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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都会有很多镇上的妇女聚拢在这儿跳广场舞。张嫂这一嗓子嚎开了,顿时引来一大帮人围观。张哥一见这么多人,脸上更是无光,单手抄起他儿子,另一手拽着他女人就走。致远见状,拦住他硬把那两百块钱塞进了他的口袋。“致远,这钱你不欠我,我不能要。”“拿着吧,不管怎么说是我家鑫鑫都动手打了宝儿。”致远心中感叹,张大哥到底是男人,知道什么叫是非对错,不过他这钱也的确该给,谁让他家小子多次出手打人呢?“这钱算是给宝儿的医疗费吧,我家孩子鲁莽,也有不对,你多包涵。”跟明事理的人,田致远还是愿意放低姿态的。张哥还要推辞,张嫂回身一把夺过致远手中的大红票,哭哭啼啼恨声说:“要,凭什么不要,他家孩子欺负宝儿欺负成习惯了都,这点钱应该的。”说完,就像是生怕致远反悔把钱要回去一样,背上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张哥羞得无地自容,跟致远说了声对不住,便小跑着去追他女人,边追边骂。回到家里,致远想跟儿子好好交流一下,想给他讲讲打人的不对,可鑫鑫一进门就麻溜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锁了门,任凭他怎么哄骗威胁都没法让他出来,更别说面对面进行交流。后妈做了一桌子菜无人敢动筷子,还是田致远最后率先坐到桌子前面,他后妈领着妞妞跟小保姆才小心翼翼地跟着坐下。这顿晚饭吃得很不是滋味。饭后,田致远从皮包里拿出两百块钱递给小保姆,“小李,你明天不用来我家了。”小保姆含着眼泪连夜打包了行李,准备第二天一早就离开。夜深了,可田致远还躺在客厅阳台的躺椅上,妞妞搬个小板凳坐在他边上,拖着腮帮子歪着脑袋看他。致远偏着头看女儿,笑了,“看什么?”“爸爸,野种到底是什么意思?”致远笑不出来了,孩子这么小,不知道野种是什么,却又听别人这般骂他们,心里一定想不明白。想张宝儿才七岁的小孩,肯定也不知这个词的贬义之处,多半是从他妈口里听来的。当初他可是热热闹闹地结过婚,给孩子办过百日酒,不过是离婚而已,到最后居然会让孩子给别人暗地里骂野种。如果不是看张嫂是个没文化的女人家,张大哥那么明事理,就这么简单了事还真不是他田致远的作风。致远摸摸女儿的头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说:“这个词是不好的词,是坏话,你看宝儿哥哥骂了你和哥哥之后,他爸爸就发了那么大的脾气。所以以后千万不要说这个词,懂吗?不然爸爸也会发脾气的哦。”妞妞似懂非懂,大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神秘地笑说:“其实哥哥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他说,野种是在野地里播种的意思,还会淋厕所里的大便,很脏。哥哥说,宝儿哥竟敢骂我们淋大便,所以他就打了宝儿哥。”“噗……”田致远因为女儿的童言童语失笑。“爸爸你笑什么?”致远一把捞过女儿放在自己胸口坐着,双手搭着她小小的肩膀,含笑凝视着她的小脸蛋,软言说:“爸爸高兴,所以才笑。不过妞妞,以后野种这样的话,不可以在别的小朋友面前说,那是坏话,坏孩子才会说,妞妞是好孩子对不对?”见孩子使劲点头,致远笑了,“所以妞妞不可以说,知道吗?”孩子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做家长的只能以身作则引导孩子,但是致远在这方面做得不够。也只能像现在这样,偶尔跟孩子交流一下,却也不知道自己教导得对不对。后妈收拾了厨房,出来看见那父女俩还在阳台上嘀嘀咕咕,便责怪道:“致远,你一大人不睡觉,还拉孩子作陪啊?这都快十点了,孩子该睡觉啦!”“睡觉去吧。”听了后妈的话,致远拍拍妞妞的屁股,打发她去睡觉。妞妞也听话,一蹦一跳地回自己房间。“致远啊,这个姑娘才干了一天,你咋给了她两百呢?一百都多!”妞妞走了,后妈在致远身边坐下来。她是个吃过苦的女人,又是打深山沟里出来的,对钱看得比较贵重,她嫌致远给小保姆的钱太多,才干了一天,不值两百。致远正为孩子的事郁闷,听了她的话后,摆摆手,宽容地说:“算了吧,一个姑娘家出来做事也不容易。”也是习惯了致远的出手大方,后妈叹口气,接着说:“你说算就算了吧。可是之后怎么办?眼下刚刚放暑假,这两个月不用去幼儿园,家里又没人管教,他们还不得翻天?哎!这几年来给孩子找了多少人回来,怎么就没一个能管住他们的呢?”致远的后妈今年五十一岁,眼角嘴唇的地方,皱纹一条条的,不过还是能看出年轻时候的影子,是个长相漂亮的女人。她是在田致远两岁的时候进田家门的,在那之前,她有过一次婚姻,还生过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因为受不了她男人酗酒打她,便离了婚,跟致远的爹合家过日子。后妈是个老实的女人,心地很好,对致远还不错,虽谈不上视如己出,但也做到了关怀备至。这二十几年下来,致远跟她之间其实也就跟亲生母子差不多。“都是我不好,我这个做爸爸的没能管好孩子。”☆、第3章致远洗了澡,光着上身只穿一条短裤,他喜欢这样没有拘束的感觉。夏天的星空总是很美,致远定定地看着天空,左手压在脑后,曲着右腿,右手搁在膝盖上,惬意中带着颓废。后妈叹口气,“我当初劝你不要为了你爸搞什么假结婚和代孕,你不听,现在拖着这俩孩子麻烦来了吧?你现在再找对象可困难,孩子也不听话,你呀,将来够cao心的事可远远不止这些。”“妈,当初的事儿我一点不后悔,您知道我对女人没感觉,就算没这俩孩子,我也不会结婚。”“妈知道,可你不能一辈子都这么过下去吧?这农村可不比城里人思想开放,谁家男女在外偷个人那都是伤风败俗的大事,何况你这……哎,如果你是我亲生的,当初我哪儿能让你干那样的事。”说到假结婚和代孕,田致远的思绪不由得飘远了。当年才21岁的田致远,在省城上大学,毕业的关键时期,被告知他爹病危。他连夜赶回老家,看到病榻上奄奄一息的亲爹,心痛得难以自制。那时元水镇还没有搬迁,只有一条破烂泥泞的街,街上的民房、店铺、甚至是国家单位都是破破烂烂的。有外地人偶尔路过戏称这里“还没解放”,想当然医疗卫生条件有多差。田致远当机立断,把他爹送到了县城的医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