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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了。然而当目光对上的瞬间,他却恍然怔住,发现这只眼睛居然一片猩红,甚至比起另外那只眼里流出的鲜血还要红,简直就像……像是入了魔,浑浊,近乎狰狞。※ ※ ※ ※「小谦。」林墨关面无表情地说,「我们没有退路。」「没有退路?」樊谦一愣,很快明白过来。的确,是没有退路了。但至少致命的危机已经度过了,不是吗?之後的事,再慢慢计议就好,只要他们两个不再分开就好……刚要开口,却被对方抢先:「要麽,我们一起死在这里。要麽,我们可以活著,但再也不能在一起。」每说一个字,林墨关眼底的红色就变得越来越浓豔,如同滴在水中扩散而开的血迹,触目惊心。樊谦胸口阵阵抽搐,既是因为他此时的眼神,也是因为他刚才的话语。其实这些事情,在之前林墨关已经给他说明过,他也是明白的,但眼下他却又突然不明白了,为什麽对方要再度说及,而且是用这种古怪语气──「你说什麽?为什麽这样说?」「小谦,你的选择是什麽?」林墨关不答反问,目光越发凌厉起来。「我……」选择?樊谦一阵语塞,摇摇头,「不,先不要说什麽选择啊!事情不会是这样,就算这边不行了也还会有其他办法,不可能就这样……」怎麽可能就这样?不对,不对,太不对了!前几天还都好好的,他们的未来应该是充满了希望才对,怎麽可能……无路可走?「其他办法?」林墨关唇边划开弧度,不含丝毫温度,反而令人毛骨悚然,「太天真了。」樊谦张口结舌。这个人,竟然这样说他?用这样的口吻……不,不光是口吻,现在对方的整个样子就不对劲,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用力扣住林墨关的胳膊:「林大哥!」周围处境再可怕,都不怕,只要这个人还好好的,就什麽都不要紧。但如果连这个人都……「你到底发生了什麽?你真的没关系吗?你怎麽……怎麽样子这麽奇怪?」「不奇怪。」林墨关语气平淡,淡到冷酷。他扣住樊谦的下巴,眼帘半眯起来,却无法掩盖眼里那惊人的红光……抑或煞气。「我说过,我什麽都不在乎,只要有你就够了。」一生爱恋的诉说,也不再像是温柔的情话,而更像是赌咒般的信誓,「小谦,两年前我已经离开你一次,我不要再次失去你。这一次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樊谦瞳孔紧缩起来,不知该怎麽回话才好。明明之前还那麽努力活下来,为什麽现在就说到死?为什麽……这个人到底在想什麽啊……正在大惑不解时,又有一群人从门口涌进,看到满室横尸,还来不及反应,林墨关二话不说地扬手一剑,剑气扫荡,把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内脏都震碎,口吐鲜血栽倒在地。後面的那些人被吓了一跳,有胆量的拔剑迎敌,没胆量的拔腿就逃。樊谦眼看著越来越多的人在林墨关剑下惨死,而他却还嫌不够似的,这里的人杀完了,又想去追击先前那些逃跑了的人。「林大哥!」樊谦忍无可忍地大吼,「够了!你住手,不要再乱杀人了!」当前的关键问题并不在这些人身上,在这里大屠杀又能有什麽意义?就算血洗整个清玉教,踏出一条血河,难道就能从数万大军的围剿中脱身出去了吗?他不知道林墨关是怎麽想,而看起来好像连林墨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自言自语般喃喃:「既然已经杀了一个,又何必在乎多杀几个,几十个,几百几千个?」目光流转,精光闪亮,但并没有变得清明,反而是更加的浑浊阴暗。他缓缓颔首,彷佛想通了什麽:「对,只要把所有人杀光,就不会再有人碍事,我就可以带你走了。你等著,我很快回来找你,你等我。」说完就往门外冲去。任凭樊谦怎麽叫喊,他也再没有回头。樊谦只好追了出去,百里渊紧跟其後。就在这时,突然窜出一个快如闪电的身影,一把拉住樊谦,另一只手则在百里渊身上点了xue。百里渊怒目瞪去,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这个人早已经被生吞活剥几百上千遍。但他却只是无谓地笑了笑:「不急躁,有话稍後再聊。」「……」人是可以被活活气死的,百里渊现在就在鬼门关前徘徊。而与他相比,樊谦所有的只是一万吨的震惊错愕:「佟安聿!你怎麽会在这里?」「回来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吧。」佟安聿回道。樊谦知道说不过他,比起他的突然出现,此刻最应该在意的还是:「你到底做了什麽?是你把百里渊的身份透露给王爷的吗?」「可以这麽说。」「你──」樊谦几乎就想送上一拳,脑子里倏地有什麽一闪而过,「还有那个秘密通道呢?突然就被水淹了,是不是也跟你有关?」「不错。」佟安聿坦然承认。正如先前林墨关所猜想,是佟安聿早已计划周详,在和付若庭达成协议之後,他就悄然潜回,但不是回到山庄,而是先去通道另一边做了些手脚,把阡湖的水引进来。根据测断,最迟也就是今天,通道将完全被水吞没,成为一条死路。想从这里逃出生天,再无可能。而作为唯一的逃生希望,当人发现这里也被封死的时候,心情从天上直落谷底,该是多麽的痛苦绝望呢?呵呵……「为什麽你要这样做?」樊谦恨声质问。如果目光真的可以杀人,那麽这个人被他和百里渊左右夹击,早就连一粒灰都不剩了。只可惜,这人到现在还是安安稳稳站在这里,回道:「为了教主。」「为了……」樊谦莫名到极点,「你在胡说什麽?」要不是这家夥干的那些事,现在他们怎麽会面临这种绝境?林墨关又怎麽会性情大变,变得那麽……呃?再次灵光一闪,隐隐约约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是你……是不是你让林大哥变成这个样子的?」佟安聿嘴角微勾,默认。樊谦追问:「你是怎麽做的?他现在……他的样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千魔万障。」四个字,每一个都深奥异常。「千魔……那是什麽东西?」「就是他现在的状态。」佟安聿看似心情很好地笑笑,耐心给樊谦解释。「当初他占据我的躯壳,我正修炼的功夫其实并非顶层,还有最後一层。只是自古以来,能够练到这一层的人屈指可数。与之前的修炼不同,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