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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玄鹤突然直起身子,怫然道:“不下了!老是赢不了你。”青鸳嘿嘿一笑道:“人活一世,总得有点长处吧。”说完,便见一青衣小僮走了上来。小僮轻声道:“禀谷主,少谷主回来了。已经到雨文堂了。”两人闻言,均是一喜,翻身下榻,足底生风,慌慌张张的往雨文堂跑去。雨文堂里,不儿正坐在椅子上歇息。见玄鹤到了,她赶忙跳起来,跑到玄鹤面前,笑盈盈的施了一礼,道:“玄叔,我回来啦!这趟可把我累惨啦,我定要美餐一顿,然后睡上三天!”玄鹤拉起不儿的手,拍着她的手背慈爱的笑道:“好好好,我们不儿想干什么都行。”绫影见谷主心情还不错,就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拜道:“玄叔,云翳此番带不儿离京,没事先知会您…愿负荆请罪。”谷主脸上顷刻间风云变色,从春日朝阳,瞬间转成腊月寒冬,冷言道:“我还没想好怎么收拾你,先去祠堂里跪一个时辰再说。”绫影不敢多言,应下之后,转身便走,青鸳见状连忙跟上去。玄鹤对秦雁容吩咐了几句,就让她带着白鹭朱鹮去歇息,自己则把不儿拉到身边,关切的询问她路上是否顺利,可遇了什么险事。不儿说这半年多的事儿哪里是这么三言两语说的完的,还是来日方长慢慢讲,然后她走到玄鹤面前,扑通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玄鹤吓了一跳,赶忙将她扶起,惊道:“你这是怎么了?”不儿垂着眼帘,哽咽道:“我只道玄叔对哥哥素来严厉,却不知你为了救他耗了恁多心血。你们俩都是我在这世上最亲最亲的人,我心里面…好生难过…”边说着,晶莹泪珠滴滴答答滚落下来。玄鹤把不儿搂在怀里,不住安慰道:“好啦好啦,我们这不是都陪在你身边嘛。至于云翳,我只是气他肆意妄为,以己度人。又不是真恼,莫要哭啦。”不儿抽抽鼻子,红着眼睛点了点头。玄鹤又说:“在外奔波这么久,小脸都累瘦了。先去歇息歇息,晚上给你们备了好吃的接风。我去祠堂里看看他。”不儿抹干泪水,扯着玄鹤的袖子求了好几句情。玄鹤一一应下,见不儿破涕为笑,才转身去了祠堂。绫影乖乖的跪在祠堂里,案桌上供奉的是黎家列祖列宗,以及他父母的排位。祠堂里烛光摇曳,气氛有些肃然。青鸳陪在他身边,担心的看着他。绫影冲他笑笑,随口安慰两句,青鸳却不领情,仍是挂着满目愁容,长吁短叹。不会儿玄鹤推门进来,他把青鸳支了出去,才对绫影道:“说说看吧,这大老远跑一趟,有什么收获。”绫影分星劈两的,从四合假香说起,谈完落梅寨,说过芙蓉游,又把天虹门的事儿原原本本介绍一遍。这一番长话道完,太阳已经落了西山。玄鹤听罢,问道:“所以你觉得,芙蓉游跟那残谱,都和冥羲经有关?”绫影道:“我也拿不准。那琴谱残缺不全,不知隐了什么消息。”玄鹤又道:“天虹的旧门主,应是唐尧。此人失踪已久,多半早就归了西。怎么事隔这么多年,会有人想从他旧物中翻东西呢。”“关于唐尧,不知玄叔这可有什么记载?”绫影抬头问道。“所知不多,”玄鹤思索一翻,道:“明日我去万锁楼翻上一翻吧。”说完,他看了眼绫影,又道:“知道错了?”绫影苦笑道:“知道了…我本想…”“本想逼急了我,让我把不儿锁在身边,日日盯着她。这样万一你哪天断了气,她不会做什么傻事。是不是?”绫影摸了摸鼻子,垂下头。玄鹤喝道:“你这以己度人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我说保你十年,就十年!十年之内,我肯定能找到圣人遗书。你这臭小子给我好好活着,等着给我养老送终!”绫影连忙点头,劝玄鹤莫要动怒。墨黎仙人平了平心中怒火,道:“起来罢。回去换身衣服,到逸风堂吃饭。”绫影跪了太久,两腿已麻,被玄鹤拉起来,缓了好久才恢复知觉。他出了祠堂,扶着青鸳,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的望岫居。作者有话要说:慢热的作者,慢热的文儿~谢谢支持到这里的盆友们~掌柜跑了大半年,也该回家啦~第37章2除夕守岁墨黎仙人清心寡欲,谷中弟子也跟着谷主终年斋戒。唯有新年伊始的元日能让谷里欢闹起来。绫影一早起来,穿戴整齐后,还没出门便听院子里噼里啪啦,爆竹震天。他行至院中一探,果然是白鹭带着几个小僮热热闹闹的放着炮仗。小朱鹮捂着耳朵缩在一边,扯着脖子喊着让他们注意安全莫走了水。几个孩子玩的开心谁会睬她,不会功夫,院子里便是青灰弥漫,硝烟阵阵。白鹭抬头见绫影来了,捏着火引子冲上去塞到他手里。绫影想推辞白鹭可不听,只是把他推到院中空地上。绫影拗不过他,只好跟他们一道点着炮仗玩起来,直到被爆竹震得两耳生疼,才欢欢喜喜的散了阵势,去食早膳。白鹭不知从哪里藏了一截小炮竹,他偷偷摸摸的走到朱鹮身后。朱鹮只听脚下一阵爆响,吓得花容失色,惊叫着逃开。她回头就看见白鹭捂着肚子笑道前仰后合。朱鹮气的抄起根树枝迎头便打,白鹭轻跳躲过。两人追着跑着,一会儿就没了踪影。伙房里也是忙得热火朝天。司掌谷中各人膳食的陶二娘搅了rou馅,活好面皮,手脚麻利的包着角子。这角子形如偃月,包着不难,但要包出几十个人吃的,还是要费劲一番功夫。青鸳坐在二娘对面,与她一面讲着汴梁城中的趣事,一面打着下手。不多时,绫影揣着手溜达了过来。青鸳见他那无所事事的样子,责备道:“你要么就去帮玄叔整理整理竹筒,要么就看看大小姐给众人备的年礼怎么样了。游手好闲的瞎逛游个什么?”绫影撇撇嘴,道:“我忙的时候,一个个跟吃了□□般喝我去休息。如今闲下来,又落埋怨。我这人,怎活的这般艰难…”边说,他还边抬起袖子,擦拭眼角。青鸳没好气的一笑,丢了俩角子皮给他。绫影哪里会包,只得把擀好的皮儿重新揉作一团,捣鼓半天,捏成个小鸟。还没等绫影把那鸟举起来向青鸳炫耀,二娘踏步上前,顺走了他手里的面团,嫌弃道:“这是粮食,岂能把玩。公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绫影莫名被数落一顿,冲青鸳吐了吐舌头。不会儿,从小院外传来一声喊:“二娘,我把酒打回来啦。”三人闻言抬头望去,见一男子挑一担子快步走来。担子两头皆挂一偌大酒坛,连坛带酒得有百十来斤。那人面不红,气不喘,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