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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动了的话,印就不好看了

    阴暗的刑室,机器闪烁着绿色的荧光。

    不知道浸润了多少人鲜血的锁链从房顶的横梁上悬挂在空中。

    白季双手被绑在链子上,被拉起了一人高。认主时的鞭伤还没有愈合,此刻已经狰狞着裂开了口子,鲜血从伤口中流出,顺着他的脊背流到腿上,再从脚尖滴落。

    手腕已经疼痛到麻木了,白季从小熬了那么多刑,他很清楚,施刑的人这样就是想废了他的这双手,甚至想废了他的胳膊。

    远处检测他生命体征的仪器滴滴地响着,四面漆黑的玻璃只能看到他狼狈不堪的身体。

    但是白季知道,这些镜子背后有医生在时刻分析他的精神和身体状态,哦,如果主子不想要他的话,那就没有了,白季自嘲地弯起嘴角。

    他想转移一下注意力,缓解手臂的疼痛。

    他想起自己一个旁支庶子第一次被威严的白家家主叫上前去问话。

    那是他从培训基地结业的第一天,他凭着“优等”的结业成绩单,成为了他们那一届第一批被外放实习的结业生。

    那一天白家专门为他举办了热烈的仪式。

    他记得自己匍匐在地上,还是白承平,白家少主扶自己站起来的。

    白家少主领着他上了高台,白家家主拉过他的手,问他分到了哪个公司实习,跟他说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找他,白家上下一体,要有难同享,有福同当。

    那天,他记得他还和白承平交换了联系方式。

    从高台上走下来的时候,他俯视着那些人的脊背,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

    那天的阳光似乎格外灿烂。

    前胸一阵刺痛,白季从美梦中惊醒。

    面前站着的正是刘言,刘言的额头贴着绷带,手上却拿着绞丝鞭。

    白季回味了刚才那一鞭,颇有些余味无穷,白季报:“绞丝鞭,鞭鞭及rou,痛似刀割,六级刑鞭。”

    “不错,基本功还在。我当你是十几年的训练喂了狗,还要重新教。”刘言和他主子一样,格外喜欢狗。

    白季此时已经被吊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刚才硬撑着报完了刑鞭种类,就剧烈咳嗽了起来,吐出一口淤血。

    刘言示意刑堂的人将白季从上面放下来。

    “绞丝鞭五级刑,三十,鞭前胸。可有异议?”

    “罪奴无异议。”

    白季连活动僵硬发紫的手腕的机会都没有,就跪到了鹅卵石的地面上,他抬手护住了脸。

    刘言的手再稳他也不敢冒险,哪里伤了都没事,脸伤了就真的没人要了。

    监刑员通报注意事项。

    1.罪奴受刑不住,发出声音记五鞭,移动身体记十鞭。

    2.施刑者十鞭为界,由医护检测身体状况,确保无碍才可继续。

    3.绞丝鞭五级刑为重刑,根据《刑堂执事规范》,一天最大惩罚数额不允许超过四十五,由于罪奴自身原因导致多罚,需要延后补罚,注,补罚没有加刑。

    4.刑罚过程全程录音录像,请各位遵守《规范》要求。

    如无异议,行刑开始。

    刘言鞠躬,“施刑者刘言,刑堂一级训诫员。”余下人们依次开始报各自的职务,一切准备就绪,刘言开始行刑。

    比起姜燃毫无章法的责打,刘言的行刑手法可是一代一代师傅传授下来的。

    十鞭一鞭压一鞭,整齐有序,每一鞭都给足了白季回味疼痛的时间。

    自外放后,白季很久没有挨过这样的打了,他高举的双手,在每一鞭落下的时候都挛缩般的想要握手,硬生生凭着意志力强压了下来。

    疼,太疼了,极致的痛楚让白季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好在重刑只要求不出声,不需要报数,否则白季觉得自己绝对熬不下来。

    十鞭过后,刘言从行刑台退下,医护上台,检查白季的各项基本生理反应,确定人还可以坚持,示意检查结束,刘言可以继续。

    刘言还有姜焰交代的任务在身,姜焰不愧是分管刑堂的好手,她要求刘言对白季进行刑讯。

    于是停训的间隙,刘言对白季进行讯问。

    “罪侍白季,你可知道为什么受罚?”

