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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终于抵达了正元殿外,自觉地按照官位高低顺序左右排列好。邬琅和杨记川都是五品将军,列位一致,遂站一处。天色渐渐蒙亮,日晷影子也转到了五更刻。紧闭的正德殿大门吱呀一声轰然打开,群臣陆续进场。上台阶时,走在邬琅前头的一位年轻大人也不知是不是被宽大的官服绊了一跤,身子忽然向前跌去,邬琅眼疾手快一下把住对方手臂将人提了回来。周围众人皆虚惊一场。“这位大人,没事吧。”“没事,多谢……”那人稳下心绪,看了眼邬琅的官服,抱拳谢道:“多谢将军。”“举手之劳而已。”“非也,殿前失仪也是大罪,将军大恩,崔垣日后当报。”邬琅眨了下眼,觉得这名字似乎在哪听过。又见那崔垣抬头看他,温朗的笑脸立即僵掉,眼眸大睁,满副不可置信神情。“崔大人?”崔垣猛地回过神来,煞白面孔勉强扯出一个笑,不再和邬琅对话,径直往正德殿内走。邬琅朝杨记川投去一个疑惑眼神,杨记川摇头,示意他不要乱来。朝臣们一个个站定,五更过半,皇帝正点出现。上朝,对于邬琅这种完全不了解情势的人来说,和大学的班会无聊程度等同。但是,朝堂的氛围让邬琅分分钟觉得这些人要打起来。你方唱罢我登台,你方同意,我偏反对。吵着吵着就从讨论国家大事变成了人身攻击。贵族嘲讽寒门低贱出身,寒门嘲讽贵族不知疾苦。真是好高级的菜市场!堪比五毛和美分的口水战斗。几波人面红耳赤,喉咙都要吵哑,完了皇帝大手一挥,再议!邬琅几乎要笑出声来。好嘛,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皇帝单独点名啊!问他进京后,吃好了吗,住好了吗,有没有水土不服?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邬琅身上。皇帝说:“扬威将军在京还无住处,让朕想想哪里的宅子适合你。不若……不若就东门大街那处,如何?”皇帝话音未落,已有耆耋老人扑通一声跪下,嚎哭:“陛下!万万不可啊!那是先帝赐于征夷大将军的府宅,岂能让一山匪之人占据!征夷大将军当年含冤逝世已是屈辱,现在怎可再让他的故宅易主!若让天下人知道,陛下圣明不报啊!请陛下收回成命!”原来是征夷大将军旧宅!皇帝果然居心叵测,难怪如此好心要送房子给他。这送的哪里是房子,根本就是陷阱!要是他乐颠颠答应,明天的头条题目他都想好了。老人咚咚咚磕着头,嚎声感天动地,接连几人站出来联名请皇帝收回成命。邬琅虽然低着头,却能想象得出来,皇帝的脸黑成了什么模样。他心中一动,先是稳稳一拜,佯装全然不知个中内情,说:“微臣谢陛下隆恩。只是,想来陛下送出手的宅子必然精致豪华,微臣粗人一个,实在有些配不上。加之,微臣俸禄无几,怕是供养不起这种豪宅……”邬琅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整个人都羞愧地埋到了地上。磕头的人不哭了,联名的人也不磕头了,齐齐看向邬琅,皆是震惊。皇帝忽然朗笑几声,笑道:“扬威将军这是在向朕抱怨俸禄太少?”邬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尽显乡下人的窘迫和嘴笨。皇帝笑完,摆摆手,说:“也罢也罢,你不喜欢就算了。朕听说你现在同郎骑将军住在大将军府?”邬琅回答:“是的,陛下,微臣觉得大将军府就特别好,微臣和杨将军也有个照应。请陛下让微臣能长住大将军府。”说着,朝皇帝露出一个憨厚老实的笑容。“两位爱卿关系如此融洽,是我大商之福,也是朕之福。要一直保持下去才是。”“谢陛下。”邬琅赶紧谢恩退回原位,重新装作耳聋目瞎。皇帝被邬琅反将一军,其后显然没什么心思上朝了,朝臣们也因为这诡异的气氛各怀心思。邬琅的朝堂处女秀很快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让他颇为遗憾的是,没看到三派的大佬们出手。散朝后,朝臣们纷纷向外走,开始真正上班。邬琅和杨记川还记着杨钊之前那句到我那来坐坐,便直接往天策府的方向去了。“你方才实在莽撞,不该那么直接的。”杨记川说:“皇帝敢把征夷大将军的宅子拿出来说事,就料定会有人阻止,你只要让礼部侍郎一直哭就好了。”邬琅摇头:“你道我只是做戏给皇帝看?不是,我还要让群臣知道,我和你,是绑一块的。邕州的兵权,他们一只手也别想插。咱们是表明立场,不能像你说的那么暧昧,搞不好两边都不待见我们了。现在,至少皇帝不觉得我们是首要敌人,而其他派系也拿不准我究竟投不投靠皇帝。当然,更重要的是,你也是个名门大腿嘛。至少崔家不会带头先灭我们不是?”“你怎么说都有理。”“哈哈,你一天蹦不出几个字就别勉强自己搞辩论了。有些事,我心里清楚的。好了好了,赶紧去天策府瞧瞧!”邬琅和杨记川走远后的正元殿外,崔垣还望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发呆,被一冷峻青年皱眉扯一下袖子。“阿垣,阿垣?你从上朝时就魂不守舍的,到底怎么了?”“瑾之,太像了对不对!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崔垣猛地闭上眼睛,又豁然睁开,喃喃道:“我不可能会认错……不可能……他四年前就过世了,不可能的……”“阿垣!你醒醒,只是模样相像罢了!”“…………,瑾之,我今日,有些不舒服,劳烦帮我向杜大人告个假。”“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陪你?”“没事的,再哭也不过当初惊闻他过世的消息,现在还能如何呢,不打紧的。”“哎,你想开些吧,这么多年了。”崔垣默然点头,深深望一眼邬琅的背影,轻声念道:“琅嬛君……”邬琅猛然回头,向后张望,杨记川问:“怎么了?”邬琅皱眉,迟疑地摇了摇头,“刚才听到有人喊我,大概是幻听了。”杨记川向后方掠一眼,孤零零站立在正元殿外的两道身影被纳入眼帘。只是这眼神停留不过一秒便离开了。崔家,王家?看来是真的幻听了,这家伙,做事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