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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要求,对女孩子他当然不敢动粗。何幸恬把话筒凑到耳边,另一手食指贴到噘起的唇上,炎育陵看著可爱,愣住了不动。“伯父,您不用赶过来了,我们会带育陵去吃晚饭,再送他回去,那个……”何幸恬说到这顿了一顿,转过身去放低声量:“地址是……”炎育陵想说地址自己还记得,可何幸恬都问了,他亦不好意思说她多此一举。他也想说自己想回家吃饭,但转念想想,与朋友在外头用餐很难得啊!於是便乖乖地在一旁等,须臾,何幸恬把电话递了回来,炎育陵迫不及待放到耳边。“爸,你帮我和妈咪说一声,不用作我的饭了,你们想吃宵夜吗?我可以买回来。”“育陵,你……”父亲欲言又止,炎育陵不敢打断,等著父亲把话接下去。“你好好和朋友聊一聊啊,爸爸今晚值夜班,你不用急著回来。”“爸,我……”“就这样了,快去吃饭吧,别饿坏。”父亲匆匆说完就挂上电话,炎育陵怔了怔,闷闷地垂下电话。“去吃海鲜吧!啊?”谭峻兴致勃勃地提议,用手肘碰了碰何幸恬肩膀。“不行啦,育陵不能吃生冷的东西。”何幸恬否决,她的理由令炎育陵感到一丝得意。“那牛排吧!就那家……”谭峻说了个餐馆名字,何幸恬立即惊呼:“那很贵诶!”“高级餐厅当然贵,那种地方人不杂,很安全,反正我们有经费……”“嘘!”何幸恬不客气地往谭峻手臂拍了一掌,谭峻便改口道:“反正难得嘛啊?走!去搭计程车!”说著就搭上炎育陵肩膀,另一手牵著何幸恬手腕,大步往机场出口走。“学长,我记得机场有公车能搭……”炎育陵终於有机会插嘴,他已打算这一顿饭要自己请,不好意思提议到便宜点的地方去吃,於是便想省下计程车的钱。“你不可以搭公车!”谭峻松开炎育陵肩膀,往他脑袋推了下。“育陵,芦先生应该有提醒过你,必须避免出入人多的地方。”何幸恬说道。“嗯……”炎育龄讪讪点头,视线不由自主瞄向何幸恬手腕──谭峻抓得很紧。有一阵子与何幸恬暧昧了很久,炎育陵清晰记得自己有打算球赛赢了就向何幸恬告白,结果……到底告白了没有呢?还是被拒绝了呢?算了。默默叹气,炎育陵不自觉放慢脚步,落到了并肩而行的谭峻和何幸恬身後。他看著谭峻高大的身子、结实的臂膀、自信的步伐,心想──学长比我好太多。飞机上的自我安慰和鼓励,突然变得薄弱无力。前几天,芦绍宗激动地说自己很棒、很了不起,可是……如果完全记不起来,完全无法想象自己有写歌、唱歌、演戏、还有跳舞的能力,那又和一事无成有什麽两样?X“我毕业的成绩怎麽样?”高级餐厅里,炎育陵前菜还没开始吃就按捺不住这个困扰著自己的疑问。“呃……”何幸恬和谭峻面面相觑,谭峻继续喝汤,向何幸恬打了个眼色,炎育陵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我毕业前就转学,也搬了家,一直没和你联系,不清楚你的成绩。”何幸恬笑得很不自然。“学长……”炎育陵转向谭峻,还没开口谭峻便急道:“我又不和你同届毕业,怎麽会知道啊?”炎育陵无言以对,低下头搅著碗里的南瓜浓汤,毫无食欲。回家问父亲好了,他这麽想。好不容易把汤喝光,牛排端上来时,炎育陵突然有作呕的感觉。他捂著胀胀的肚子,终於相信了自己的胃有问题。前阵子芦绍宗一直提醒自己要准时吃药、三餐定时,可他都不曾觉得自己有必要那麽注重身体状况。明明还很年轻。以前都没怎麽生病。怎麽会变得这麽糟糕?何幸恬和谭峻边吃边聊,谭峻说想要买下一家泡沫红茶连锁店的代理权,正在找人合资,何幸恬则会物色幼儿启蒙教育相关的工作,她在大学念的是幼教系。炎育陵很认真地听,很努力地吃,想搭话,却没话好搭。明明很有未来计划。高中毕业後是要念工程系的。为什麽跑去当艺人了呢?该不会是成绩太差,任何一所大学都考不上?炎育陵突地握紧拳头,牙关紧咬。他想到自己的身体。炎育陵一天内照镜子的次数和刷牙洗脸的次数一样,没事都不会去看自己的身体,身後就更不用说,他压根就是不想看。以往只偶尔被打得严重,必须看著镜子给自己上药、贴纱布止血,那时候才会目睹自己难看的身体。经年累月挨打的伤,在臀部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印象中,那些伤痕是摸不太出来的,可炎育陵之前洗澡的时候发现能摸到几道凸起得有点夸张的疤,羞耻心作祟,他刻意不当一回事。是不是考得太差,被母亲狠狠教训了一顿,才会留下那些疤?炎育陵没办法不做此联想。难怪何幸恬和谭峻对自己的过往都不太肯正面回答,是不想让自己难堪吧?考不上大学,是多麽丢脸的一件事。“育陵!”“啊?”炎育陵猛地抬头,看见何幸恬一脸担忧神色,手正搭在自己握紧餐刀的手上。“叫你很多次了,你不要老是神游。”谭峻说道,语气虽然有些不耐,但眼神与何幸恬一样,让炎育陵感到了一丝被关怀的温暖。“没啦,我在想……”炎育陵放下刀叉,笑著道:“学长真的很了不起,创业那麽难,我想都不敢想啊。”“先别想这些,接电话吧,都响很久了。”谭峻干脆起身走到炎育陵身旁,帮他把背包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见来电显示是‘经理人’,便马上按下接听键,再递给炎育陵,告诉他是芦绍宗打来的。“噢!”炎育陵慌忙接过电话,这时才想起芦绍宗提醒过自己下了飞机便打通电话回去,於是开口便道歉:“芦先生,对不起,我忘了给你打电话。”电话另一头没有人说话,炎育陵‘喂’了两声,才听到一把浑厚的男人声音。“是我。”炎育陵愣了愣,觉得这声音不太像芦绍宗。“你在哪里?”对方接著问,语气很沈,听在炎育陵耳里,感觉非常冷漠,或是严肃?他不太清楚。“我……”又不认识对方,该回答吗?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