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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少年。

第二天早上小少爷早早的起来把教主带到他的小书房休息，小书房在他房间的后面，有一扇门可以进去，小少爷一般用它来放破旧的书，所以很少人进去。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为教主忙里忙外，他一点也不觉得累，他反而有点开心，他也可以让教主依靠。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教主发烧了，小少爷偷偷熬药一口一口的喂教主，晚上也寸步不离。

小少爷坐在小床边看着教主，目光从眉滑到鼻尖，最终停在教主干燥的嘴唇上。

小少爷有个大胆的想法，他慢慢的弯下自己的腰，小少爷细柔的青丝轻轻的滑过教主的脸，红润的嘴唇贴上他注目已久的地方，双唇一碰上，小少爷没来得及感受内心的悸动就立刻跳了起来。教主的嘴唇动了动，他在睡梦中喊出一个名字，“旷儿。”

小少爷为教主抚过额前的头发，内心满是欣喜，他低低的告诉教主：“我在。”

外面有人传言，江府内藏了一个恶徒，来江府质问的武林人士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夜探江府，江老爷江夫人被这件事弄的身心疲惫，江家不过是个生意人家，怎么说的过这些人，江老爷一再承诺江府没有收留他们要的人，若是有，定把这个“麻烦”抛出。

这时某人说，“我见过江少爷跟那人在一起，那天那人分明是往江府这方向逃的。”

小少爷知道外面的状况，但他没有对教主说一个字。

“孽障！”一向温和的江老爷第一次对小少爷用家法，“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告诉我你有没有藏他们要的人。”

“没有！”小少爷咬着牙硬生生碍住了背上那一尺，让他们得到了教主，教主会死的，小少爷不断告诉自己。

“来人！去少爷房间搜，府里上上下下也搜一遍！”

所有人都散去，小少爷边跪边听着外面的声音，隔间里有窗户，小少爷希望教主听到声响能赶紧藏到别处。

夜半，江府没找到可疑的人物，小少爷仍然在祠堂跪着。

小少爷垂着头半梦半醒，他闻到了教主身上的气味，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拍在他的脸上。

“醒醒。”

小少爷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抚着他脸颊的教主小少爷瞬间精神抖擞，“你怎么还在这里！快点离开！”

“外面那些人堵着，我暂时离不开这里。”

“可是……”

“你放心，躲你府里的人我还是可以的。”

教主让小少爷不要担心他，他扶小少爷起来，小少爷腿一软跌倒在教主的怀里，教主抱住小少爷，看着他脸蛋红扑扑的抓住自己的衣袖，半倒在自己身上。

有什么东西在教主心底发芽，他发现他看小少爷的角度不一样了。

“刚才爹爹他们在搜人，你藏哪里去了？”

小少爷坐下来揉着发麻的双腿，教主蹲在小少爷前面，帮小少爷揉着小腿处。

教主就这样在江府躲躲藏藏呆了几天，某天小少爷从学堂回来找教主，他在自己房间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小少爷跑去后院，跑去客房，他在整个江府兜兜转转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教主，教主走了，小少爷告诉自己。

冬去春来，后院开满了遍地的野花，小少爷又长高了。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易云能来”小少爷对教主的思念每日剧增，每每在街上看到一个白衣之人便不由自主的靠近，待发现不是他想的那个人后又无声的叹息。

第6章06

“教主……”一个人半跪在地上声音里满是哀求。

“罢了！”教主站在窗外看着外面死寂的一切，“明日启程离开这里……”

近几个月来不断有人死在“魔教”手下，外面铲除魔教的喊声一天比一天多，江湖人士更是屡屡前来偷袭，如今，他们不得不撤退离开。

教主一心想为魔教洗脱冤屈反而落到如此下场，他疲惫的闭上眼睛。脑海中恍然想起一个人，那个始终站在他身边的人。

晚上，小少爷在蜡烛下削着一块木头，之前那把木剑已经旧了，小少爷打算自己做一个。

江老爷给小少爷请了个教防身术的师父，那师父会些剑法，小少爷想学。

“旷儿？”

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小少爷回过头神色诧异，“教主？”

两人都是疑问的语气，面对长的越发俊朗的少年教主有点陌生，面对快一年未见的教主小少爷觉得不可置信。

“你长的快有我高了。”教主感慨。

“那当然了！我将来一定长的比你高。”

即使很久没有见面两人也没有生疏。

小少爷借着烛光看着教主，教主还是这个样子，他看到教主的心也还是这样，暖暖的，还有无法触及的心酸。

小少爷的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如同当初在茶馆一般。

教主被小少爷那么认真的注视着。

教主是来和小少爷道别的，他要离开这里，到北方去。

“那你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那我找的到你吗？”

教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认真的对少爷说，“你是一个少爷，江湖离你太远，你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小少爷似懂非懂。

教主道，“如果我一直没来找你，你就当一个朋友去别的地方了，我不想因为我是魔教教主，而改变你什么。”

小少爷摇头，他的心闷闷的想哭，他忍着，他要教主说书给他听。

教主手执一把竹扇，面色温柔，白色的衣服在豆大的烛火下散着淡淡的光芒。

小少爷在黑暗中紧紧咬牙憋住哭声，如果房间一片通亮，教主一定能看到脸上布满泪水的小少爷，还有他紧揪着衣服的手。

教主要走了，他这一辈子都无法追上教主了，他不能呆在教主身边了，将来教主娶妻生子生老病死他都无法知道，教主是教主，是江湖中的教主，少爷是少爷，是平常人家的少爷。

后院里不会出现那一袭白衣，没有人带他飞上高大的树干谈天说地。

教主会喜欢上别人，教主会把他忘了。

教主去了一个他从没去过的地方……

六年后

北方新雪初霁，满月当空。教主抬头望着冷寂的圆月，旷儿长大成人了吧！纷飞的白雪将教主的视线模糊，他仍旧是孤独的一个人。

南方门巷欢呼十里寺，腊前风物已知春。江府里一片喜庆，当年的那个小少爷已经是个考取了功名的小状元，他着着鲜红的喜服站在新房门口，身旁是推搡着他的朋友，他没有喜悦，只有茫然，他好像看到了他以后的人生。

院子里的山茶花开的漫烂，红的，像是眼前的自己，白的，像是远方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