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砰！”

    “啊！流川截了泽北的球！”

    “喂，泽北！打起精神来啊！”

    泽北不在状态，每个人都看在眼里。他的教练堂本眉头已经皱成一个川字。训练结束，泽北不敢看流川就差要杀人的目光，低着头去了cao场，一个人享受堂本五郎的“小灶”，开始围着cao场一圈一圈的跑。一整天的训练，加上至少十圈以上的匀速跑，泽北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有些缺氧。但是没关系，这样正好，免得再去想些有的没的。

    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昨晚的梦就会该死的浮现在眼前，让他浑身发热，心脏也慌的难受。一整天，他几乎连流川的脸都不敢看，中午在餐厅，看到流川端着盘子想走过来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他也连忙找藉口躲开了。

    他不能容忍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对那个人有如此yin秽不堪的想法。这对他来说，不啻于是一种侮辱和亵渎。他受不了有人这么对流川，何况那个人还是他自己。

    明明是那么的喜欢那个人，喜欢到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见到他，与他在一起。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时常会想想他们可能会有的未来。他规划的所有未来里，他们都无一意外的在一起。

    一起打球，一起生活。

    那是属于他们的未来。

    泽北哀嚎了一声，就那么成大字型躺倒在跑道旁边的草地上。天色已经晚了，最后一丝光也隐去，天边已经出现了点点星子。他用手背盖在眼睛上，大脑仿佛不受控制了似的，一遍遍重复着昨夜的迷梦。

    我该怎么办呢？流川。

    毕竟，欲望是不会骗人的。

    “喂。”

    小腿被人豪不温柔的踢了踢。

    “嗯？”

    泽北猛地睁开眼。

    少年已经换了一身运动衣，拍着球，老大不耐烦的看着他。微凉的海风吹着他柔软清爽的头发，他身上那种特有的沐浴后的清香，一阵阵钻入泽北的鼻子。

    “流川……”

    “干嘛。”

    “对不起。”

    “大白痴。”

    “哎？”

    泽北撑着身子坐起来，心里已经沮丧到了极点。自己的烦恼，和自我唾弃，这个人永远都不知道，也不关心。

    流川见他一脸郁卒，除了有些纳闷，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急。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看到泽北这个样子。他心中的泽北有着明亮自信的双眼，嘴巴毒得很，但可以一针见血的指出自己的缺点，并毫不留情的打击到底。总之，肯定不是现在这副蔫头耷脑的样子。

    “你怎么了？”

    流川停下手里一直拍着的球。随手一扔就到了泽北怀里。

    “打一场。”

    “？”

    “不高兴就打一场，打完就高兴了。”

    “啊……”

    泽北仰头有些无语的看着他，流川居高临下、理直气壮的瞪视过去。

    “干嘛。”

    他的表情是那么认真，这句话当然不可能是开玩笑的。流川这样的人，想必也一直是这么解决自己的烦恼吧。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以为他还不明白，虽然不耐烦到了极点，但流川还是出奇耐心的解释道，

    “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想不通的事就先不要想。没人逼你。”

    泽北微微的笑了。是啊，想不开的，先不要想不就好了？就像打球一样，顺从自己的心意，这才是最重要的。流川见他依旧呆呆的不说话，头上的筋跳了跳，扭头就走。泽北没等他迈开步子，便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啊~啊~小流川，今天意外的说了这么多话，都是为了我吗？”

    流川被他抱的死死的，一巴掌就照着那短到头皮发青的板寸拍下去，

    “白痴，滚开！”

    “啊~我好感动啊~果然你还是关心我的~”

    “大白痴。”

    “来吧，陪我坐一会儿。”

    流川见他脸色如初，表情又重新变得平和而自信，心里也松了口气。便顺着那手的力道，坐在了他旁边。泽北偏头看了看他，白皙精致的脸庞，在缓缓降临的夜色下，也仿佛微微发着光。真的怎么都看不够呢。突然意识到他们相处的日子也只剩下短短半个月，心里蓦然有种酸涩的不舍和刺痛。

    “我集训后就走。”

    “嗯。”

    “你呢？跟我一起吗？”

    流川摇摇头，

    “冬季赛后。”

    泽北看着他笃定的样子，微微一笑，

    “果然。”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

    “不过，你确定到时候走的了？”

    流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为什么走不了。本就是早已决定好的事。

    “我怕湘北的人不会想放你走。你退出，湘北明年的大赛等于提前出局。”

    泽北有些直白的陈述了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流川皱皱眉，想了想，似乎没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他甩了甩头，往后一躺，就躺在了草地上，

    “嘁，我自己的事。”

    泽北笑笑，也学他躺下，

    “那我就放心了，说话算话，明年春天我在美国等你。”

    “白痴。”

    等我干嘛，又不一定会在同一个洲。

    不过，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深津和牧远远看着远处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深津一笑，

    “还是流川有办法，对泽北这小子来说，现在他的话大概比教练都有用。”

    转过头，看到牧面沉如水的样子，玩味道，

    “怎么？”

    牧收回目光，一笑，

    “没，突然想起一点事。”

    说罢不等深津反应，便径自朝着草地上的人影走去。

    “我说你们两个，太晚了，该回去了。”

    流川和泽北听到，不约而同抬头。流川有些意外，

    “前辈？”

    牧点点头，

    “你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流川有些奇怪，看了泽北一眼，便随着牧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