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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计程车发出短促的车鸣声,车鸣按了三四下,导致姜绥完全没听清周逸泽的话,司机探头出来大喊,“姑娘,这儿不能停车,赶紧的,不然交警来了谁都跑不了了!”

    可能姜绥也不想多呆在周逸泽身边,闻言夺走大蛋糕溜进车内,刚关车门就看到转角处行驶进一辆摩托交警,司机不管三七二十一踩着油门走了,给周逸泽留下车尾气。

    车窗没拉紧,车内一股空调和热风掺杂,姜绥也不知道究竟是冷还是热,心脏还在怦怦跳,尽了最大可能压下躁动。

    她把这一切归纳于人生中第一次逃课,第一次看见周逸泽与别的女生亲近,第一次想要真正退出周逸泽的世界。

    反正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检查蛋糕没被刚才的动作毁掉,姜绥暗自歇了口气,手机时钟显示五点钟,距离晚自习的时间还早,她们一致决定先在学校附近吃个晚饭。

    由于午餐吃的是爆油爆辣的川菜,晚餐她们选择了一家较为清单的粤菜,怕蛋糕融化便要求餐厅的人照顾一下,她们才放心大吃大喝。

    不过姜绥从小自身的礼仪来说,暴饮暴食是不存在的,最多是张开的嘴巴比较大容易塞东西而已,不失优雅。

    这让何以萱看得眼睛一抽一抽的,抿着吸管喝着凉茶,打了个饱嗝道:“你这样大家闺秀的吃饭,显得我很粗鲁好不好?你看看别人的眼神肯定是在说‘这两个女人的差距有一定有道恒河水那么宽’。”

    比喻是略微夸大了些,但是姜绥还是低头失笑,偷偷观察周围人的目光也没那么夸张,忽然脸色倏地煞白,脑子里浮现出昏暗的小巷,那几个猥琐的人……

    那几个人就坐在不远处挑衅地看着她,为首的黄毛张了张嘴,像是无声再说,‘我又来找你了,最好给我承受点’。

    强忍腹中的翻江倒海,姜绥紧紧攥着木桌,指腹因此变白,另只握着筷子的手一动不动,看着饭菜都觉得恶心。

    这几个混混她印象十分的深刻,都是街头地霸谁都不怕的那种,即使是姜氏建筑的名头也不在乎,反正他们是进过局子的,多进几次也没关系。

    何以萱似乎是发现她的不对劲,递了张纸巾,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怎么了?他们欺负你了?”

    来吃粤菜的基本都认识那几名混混,混混们相互吹着口哨也没人搭理,吵得姜绥脑子‘嗡嗡’疼痛,耳畔回荡着在昏暗小巷子羞辱的话。

    什么让她成为母狗……什么让她打上婊、子的称号……什么让她拿去卖……

    恶心,感觉胃里面的食物都快吐出来了。

    姜绥低头找出几张红爷爷塞在何以萱手上,语气急促不安,“快点结账,快点回学校。”她不想要多待,待的越久越慌张。

    大概是何以萱感受到她的拘谨慌张,颔首到柜台结账后,就拉着自己的手往外走,尽量把她护在安全的地方。

    但是两个女生在混混眼里是不足为敌的,混混对视跟了上去,硬生生把她们挤到了便利店旁边的小巷子内,这时天色还真的暗了下来。

    脑海中的场景和此刻有重合的迹象,姜绥背部紧紧靠着墙壁,整个人都在发抖打颤,拿着电话正要给姜建国打电话的时候,为首的黄毛混混步步逼近,嘴里还叼着牙签,放肆的打量她。

    “找你可真难啊。上下学都有司机接送,好不容易碰到你出来玩儿,咱们不见一面都对不起之前的过往。”黄毛双手插着兜,“呸”了声吐掉牙签,“你说对不对?”

    “就是就是,老大可找了你好久,你这样的货色就应该躺在老大胯下才对!”

