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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

    司少卿等人大眼瞪小眼——“锦衣卫”原来是这么来的啊?!真是□□裸的假公济私哇!

第30章我陪你

一艘商船从京城漕运码头入水,满帆起航,星夜兼程,不过两日,已抵达江北地界。这日稍事停留,又再出发。

“这就舍不得了吗?”商船的甲板上,一身商人打扮的韩锦昆端起酒杯,递到唇边顿了顿,忍不住点破身边那个魂不守舍的人。

“哪有!”司少卿抬头猛灌杯中酒,喉中的火辣一直坠到心口,麻木了满腔的空虚:“我只是担心,他会不会听我的劝,能不能在接下来的风波中独善其身。”

“还是的呀……”韩锦昆摇摇头:“舍不舍得,都得放他离开,为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我的人已经跟着他了,九霄堂是否与参与谋逆,很快便知分晓。他若能听你的劝,置身事外,春春公主和太子必能在皇上面前保他一命;如若不然……”韩锦昆捏了捏怀中的兵符,转了话头:“就看他的造化了。”

“你的人?跟得上他么?”司少卿转动着指尖的杯盏,斟酌着问。

“我派出的‘影子’,武力或许不是最高,但是追踪隐匿之术,天下无人出其右——‘影子’出手,没有追踪不到的线索,探查不到的情报。”韩锦昆满脸自负。

“影子?”司少卿听着这个熟悉的名字,笑了:“韩将军天纵其才,果然是吃这碗饭的料。”

司少卿站起身来,漫步走向船头;那里,春春公主、宁子歌和赵磊三人聚在一起,不知在做什么。近身一看,不由叫出声来:

“嗬!步虚凌都会斗地主了!磊哥已经完全占领阵地了吗?”

“嗯——偶尔吧。”赵磊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的羊皮片——那是宁子歌制作的扑克牌,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直升飞机你还记得怎么开吗?”

“只剩肥鸡?什么鬼?——王炸!”

赵磊的回答让司少卿哭笑不得,他求助地看向春春公主,希望黑科技少女能解释这个问题。

“我一遇到你就说过,你神识清楚,是因为进入高维碎块时,你离我较近,宁子歌也一样;而赵磊在驾驶舱内,多了一层金属障碍,我的念力不能完全影响到他。再加上他前世的神识载体本来就有两个,所以呢,我猜想,赵磊的神识还蛰伏在某个载体之中,没有完全释放出来。”

“磊哥答应我,要把步虚凌变成一个人。”宁子歌举着一手的羊皮扑克牌,在一旁补充。

“步虚凌变成一个人的时候,赵磊的神识也就完整了;那个时候,他就记得直升飞机怎么驾驶,我们也就能平安回去——大约我们每个人都负有在这一世的使命,只有完成使命,才能顺利回到未来;今生与来世,需要互相成就吧。”

听了春春公主的话,各人若有所思。

“我们的船下一次靠岸会到哪里?”专注于扑克牌的赵磊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下一次靠岸,我想下船看看。”

近乡情怯。

虽然宁子歌不确定,身边的这位笠帽蓑衣的少年,存有几分过往的思忆,但他雨中默然缓行的身影,却透出一股子nongnong的萧索意味,浇透了宁子歌的心。

“话说这步庄主突发癔症,在洛氏六合剑下输的极为难看,目前闭门谢客,青云双杰的招牌,算是砸了。”

“江湖中人,身败名裂也属常情,关键是这聚豪会所掌握的灵猿洞府,不知会被哪家豪杰夺了去。”

“眼看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啊……”

码头附近的小酒馆里,不期然地传出这样一些对话;而两位从码头上缓缓行来的少年,正不期然地经过。

高个的少年在酒馆外顿了顿身形,突然拔足疾走,却被同伴扯住:

“磊哥!你一个人,不可以!”宁子歌早已洞悉一切般。

“……”赵磊不言语,墨一般的眸色在水汽氤氲中聚了又聚。

“你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会有危险!先通知少卿哥他们!”

“……”赵磊依旧不言声,只微微地摇摇头。

“我陪你。”宁子歌突然放弃了劝阻,牢牢握住赵磊的手。

飞驰的马车上,宁子歌放出一枚烟火令。

“已经通知少卿哥了,还有我的镖队;他们会驰援我们。你先睡一觉,晚上好继续赶路。”

赵磊苍白着脸色出神,闻言乖乖埋首于自己膝上,闭上眼睛。

宁子歌心疼地靠近,把整个人揽入怀中——如果一定要经历什么惨痛才能成长、成熟,他情愿步虚凌依旧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孩。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人,你放不下二公子的身份,放不下你的家人;你明知他们对你薄恩寡义,利用大于爱护,仍不忍抛弃他们……你不会是一个人,我会陪着你;你所背负的压力和道义,我会与你一起承担。”

午夜时分,一辆精疲力竭的马车驶入驿站;不多时,一匹快马从驿站出发,冲入茫茫夜色。

“嗯?”宁子歌迷迷瞪瞪地醒过来,发现马车换成了单骑。

“找不到马车了,委屈一下,天亮就能到青云庄了。”赵磊拍了拍宁子歌的脸颊:“我在,放心睡。”

宁子歌贴在赵磊的怀里,看到他眼中的琥珀色光芒,心中大定,展颜一笑,说:“我们大石头在,当然放心。”

赵磊紧了紧身前的人,轻声说:

“子歌,其实,只要你在,我的神识才会安定。”

晨光中的泰州城,一派宁静。城西头那座气派凝重的大宅子,却掩不住飞檐高墙内的剑拔弩张。

“按聚豪会的规矩,青云庄输了,便得交出灵猿洞府的宝杖。”说话的是灵猿洞府四大护法之一熊之杰。

“众位豪杰也都见到了,家父突然发病,洛氏胜之不武,此场胜负作不得数!”步杳尘位于厅堂主座上,强理力争,面色惨白:“诸位,看在青云庄这些年多有体恤武林同道的份上,且容缓些时日,待家父病愈,再决胜负。”

“胜负,从来就是江湖决断的铁律;今日是我洛氏赢了,宝杖自然归我所有;他日青云庄赢了,从我手中夺取便是;何须容缓时日。莫非,青云庄仗着多年积威,想坏这江湖规矩不成?”说话的人身长八尺,目陷鼻耸,肤颊嶙峋,似非中原人士,说着说着,一道厉光从他深陷的眼中发射出来:“那也得问问我手中的剑愿不愿意。”

一部重剑,劈天盖地,平川断流,斫向主座上的步杳尘。

步杳尘身子铆在太师椅上,双目微眯,叫人看不清是绝望等死,抑或从容淡定——那避无可避的剑招下,不知何时开始,何处因循,飞来一尾黑色的蝴蝶,振翼嗡鸣,左缠右绕,恍恍惚惚,修修剪剪,挫掉了那气吞山河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