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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在看些什么啊……怎么会变成是在瞪着自己?“算不出……”寒华轻声低语,困惑着。风吹过,吹皱了那一面明澈的水镜。奇怪,实在是有些奇怪。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望向湖心那块巨石。果然,那抹白影依旧静静地站在上面。已经十天了,这十天以来,寒华每天都站在那上面。不,应该说是刻都没离开过那块石头,似乎与石溶为一体了。自从那天问过自己的姓名后,他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似乎是心里有一个很大的疑难无法解开。连玉摇头苦笑,暗暗责备自己太多管闲事了。眼角突然觉得白影动了一下,于是忍不住回头看去。一刹那间,人影已,空留那块巨石。他走了!连玉微笑,低头继续照顾花草。“你是什么人?”连玉吓了一跳,手里的水勺掉到了地上。这不能怪他,任谁独居这么久,听到陌生的声音都会吓到的。他抬起头,又是一怔。那声音清脆动听,一听已知道是个女子。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美丽的一个女人,季芙蓉已经是倾城的美人,可和她比起来,硬生生逊色了几分。逊色的倒不是样貌,而是那种清傲的气质,如果说季芙蓉好似牡丹华贵,这个女子就是冷傲寒梅,好一副玉骨冰肌,好一个仙子似的美人。是啊!觉得熟悉的,就是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淡和傲气,居然和寒华有几分的相似啊!“在下连玉。”虽然不知道她的来历,可看她的样子,似乎与寒华有些关系。“小姐可是来拜访寒华先生?”那女子也不说话,只是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那目光甚是耐人寻味。“先生刚刚离开不久,至于去哪儿,我就不知道了。”“你是什么人?”她依旧问了一句。“在下连玉,因有些缘故,在这儿小住些日子。”“他说了什么时候会回来吗?”连玉微笑着摇了摇头。女子皱了皱眉头,对于这回答显然不满。“你是凡人?”“是的。”“你可知道我和他是什么人?这儿又是什么地方?”连玉仍是摇头。女子线形优美的眉越皱越紧。“你问过他吗?”连玉点头,道:“先生不曾回答过,想是不希望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多谢小姐的美意,可我还是不要听的好。”“为什么?”“先生既然不愿意让我知道,我知道了反倒不好。”“好个油嘴滑舌的凡人!”他的态度让女子有些恼怒。“不知何时冒犯了小姐?”连玉不知所以。女子冷冷哼了一声,神色变得古怪。“掌灯!”连玉侧头望去,发现不知何时,寒华已经站在了旁边。“掌灯见过上仙。”那女子神情一敛,盈盈行了个礼。连玉倒有些吃惊,她方才还冷若冰霜,可这一刻却突然换过了另一种模样,眼角眉梢笑意盎然,整个人都生动起来。心里有些了悟,看看寒华,他依旧是那种冷冷淡淡的表情,心里忍不住叹起气来,多情最是怕无情,古人真是说得有理。“找我有什么事?”果然还是距离长远的那种口气。连玉见状,往屋里面走去。身后,一对璧人,可惜,似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人带笑,一人含霜。第三章又过了一个月。自从那天有女客来访过后,寒华也随即失去踪影,倒是连玉,日子过得越发顺畅起来了。他原本就是一个随遇而安,性格洒脱的人。但父亲生性严厉,对他从小管束甚严,所以养成了进退有矩的个性。但他天性中自有一份随性与洒脱,那造就了他文采中的灵动飘逸。现在,久居在这浩渺无人之地,那份随性随着礼教的消去而渐长了。丝衣稠履,散发弄菊,一年,实在是短了一些。这一天,极目晴空。午后,取了笔墨,画了一株芙蓉,望这芙蓉,自然想到了那芙蓉。想着想着,有了倦意,于是由着自己,在花丛里小睡片刻。寒华到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原本屋内的矮几被挪了出来,按放在花丛中的小径上,种下不过旬月的花朵已是开满枝头,嫣红!紫,连玉正伏在几上睡着了。寒华有些惊异。惊异,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能让寒华感到惊异的事绝对称得上“屈指”二字。可这个浊乱红尘中的凡人令他感觉有些惊异了。算不出累世是一惊,现在,是另一种讶异。人类,凡子,在他的眼里是污秽的。红尘万丈,血雨腥风,不过是贪婪与不知节制的本性,欲望,乃万恶之源,人,本是万恶之首。但眼前的这一个,像是异数。正因为在他身上没有污浊的味道,才愿意把他放在这里。这个人,应该知道他所遇见的不是平常人,可除了先前有些手足无措,到后来,反倒不惊不惧,进退有礼,就像面对的,只是生疏的朋友,而不是令人畏惧的异族。有一些清淡的欲望,而后,自得其乐,极能适应变迁。寒华的目光暗沉下来,眼角一一掠过花木。这个凡人不知道,他心里可明白得很,这些花种是自昆仑山西王母的花园中得来,可不是普通的凡种,从发芽到开花少说也要上百年的时间。而在这长白山幻境之巅里,要在这万年的冻土中成长,除非是司掌百花的神,不,就算是司掌百花的神,也绝对无法令它们在短短数月间生得这样繁茂。这个连玉,究竟是什么人?纵然玉皇王母,九天诸佛见了他,也要先畏惧三分。这碧落黄泉之中的冥冥众生,又有哪一个逃得过他掐指一算?何况这个人虽然骨骼清奇,却明明毫无任何仙魔之气,只是轮回中的一具凡胎而已。九万年了,已凝结了九万年的寒华的心,有了一丝动荡。连玉却丝毫不知。阳光下,有些手酸的他换了个方向,又沉沉睡去。寒华依旧寒着脸,盯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凡人。不知梦见什么,连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一抹极尽清浅的微笑。那笑,竟让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