    姜绥手机藏在身后,也不知道按了什么号码拨通出去,被黄毛这样恐吓有些害怕,求助性的看向何以萱,脚软了几分。

    因为学校还没有放学,周围的人少得可怜,只能说他们要是在小巷子里打架打的头破血流都没人会管。

    再加上小跟班说的话令她嘴唇转白,翕动着嘴深呼吸,眼睑上挂着泪汪汪的泪珠,鼻子红红的像是被人欺负过了。

    何以萱闻言撸起袖子,一拳打在了黄毛脸上,“放你tm的屁!社会有你们这种败类真的好可怕,和你们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觉得污染!”

    那黄毛脑子一晃没想到何以萱下手那么狠,脾气蹭蹭往上涨,挥起拳头乱来,可怎么都打不到何以萱,他瞬间知道何以萱有武力在身。

    身后三名小跟班见老大被打也纷纷咬牙打了上去,可是何以萱在怎么厉害都好都不能一对四,很快就被小混混打伤了手臂。

    姜绥在黄毛要往何以萱肚子打的时候护了上去,拳头不偏不倚打在自己的肚子上,闷声“哼”了一下,整个人撞到了何以萱。

    电话‘哐当’落地,好在屏幕变暗也没人发现手机正在通话中,让电话里的人疯狂的在学校附近找人,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进了一家粤菜餐馆询问的时候,收银人员认真回想道:“有,她们走出去之后那四个人也跟出去了。”

    确认姜绥来过此处后,周逸泽经过每个小巷子都会注意一下,终于在不远处听到了打架声音,他连忙赶了过去,看到几名小混混拉扯着姜绥的手臂,作势要猥亵的模样。

    当然也没无视被打伤的何以萱。

    周逸泽不是个爱打架的人,甚至能说是不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但是他看到姜绥抽泣红着眼眶要被人欺负的时候,他承认他再也忍不了了,骨子里的邪祟被激发,猩红的双眸如同有攻击性的野兽,逐渐压低周围的气氛。

    估计这气压在靠近危险,那几名小混混也察觉到了异常,往后看到男人被激怒的手臂青筋暴起,背对着光的缘故看不清男人的脸。

    “你别过来多管闲事。”黄毛好不容易扼住姜绥的双手,才刚有点要成功的意思就被人打断,禁不住的烦躁,凶恶道:“你如果是想要她,先等我玩腻了再说。”

    这些话全都在周逸泽雷点上蹦跶,解开了衬衫的几个扣子,松松手腕的胫骨,歪着头一拳狠狠挥了下去。

    在周逸泽和混混打架的过程中,姜绥似乎觉得自己的光来了,也顾不得她多想,拾起手机发现自己正在和周逸泽通话中,才知道周逸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挂断了电话之后,她拨通110等了三四秒快速说了所在的地址,在这个社会警察是最可靠的,所以她一直在等着警察来。

    幸好警察来得非常及时,一下警车就拉住了在打架的五人,周逸泽长得高最容易被人注意到,女警观察了一番也没发现周逸泽哪里受伤了,倒是那几名混混伤的不轻。

    “这几人每隔几日就要进警局,真是社会的败类。”女警扶起躺在地上的何以萱,“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混混们被警察拷上手铐带上车,像是坐上了自己的宝马似的很自然,开始和开车的警察聊天。

    何以萱摇摇头,“不用,我只是擦伤而已。你们去看看姜绥,刚才她被打到了肚子,估计现在爬不起来。”

    其实姜绥还真的站不起来,肚子上的疼痛像是被万拳击过,一站起来就止不住的疼,应该是内伤了。

    突然一道黑影站在她的前面,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眸底似乎带着无奈,弯腰横着抱起她,道:“我先带她去医院。”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周逸泽的时候,姜绥的眼泪便再也受不住的往外泄,把周逸泽胸口的衬衫给打湿了,哭泣的声音闷闷的,提不起劲儿。

    周逸泽察觉到姜绥整个人紧绷着神经,抱在怀里还在颤抖,他很后悔自己没有厚着脸皮上计程车,要是上了他就可以保护好姜绥了。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后悔,他的小可怜长得那么好看,肯定会招来别人的觊觎,不然王超怎么也会把主意打在小可怜身上呢。

    到了医院碰巧遇到正要下班的许医生,周逸泽加快脚步拦了上去,语气很是急躁,用着命令人的口语道:“把她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叫女医生来检查。”

