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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香在空气中缭绕,低低的谈话间伴随着丝绸的裙子摩挲声,衣香鬓影,裙角婆娑。半边侧颜,一抹眼波,羽扇后的红唇,笔挺的燕尾服,雪白的手套,闪闪发亮的黑色皮鞋,在悠扬的音乐声中旋转交织在一起。红酒妖艳如血,奢华的大厅金碧辉煌。但是吸血鬼们都有些心不在焉,因为这场舞会的主人还没有到来。城堡四层与舞厅里的热闹喧嚣不同,洛斯伯爵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墙角那造型古朴的钟发出的有节律的滴答声。洛斯伯爵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镜子中的那个男人眉头紧锁,红宝石般血红的眸子晦暗不明。在大家都在欢庆即将到来的胜利时,只有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在与教廷的一次次交锋中,虽然他们总是大胜而归,但是每次在战后进行分析与统计,就会发现教廷有生力量的消亡才不过是九牛一毛。而且,每次在他们制定了针对教廷上层的偷袭时,他们总是因为各种各样貌似偶然的事件扑空,就好像——教廷是会未卜先知一样。虽然他们现在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也一次次地得胜,但是,洛斯伯爵心里总是隐隐约约的萦绕着一种不详的预感。——教廷好像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呵。他望望镜子中的自己,自嘲地摇了摇头。就算他们真的谋划着什么又怎么样?面对绝对的实力和压倒性的力量,再多的谋划都是没有用处。而对于自己的实力,伯爵从来没有产生过怀疑。他对着镜子整了整西装,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是时候去招待宾客了。就在他打开门后,一声细细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伯爵……”洛斯伯爵血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耐,他转身,只见远处阴影中,一个纤细的少年正定定地看着他。金色的头发璀璨如阳光,碧蓝的眼眸温柔如大海,肌肤白皙,五官精致,纤细的身材让人忍不住怜惜。而在那大大的碧蓝色眼眸中,是压抑不住的痴迷与爱恋。凯利尔穿着一身白色的精致正装,领口处露出层层叠叠的雪白蕾丝花边,衬的他面容精致如同天使。洛斯伯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他的眼眸中搜寻搜寻着什么,但他最终却一无所获。伯爵掩起眼眸中微不可察的失望,温柔地对他笑了笑,血色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绪:“你先下去吧,不必等我。”凯利尔白皙的面颊上染上羞涩的红晕,他恋恋不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看着凯利尔的背影,洛斯伯爵的眼眸中闪烁着与笑容不符的漠然冷意。——等到战争结束后,这个教廷的圣子就没有用了。洛斯伯爵转身走下盘旋的楼梯,来到了热闹喧嚣的大厅。他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家都用一种狂热的眼光盯着他。洛斯伯爵象征性地轻轻颌首,英俊完美的面容平静无波:“请大家务必不要拘束,随意就好。”说完,他对着一旁的乐队轻轻一挥手,示意他们奏乐。悠扬的乐声响了起来,流水般回荡在空中,随着音乐,男男女女分别步入舞池。洛斯伯爵手中端着一杯红酒,悠闲地依靠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优雅地抿着,血色的眼眸幽冷深邃,浑身散发着阴郁的低气压,让一旁想上来搭话的吸血鬼贵族们望而却步。毕竟,洛斯伯爵的喜怒无常可是人尽皆知的。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白色正装的少年出现在了洛斯伯爵的面前,洛斯伯爵斜斜一瞟,只见凯利尔正面色泛红地看着他。只听他用一双纤白的手不安地绞着衣角,碧蓝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眸子里闪烁着爱慕与期待,他用细如蚊蚋的声音说道:“伯爵大人,请问您不去跳舞吗?”洛斯伯爵眉头皱起,眼中闪过冰冷与不耐,他声音低沉:“滚。”凯利尔惊讶地瞪大了碧蓝的眼眸,泪水一瞬间就涌上了眼眶,他委屈地红着眼眶,一脸受伤地看着伯爵。洛斯伯爵冷漠地转回头来,盯着舞池抿了一口杯中红酒。在三年之前,他一直偏爱凯利尔这种类型的金发碧眼的少年少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凯利尔……他总觉得有一种违和感。如果不是因为他心中隐隐约约的不安感,他才不会为了稳住这个教廷送来的筹码,而与他虚与委蛇那么长时间。那个凯利尔,明明是教廷的圣子,却总是对他露出卑微的爱恋神情,那种一戳就破的伪装出来的高贵与傲慢,与他相比……反而是那个少年更像是圣子。想起那个少年,洛斯伯爵不禁手指一紧。三年前……手下急匆匆地来报告,神情惶恐地说,那个被严加看守的少年不见了,在他匆忙地赶过去之后,只见屋内空空荡荡,破碎的窗户散落一地,而那个少年……竟然仿佛蒸发一样,在数十个他的亲信与精锐的看守下不见了。想到这里,洛斯伯爵端着酒杯的手不禁越攥越紧,终于,只听“咔嚓”一声,玻璃杯竟然被他生生捏碎了。血色的酒液顺着苍白的指尖流淌下来,滴在地毯上,仿若绽放开了朵朵邪异的血花。“啧。”洛斯伯爵眉头一紧,伸手从上衣兜中抽出雪白的手帕,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掌,突然,一个想法跃入了他的脑海。斯诺·米亚,该不会是投靠了教廷吧?洛斯伯爵的双眸陡然睁大。如果这么说来,那么教廷损失减少,高层存余的原因就说的通了。血色的眼眸中闪过深思,洛斯伯爵向旁边的侍者招招手,示意他们把地上的一片狼藉情理掉,然后就走到了另外一边。但是,即使是有预知能力,那也顶多只可以预先了解吸血鬼的行动罢了,更何况,据他所知,这种能力也是有限制的,不仅不能连续多次使用,频繁使用还会对使用者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这也是他们的寿命始终不长的原因。所以,他的行为最多可以减少教廷的损失,而并不能扭转整个战局。而且……如果斯诺真的投靠教廷的话,那么,等他完全胜利之后,那个从自己这里擅自离开的少年就可以任他处置了吧。洛斯伯爵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尾戒上闪闪发亮的红宝石,眸中晦暗不明。突然,城堡门口传来了辚辚马车声,铁制的轱辘在鹅卵石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听起来颇为响亮。一旁闲聊的绅士淑女们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这会是哪个人,竟然敢在洛斯伯爵举办的舞会上迟到?只听门口的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