩然大波。而那位为了保护他而身受重伤的骑士,也得到了御医精心的照料。纳撒内尔右胸伤口的血止住了,上面缠了厚厚几层绷带,但他依旧昏迷不醒。他梦见了卡斯尔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一片昏黄的光芒之中。卡斯尔刚一踏进萨拉丁宫殿附近的范围内,几名身穿相同服饰的阿萨辛就从四面八方探出头来,卡斯尔知道他们在,这次的任务会由五名阿萨辛一同完成,但他依旧没有足够的信心。他们在宫殿周围埋伏着直到夜晚来临。巡逻的侍卫举着火把在宫殿外围和内侧不停轮换着,卡斯尔做了个手势,其余四人像黑猫一样身影一闪,就隐没入了黑暗之中。他们动作轻巧,躲过了侍卫,来到了大殿内部。卡斯尔还隐约记得这里之前的样子,穹顶之间悬挂着的基督教旗帜已被扯下来,十字架也被拆除,一切看似熟悉却又陌生。大殿中弥漫着从大马士革带来的玫瑰水的香气,撒拉逊人用它来清洗庭院。他很快就找到了萨拉丁的卧室,在这之前,他干掉了几个侍卫。当卡斯尔的匕首离萨拉丁的咽喉只有一寸的时候,他感到希望就在眼前,只要狠狠下一刀,他就彻底自由了!想到这里,他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苏丹猛地睁开眼,随后几个黑衣武士突然就出现在了他面前,卡斯尔向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躲过了他们迎面挥来的刀,很快,其他的阿萨辛也赶来,但黑衣武士的数目明显比他们多。他之前不知道这些神出鬼没的武士藏在哪里,直到他看到最后一个人从屋顶一跃而下。失算了。卡斯尔握紧了匕首,其余的阿萨辛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太近了,近到他只要一刀就可以获得自由!黑衣武士向他们扑来,卡斯尔一边躲闪一边想方设法接近萨拉丁,但是寡不敌众,在同伴越来越远的情况下,他的孤军奋战也只是徒劳。暗器在对付黑衣武士时消耗殆尽。“卡斯尔!快走!”其中一个人喊道,剩下的人已经陆续从窗子逃走了。但他已充耳不闻,他只知道,杀了苏丹,就能回到耶路撒冷,就能见到纳撒内尔……卡斯尔几乎耗尽生平所学,在后背中了几刀之后,踉跄着抓到了萨拉丁的衣角,而对方的面容平静,似乎并没有被威胁到。他高举起右手,猛地将匕首刺入对方的脖颈——“噗”地一声,刀尖从他的右胸贯穿出来,他手上的动作也被迫终止。一切都结束了。“别杀他。”萨拉丁一把拽下他的兜帽,看清了他与撒拉逊人不同的长相,“把他关起来,看看能问出什么。”Chapter35黑衣武士给卡斯尔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就把他丢到了一间窄小的牢房里。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死,不过也快了,那些人会折磨他,逼他说出一些事情。但他有什么事情好说呢?阿萨辛?即使在里面待了四年,他对这个组织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牢房外面由三位武士把守,逃出去也是不切实际的。卡斯尔趴在地上,脸贴着潮湿的地面,缓缓合上了眼。耶路撒冷,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吧。纳撒内尔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动作太大导致伤口裂开,让他忍不住吸了口冷气。旁边的医生走过来想为他检查伤口,却发现这个年轻人将脸埋进胳膊间,哭泣起来。“真是奇迹,”医生说,“受了那么重的刀伤还可以醒过来。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回家?”纳撒内尔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医生。“理查国王很快就要带着军队回到英格兰了,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他已经与萨拉丁达成了和谈。不过在那边遇到了一些事情,可能要晚些回来。”“一些事情?”“萨拉丁遇到了刺杀,其中一名刺客居然是个英格兰人……你休息吧。”医生说完站起身离开了。医生的话让纳撒内尔想起自己刚才的噩梦,他看见卡斯尔的背影逐渐变小,穿着他没见过的衣服,做着他从未想到过的事情,越走越远,最后倒在一片血泊里。他全神贯注于自己的梦境,完全没注意到费萨勒是何时站在他面前的。在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屋里还有另一个人,对方及时捂住了他的嘴。这使得纳撒内尔剧烈地咳嗽起来,红色的血从纱布里一点点渗出。“真没想到,你也快死了。”费萨勒松开了他,坐到了医生之前的椅子上,“你认识卡斯尔?”纳撒内尔的神色警醒起来,“他怎么了?”“他被抓起来了。”“为什么?他不是在护送国王去耶路撒冷的队伍里——”“他就是刺杀萨拉丁的那个英格兰人。”在费萨勒说完这句话之后,纳撒内尔突然沉默了。他大睁着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费萨勒,随后一把抓过对方,“你说什么?!”“卡斯尔是个阿萨辛。他从来没告诉过你么?”他当然没告诉过我。纳撒内尔松开了费萨勒,又忍不住咳嗽起来,他的手在颤抖,伤口的剧痛撕扯着他的皮肤,他不得不用手撑着床。过了好一会儿,纳撒内尔才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他临走之前嘱咐我,如果他死了,我就来通知你。”“他死了,是吗?”纳撒内尔低着头,额前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声音沙哑,像是粘着血,“他不会回来了,是吗?”“他可能还活着。”费萨勒说。“带我去找他。”“他的意思是,如果他出了意外,你就回到英格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