    被人打断下班时间是一件非常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许医生见姜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也知道严重性,转头在护士台拨通了还未下班的女医生电话,然后让周逸泽把姜绥送到诊室。

    因为姜绥身份特殊的缘故,女医生动作利索赶到诊室,推门而进就看到两个大男人站在姜绥床前交谈。

    女医生面无表情扯着帘布将姜绥遮的严严实实,“你们男的要说话去外面说,别打扰我检查大小姐的伤。”

    说完掀开姜绥的衣服,看着腹部淤青伤口很重,面色一下凝重了不少,用着最专业的知识来诊断。

    在走廊外的何以萱气喘吁吁的赶过来,看着周逸泽沉着脸盯着她瞧,心底止不住的发怵,认为学神此刻真的太可怕了。

    许医生大概问了个情况,复杂地看了二位,想了想还是开口,“你们遇到的估计是之前那群混混。”

    “之前?”周逸泽抓捕到关键字,“许医生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给我卖关子。”

    何以萱点点头,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她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到了晚自习时间,蛋糕还在粤菜餐馆里,班主任的生日还等着她呢。

    在她纠结的时候,许医生似乎看出她的急迫,也不再隐瞒,“小绥转校之前就是受了那群混混的猥亵,当时幸好小宁经过救了小绥,但是小绥得了创伤,很怕进入小巷子里面。”

    周逸泽不知道这些过往,但是总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听见“救”这个字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小宁打架很厉害?还有你何以萱,你打架也很厉害?”

    “别看小宁年纪小又瘦瘦的,其实她学过泰拳的。”许医生给出解答,“小绥性格比较文雅就没学这些。”

    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何以萱身上,何以萱咽了下口水道:“我学过跆拳道……我觉得女生应该学习一点防身术的……”

    有混混sao扰在前,周逸泽想了想也认为何以萱的话有道理,看着腕表上破碎的玻璃,道:“你说的不错,我会请专业的老师来教绥绥。”

    然后何以萱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她在两位男人面前忐忑接起了电话,听着女同学急问她在哪里后,她艰难笑了笑,才获得两位男人的批准先行离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女医生竖起食指“嘘”了声,悄悄地关上门,准备在走廊上和他们说明情况。

    “小绥没什么大碍,休息个几天就没事了。”女医生胡乱摸着并不存在的汗水,顿了几秒钟道:“怎么回事?小绥怎么一直哭个不停?”

    周逸泽眯了眯眼身体后仰靠着墙,眸中的危险愈发浓烈,烟瘾犯了却迟迟不摸烟。许医生看了眼,担任复述的工作,越说越气。

    听完许医生的话,周逸泽满腔的怒气再次被激发,走到角落掏出手机,想了很久还是给周泊拨通了电话。

    有时候周家的身份还是好用的,但这是他第一次庆幸他性周。

    电话‘嘟嘟’四五声才被接起,不等周泊说话,周逸泽便率先开口,语气相当的不耐,“大哥,帮我个忙。”

    大概是周泊也没料到三弟打给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帮忙,怔愣片刻,清清嗓子,故作沉稳,“说吧,什么事。”

    周逸泽并不是那种张口就能求人的人,他思绪斗争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周泊快挂断电话的时候,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

    “帮我处理几个人,让他们消失在M市。”他过去从没用这个姓求过任何事情,他有厌恶,厌恶的同时还得接受。

    就如大哥所说的,他是母亲十月怀胎出来的。

    他和周泊隐隐说出了一些实情,自然会把最重要的遮掩过去,比如不说受欺负的女生就是姜绥。

    但是周泊没有立刻答应此事,而且先逗逗向来不近人情的三弟,“你从来不管他人闲事的,让我猜猜是谁……是姜绥吧?”

    周逸泽瞳孔地震,快速挂断电话之后,想了想还是给周泊发了条短信,[这个忙你不忙也得帮,我已经用你的名声豁出去了。]

    要这道周泊是一个很看重名声的人,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被吓的咖啡打翻了,暗骂了句脏话,勾勾手指吩咐助理去办事。

    虽然他不反对弟弟喜欢姜绥,但是他认为弟弟过不去父亲那一关。

    咖啡是苦的,人生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