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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件羽绒服叠好。没过几秒,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他被迫站直了身子,贴近后方的人。“你生气了吗?”易辙在他耳边小声问。“没有。”“昨天,我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怕你担心,又不想骗你,所以晚上没回复你。”方才在车站一直克制着,不敢抱,回家后又觉得身上有奇怪的味道,使得这个拥抱拖了太久。易辙把人牢牢地捂在怀里,那种一颗心被什么东西赘着,怎么使劲都跳不动的感觉才终于缓解了很多。许唐成顿了顿,叹了口气。他偏过脑袋,正好能看见易辙的肩膀。“知道。”他也是怕易辙担心,所以昨天没告诉告诉他自己回北京了。只是阴差阳错,竟然让易辙自己在车站待了一晚上,许唐成心里不是滋味。“好了,先什么都不说了。”许唐成回过身,摸了摸易辙下巴上长出的胡茬,“先吃饭,吃完饭你愿意洗澡我再帮你洗。”一锅西红柿鸡蛋的挂面,煮出来挺好看的。两个人冒着汗吃了一大碗,许唐成还给易辙卧了两个荷包蛋。洗澡的时候,许唐成不知从哪找了个一次性的浴帽给易辙带上,他让易辙自己洗了身上,又指挥着他躬身在洗脸池那里,小心地帮他洗了头。洗完澡,两个人把屋里的灯都关了,躲在留了一盏台灯的卧室。易辙坐在床边,许唐成跪在他身后,帮他慢慢地吹干头发。“头发该剪了。”许唐成说。和他的不同,易辙的头发偏黑偏硬,特别是脖子根剃短了的那里,像一排排小士兵,孤傲地仰着脖子立着。许唐成摩挲了好一会儿,才说:“明天一起去剪头发吧,元旦过去……也算新的一年了。”上了床,时间也还早。易辙没关灯,而是静静地侧躺着,看着许唐成。许唐成被他看得想笑,问他:“干嘛?”若是寻常时候,以许唐成对易辙的了解,他一定会说:“不干嘛,就是想看你。”可今天,易辙却在沉默后告诉他:“突然发现,于桉说的也不完全是错的。”许唐成微微拧起眉:“突然提他做什么?”易辙眨了眨眼,说:“就是觉得,我很蠢。”“他说你蠢?”许唐成的音量拔高了一些,“你不蠢,他才蠢。”易辙没附和,没反驳,而是伸手抱住许唐成,凑近了吻他。吻着吻着就变了姿势,许唐成乱着呼吸推了推身上的人:“把灯关了。”易辙少见地没听许唐成的话,他用一只手抚着许唐成的后背,然后缓缓下滑,顺着略微明显的脊椎骨,一直滑到许唐成的腰上。再往下,便是许唐成那个曾经碰都不能给别人碰的部位。易辙的手继续向下,许唐成仰了仰脖子,闭上了眼睛。“唐成哥。”易辙忽然叫了他一声。许唐成有些怔,这时回忆起来,其实易辙后来并不经常叫他“唐成哥”了。眼前的光突然消失,一片黑暗。许唐成闷哼了一声,掐住了易辙的一只胳膊。正要问他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又听见一声唤,像是裹着最柔软清凛的丝绸。“唐成。”这称呼,要更加陌生,叫得许唐成连答应都忘了。“我会改的。”易辙说完这句就已经动作起来,许唐成的一句“改什么”,终是没能问出口。第六十章那天之后,世界像是忽然静了下来。以前还有许唐蹊时常偷偷与许唐成联系,现在,倒真的成了他们的二人世界。这样的平静有些瘆人,易辙心里不安,前前后后和许唐成说过几次,问他要不要回家看看。许唐成每次都是沉默,摇摇头,说:“回不去。”僵持一直持续到大伯打来电话,他并不知道许唐成在和男人谈恋爱的事,只是带着轻微的责备语气问许唐成,到底是有多忙,连家都不回了。许唐成无话可答,大伯又接着说:“唐蹊病了这么大一场,我都没看见你个影,你妈说你忙,新工作是连一天的休息时间都没有吗?”一句话,问得许唐成的心沉了几次。他在热闹的超市里停下脚步,易辙推着车,也停下来,回头看他。“唐蹊……”许唐成喃喃地,没将这话再说下去。“本来我没想给你打这个电话,你们都大了,忙,我知道。但是我看你爸妈熬得厉害,就想问问你。”大伯的语气加重了一些,“唐成,男人,再忙也不能不要家了,唐蹊身子弱,你爸妈年纪也这么大了,你该多照顾着点、多想着点。”许唐成脑中一片混沌,他应了几句,挂了电话,转头就要给周慧打。但他从不会将家人的号码存进电话本里,从前都是打开通话记录,前面几条里总会有周慧,拨过去就是了。但这次,他习惯性地点开通话记录,才发现前面两页都没有那个熟悉的号码。怅然、失落,只是那一刹最直接的体会,许唐成来不及有所感想,咬了咬下唇,在疼痛感的催促下,一下下摁着数字。易辙已经走回他身边,轻声问他怎么了。许唐成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唐蹊病了。”电话接通,六声后,被挂断。许唐成再拨,这次的挂断来得要更快一些。超市里的暖风很强,但站在冷柜前,看着不断屏幕上不断切换的界面,易辙还是觉得有点冷。第三通电话,在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后,许唐成没有立刻摁断,而是举在面前,静静地看着显示正在接通的界面。“还是没通么?”“嗯。”易辙一出声,许唐成才像是回过神。他慢吞吞地摁下那个红色按钮,将手机收到了口袋里:“关机了。”许唐成在那之后回了家,可是再回来北京,苦笑着同易辙说自己没有见到唐蹊,不过偷偷去问了医生,说已经在平稳恢复中,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易辙将许唐成的担心和无奈看在眼里,但除了说几句宽慰的话,又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有一天半夜起来,迷迷糊糊的,易辙发现身旁是空的,惊慌立刻将他冲得清醒,他掀起被子去找,连拖鞋都顾不及穿。他们房子的客厅与阳台相连,易辙寻出去,看到许唐成正站在阳台抽烟,睡衣外面裹了件半长的羽绒服。阳台的推拉门不算新,拉开时阻力大,还有持续的刺耳声响。许唐成听见动静,很快回头。看到易辙,他笑了笑:“你怎么醒了?”客厅没有开灯,相比起来,阳台上反而因为外界灯光的影响,要亮一些。易辙的背后漆黑,许唐成望过去时,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便刻在了他的视野里。那里面的情绪使得许唐成微微怔住,也没听清易辙到底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