    “罪奴知罪。”白季的声音嘶哑,他努力压制,才不至于在简单的四个字之间宣**痛楚的哀嚎。

    “罪奴心有杂念,没有安心侍奉主上。”

    刘言嗤笑,避重就轻,这副说辞他早八百年就跟姜焰用过了,他的主子怎么罚他来着,整整三天,在水里被摁下又被拎起来,他都没有呼吸过正常的空气,在水里憋气的滋味他到现在都不愿意回想。

    有时候想想,还真是羡慕二小姐身边的奴才。

    刘言走第二轮刑之前跟白季说:“好好组织一下你的语言,你还有一次机会,姜家二小姐从来不缺近侍,可是你们白家只有你了。”

    刘言这话可谓是杀人诛心。

    白季的眼中的惊恐瞬间放大,他刚要说话,刘言的鞭子就挥到了他身上。

    五级刑,超过四级刚进五级的力道和即将到六级刑的力度都是五级。

    刘言一下更重一下,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腥味,鞭子从白季身上划过带到空中,甚至飞扬出了rou眼可查的血渣。

    白季感觉自己快要被剔骨的刑罚折磨至死了,可是他到底是优等成绩的近侍,熬刑的能力也是一流的。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头脑好像和身体的痛苦分离了。

    刘言什么身份,这是大小姐身边的唯一近侍,还是刑堂的一级训诫员。

    他如果被废了的话,需要劳动这样的人物出手罚他吗,白季扪心自问,他没有这么大脸。

    所以,只有一个结论——他的主子没打算不要他,只要好好说话,他还能回去,他还是那个受人尊重的近侍。

    十鞭说长也不长,白季这边刚思考出个头绪,刘言就开始新一轮的讯问了。

    “罪侍白季,你可知道为什么受罚?”

    “罪奴知罪,罪奴心怀不轨,不敬主上,妄图......”白季抿了自己干裂渗血的嘴唇,有些苦涩道:“妄图左右主上心意,有不忠之迹。”

    “哪里不忠?”

    “昨日晚宴,试图利用主上身份,为自己谋求便利。”

    “可有人教唆?”

    “没有。是罪奴自做主张。”

    白季随着问话,神色愈加灰败。面前的录像带兢兢业业闪着红光,他说的话被一个字不落地记录下来。他现在祈祷主子不会看录像应该还来得及吧。

    “那就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了。”

    鞭子没有丝毫犹豫,挥舞到肌肤上,带出血rou。

    姜燃这边所有的认主仪式全部结束以后,准备去解决一件事,她已经请了三天假了,她怕自己再这么下去,学校的课就要跟不上了。

    主宅花园里有一处十分幽静的亭子,是昨天上完香回来的途中,姜燃无意发现的。

    姜燃和姜焰吃完饭就到这里来散步了。

    姜燃提起话头:“姐,我觉得我得回去上学了,也不知道那个方天成给我请了多少天的假。”

    “哦,这事啊,你听姐的话多好,在京都辉大学上就得了,你要是实在愿意学医,就去那里学医。”

    “姐,不能这么说啊,我有自己的学校,我不想转学。”姜燃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你应该尊重我的意见吧。”姜燃换了种话术。

    “姜燃,你是姜家的人。我们八个世家虽然各位为营,但是却是一个整体,京都辉大学汇集了最全的世家子女,你去了对你以后有好处。”姜焰的语气始终很平淡,似乎这是一件很不值得讨论的事情。

    姜燃面上看是很随和,骨子里却是很执著的。

    “姐,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回去上大学了。”姜燃难得被姜焰这样的态度激起了一丝火意。

    这次跟着姜燃在外面的是身上还没有什么活的凌云,眼见着姜焰和姜燃的气氛焦灼了起来,他拿了茶交到了姜燃手上。

    姜燃端起来喝了一口,低头道歉,“对不起姐,我,有点着急了。”

    姜焰看到姜燃与一个刚赐名的内侍之间的互动都比跟她的互动要亲密,气更加不打一处来,“你去找大哥说去吧,我是管不了了,将来后悔了别来找我就行。”

    说完带着刘言很傲娇地就走了。

    姜燃手指抚摸着杯子上的掐丝,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唉,我是不是做错了。”

    一句呢喃随着茶杯冒出的热气飘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