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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冬桐很快就适应了领班的角色,他现在英文说的不错——当然了,因为孙晨这两个月着重只教了他口语。有很多单词句子都是季冬桐会说不会写的,能对的上号的就是茶町服务菜单里的那几项。不过这用来和来消遣的客人沟通也完全够了,人也不会cao着英语和服务生谈什么人生理想——在组里也有威望。季冬桐骨子里是冷的,有些人要cao心下面的人不怕他,而季冬桐要担心是他怎么不下手太狠压到别人反弹。这点孙晨也教了他很多,他虽然不能热热闹闹的和组员请客来事儿,但只要工作上配合的过得去的他都给人在业绩上打高一笔,组里人奖金拿得多了,到手都是实打实的硬货,自然也和季冬桐亲近。不过关于季冬桐坐老季办公室这点是他自己想的,但他去坐真的就是坐。给老季泡了杯茶,就板着身体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除非老季问话,绝不主动挑起话题。一开始开始老季也生奇,他知道季冬桐现在和客人打惯了招呼,不会是像刚开始那样苦于找话题了,就直接问季冬桐原因。季冬桐也回的干脆,他说:“没必要。”他在外面做的那副表现都是工作需要,而且别人也不知道他原来是个怎么样的人。老季就不一样了,他知道季冬桐身体里窝着个小狼崽,又不升职加薪的,季冬桐懒得在他面前装。老季拍桌子指着他指了半天,无话可说。茶町里的客人也分普通和VIP,只有贵宾级的才需要领班陪着,而往往也是一个领班接待就够了。这天刚过午休,季冬桐就被叫了下来,不只是他,其他领班都在,由老季亲自领着迎在门口。季冬桐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这是什么排场,就看见一辆悍马在门口缓缓停下。老季迎上去帮着把后车门打开,陆锋走了出来。上次陆锋来的时候坐在车里,他看见了季冬桐,季冬桐没看见他。所以对于季冬桐来说,这是两个月以来两人的第一次见面。陆锋一点儿也没有变,季冬桐从他一下车一双眼睛就牢牢地黏了上去,连别人在老季的示意下齐齐弯腰鞠躬都没有注意到。他笔直的站着,视线和陆锋相撞,一张脸绷得很紧。但对陆锋来说季冬桐的变化就不只是一点点了,本来就是吃饱儿子饿死老子的年纪,之前季冬桐在季家干得活比吃的米还多,自然长不了多高。上次来是在车里,陆锋只隐约觉得小孩像是长高了,并不直观。但现在正对着这么一打眼,估测长了有5厘米,能有165高。而且也不那么瘦了,身上脸上的rou都多了些,虽然还是单薄,衣服肩膀总算是能撑起来了。陆锋慢慢走到季冬桐面前,老季落后他半步。这时候其他领班身体已经都直起来,用余光悄悄打量情况,猜测季冬桐是不是要倒霉。但实际发生的与他们所想的全然相反,老季在陆锋身后朝季冬桐眨了眨眼,季冬桐的脑袋上落了一只宽大的手掌,男人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来。“干的不错。”这两个月有很多说过他干的不错,一些老客人说过,孙晨说过,老季也说过,他都淡定地受了。但只有陆锋——季冬桐眼睛上莫名其妙蒙上了一层水雾,无法克制地抽了口气,简直像得了老师奖励的小红花高兴得直冒鼻涕泡的幼儿园小朋友。他没有开口说话,担心嗓音里带出什么来。陆锋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顺势又拍了拍他的肩,先和老季往前走了。旁边站成两排的领班都跟上去,路过季冬桐时留下羡慕或嫉妒的眼神,季冬桐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完全整理好了情绪才用力抹了把脸,调头跟上去。陆锋先是把一到三楼的娱乐室都逛了逛,没发现什么问题就让跟着的领班散了忙自己的去,就留下老季和季冬桐,三个人开了间桌球室。陆锋是会打台球的,那时候他们那批人都刚刚发财,除了买车买房还得把其他的体面也提上来。高尔夫、台球就都是在那时候学会的,请了老师特意教。他对台球的兴趣胜过牌和高尔夫,到这儿来的时候总是和老季泡在台球桌上。有阵子没打,陆锋是有些手痒,他把外套脱了,老季的胳膊刚伸出去,一直和影子似的沉默地跟着的季冬桐却早就候在一边,把陆锋的外套接下了。“……可以啊。”老季看了挂外套的季冬桐一眼,又看了陆锋一眼,嘴里啧啧有声。“您这是把人家彻底买下来当贴身小厮啊。”陆锋也有些意外,他去看季冬桐,小孩已经挂完了外套,此刻在他视线下局促地垂着眼,嘴巴仍是抿着。他看出人有些不自在,没多说什么,拿了台球杆后给了老季一肘子,让他闭嘴。老季是最早跟着陆锋的一批人,关系早不只是上下属关系了,江湖点就是兄弟情分。老季读了个研究生看着人模狗样,此刻摘下眼镜挽起袖口就和当初跟着陆锋运货跑街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他受了陆锋一肘子,但仍坚强的把嘴里那两声啧完了,才跟着拿了球杆上桌和陆锋对球。看得出两个人都是行家,出杆的姿势非常漂亮。老季的球快、准,透着股咄咄逼人的杀伐气;陆锋相对来看就显得随意很多,他习惯侧身压在球桌上,姿势说不上多标准。但现在他的衬衫扣子一直开到胸口,半片坚实的胸肌在人眼皮子下鼓着,每次击球的动作看似随意,却都精准把球推到了对方的障碍点上,眉目间的放松和懒散有种要人命的性感。季冬桐无端有些口干舌燥,他不得不把视线转移到老季身上,然而只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又把头扭回来。球桌上的两人不计分,不论输赢,只是随心所欲的过一把瘾。但季冬桐却都计着,每次陆锋进球,或者给老季造成个错误球他都暗暗握拳,自顾自开心一会儿。他原来也是一点不知道规则的,但在茶町有时候就要帮别人看着计分、当荷官,因此大大小小牌桌球桌上的东西都会了点,至少看是看得懂了。陆锋和老季有来有往打了一个多小时,在空调房里身上都出了一层细汗。老季扔了球杆,甩甩两只酸痛胳膊,羡慕嫉妒恨地看着陆锋没事人一样地点了根烟抽上。“年轻就是好啊,想当年……”“打住。”陆锋眼皮都不抬,“你身体是自己读书读软的,别把锅甩到年纪上。”老季被一句话噎了个半死,翻了个白眼骂他一句泥腿子。陆锋确实是泥腿子出身,他会的都是商场上实打实摸出来的。除了一开始的时候边开公司边学了几年金融,后来把产业链拉起来了,毕业证也没拿学位也没考,直接回身扑进了公司。他眼光毒,揽钱快,稳定了原始资本之后就一个个挑骨干挑人才。现在陆锋的产业链里的管理层都是他亲手给项链镶珍珠似的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