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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的。”这个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周望没有忽略周瞭突然绷紧的面部肌rou,他已经伸出手去了,周瞭还是先他一步接起了电话。听筒里有细微的杂音,这让他觉得像是有张磨砂纸在擦着他的神经。直到周涵之出声问:“周瞭?”“说。”“到家了啊那我就放心了。”“……”“刘哥都跟我说了,他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那么冲动呢,没有受伤吧?怎么能动不动跳窗户呢你真是……”“我会拿回监护权的。”周瞭打断了他,随即挂了电话。周望看着他:“所以都这份上了你还不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吗?”周瞭张了张嘴,他说不出口,并且直到现在,那个男人的手停留在他身体上的触感都还残留着,惊恐清晰,但是他却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伤害,而周涵之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没办法跟周望解释这些事情,他尚且模糊的性意识也让他根本不敢回忆。“这个以后再说。”他站起身,瘸着腿把湿掉的毛巾拿回卫生间。周望在原地蹲了一会,才站起身走到周瞭旁边接过他的毛巾,“我来,你去躺着。”然而事情并不是周瞭想得那么简单的。第二天一早周望骑车把周瞭送到了市法院门口,然后周瞭一个人进去了,他被勒令呆在原地,看他哥瘦瘦的,瘸了一条腿,一级一级地走那排楼梯。他伸手到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再从另一个口袋找出了个一块钱的打火机,自己给自己点上。周瞭找到法院里的信访接待处,办公室里只坐了两个工作人员,排队等候的却有一大堆,他只好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旁边的大妈就跟他聊了起来。得知周瞭是一个人来的,并且是要咨询监护权的事,那大妈觉得他不容易,就多说了几句:“其实信访根本没用,照本宣科随便答你几句,我来这多了解下我那案子的范围,完了还得去律师事务所,现在的事哦,不打官司根本拎不清,何况打了官司都不一定能成。”周瞭等了很久,在信访处要下班之前排到了他,听说他是未成年人,要变更监护权,立刻三言两语打发了他,简而言之,如果监护人没有重大过失,基本不可能变更。周瞭从法院大门出来的时候,周望已经解决掉两根冰棍了,他看见哥哥垂头丧气地走出来,连忙在路边的冰棍摊又买了支雪糕。“哥,怎么样?”他跑上前给周瞭递雪糕,黏糊糊的奶油已经淌下来些,他换一只手拿,吮了吮手指:“你快吃,要化了。”周瞭摇摇头:“你先回家吧,我还要去趟律师事务所。”“怎么行,这都中午了,下午不行吗?”“我想早点解决。”周瞭皱了皱眉,“我去看看,很快的。”“那你去吧,我在这等你,你都这样了自己怎么回去。”周望不由自主地撅了撅嘴。“嗯。”他揉揉弟弟的头,就往法院对面那间看上去挺气派的律师事务所去了。周望看一眼手里的雪糕,只好忍着满嘴的甜腻味儿剥开来。律师事务所似乎也到了午休时间,前台没有人,贴了logo的玻璃门却是开着的,周瞭屈起手指敲了敲,里面没人应。他抿了抿嘴,往里面继续走。这间事务所规模挺大,办公区宽阔,周瞭从那些堆满文件的关闭的电脑屏幕反射出他的倒影的桌前走过,越发忐忑,而且一直没见到人,他担心让人看到了以为他是偷溜进来的,正准备转身走人的时候,却被叫住了。“谁?”他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里间一间单独隔开的办公室收拢了百叶窗,玻璃透明赶紧,他一眼就看到了从一堆文件里站起来的青年。“有事吗?”那个人声音温和地又问了一遍。“啊,我……”周瞭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背包带,他的包里有他和周望的户口本和一些单薄的学生证件,他指望用这些东西来改变自己和弟弟的命运。“我是来咨询的。”他说。青年伸出手,露出微笑:“那请进吧。”那是段沂源第一次遇见周瞭。第6章[牙]周瞭从律师事务所出来的时候周望已经快饿晕了,他忙把车骑到对面去,气若游丝地对他哥说:“我饿。”周瞭噗嗤笑出来,伸手拍拍周望的脑袋,周望已经饿得懒得甩开他了,“快上车。”他现在只想赶快吃到周瞭的蛋炒饭,这道菜从来都是把他和他爸从许晚晴魔爪中拯救出来的救命稻草。“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我们在外面吃吧,快一些。”周瞭看看表说。“诶,可以吗?”“嗯。”周瞭笑着,跨上后座。哥哥曾经说过,他们兄弟俩在有工作能力和时间之前只能依靠爸妈的遗产,所以生活决计不能像从前那样了,不该浪费的一丁点儿都不能浪费,其中自然包括下馆子。所以能够吃到久违的杨记猪排饭的周望简直满足得要灵魂出窍,抹完嘴后才想起来问周瞭:“有什么好事儿?”“嗯?”“你从那个律师事务所出来以后就心情很好的样子,还带我出来吃饭,怎么?能解决了?”“嗯。”周瞭笑得如释重负:“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律师,他说可以帮我们,只要找到监护人失职的证据,他可以优惠接我们的案子,真是没想到,在法院的信访处明明觉得毫无希望的。”“可信吗?”两人走出饭馆,周望一边问一边跨上自行车。“我也觉得意外的幸运,不过我还是学生,他应该没什么可图的吧,看上去是很年轻有为的律师,谈吐得体,大概是没问题的,如果真的要走诉讼,到时候签合约我也会看咱们现在的钱能不能承担。”“所以这些事儿你都能跟我商量,周涵之对你做了什么,却不能说吗?”周瞭跨坐到后座上,抓了弟弟的衣服:“……以后会跟你说的。”“行。”周望一蹬踏板,单车滑出去:“不是说需要周涵之失职的证据吗?我出去弄点伤回来,就说是他打的,这算一个法子吧?”“说什么呢,这是开玩笑的事儿吗?!你什么也别管,马上开学了我给你借的课本预习没?”周望耸耸肩。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家门口竟然聚了不少人,有物业的也有居委会的,而秦月两手叉腰站在楼梯口,正像按了快进键一样飞快地嚷着:“你说我打个麻将回来,门就被俩小崽子落了锁了!我还以为我走错屋了呢敲门敲半天!知道我没带钥匙还落锁,什么居心!不是自个儿生的你待他再好他也不跟你亲,我到底是倒多大霉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