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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人自危,我看向茕兔,表情一定可笑。茕兔始终是寒着脸,见我一脸的不敢相信微微讽刺的扯了扯嘴角。“不用怀疑,我们的主上,正是九王爷。”我僵硬的转过脑袋,看着面前混乱的场景,目光最后落到尧殇冷漠的脸上。第一次发现,我似乎从来不曾真正认识过他。那个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发怒,被我拳脚相加的打肿了脸。那个骄傲的在马贼面前逞强,嘴贱的说我是尧菱韶的男宠。那个不顾形象在众人面前和我抢汤勺,踢蹴鞠,因为被我扒光气急败坏的涨红了脸说恨我。他会在我的麦芽糖掉到水里之后,别扭着默默拿一包新的递到我手边。明明厌烦,却又会一次次的舍命救我。那是我所熟悉的,九王爷尧殇。我讨厌他,却从来不曾真正的怨恨。茕兔看我呆坐着倒是轻轻挑了挑眉:“想不到你还挺镇定。”我苦笑,照他的意思我该怎么样?扑下去质问?那也要看能质问什么了,我从来没相信过他,又何来质问这一说。最多只觉得可笑罢了。可笑自己就这么点看人的本事,怪不得齐漠涯要断了我的手腕让我长记性。茕兔看着堂下,眯了眼良久才道:“不过,有些东西,不看到最后便什么都不明白。”我皱了眉,狐疑着转过脸看了看他,茕兔侧面对着我,并没有再多话的意思,我抓了抓头发只得再看回堂下,只见尧殇对着齐漠涯颔了颔首,后者从腰间执起一枚玉佩,朗声灌了内力,是我不懂的语言。四面墙上,站着四个人,带着獠牙青铜面具,急速掠了下来。一人从天而降,踩着四人的肩膀依次踏过,足下生风,衣袂翩飞。只一晃,便到了上座,毫不客气的半身斜躺在了齐漠涯刚端来的椅子上。尧殇抽了抽嘴角,看着来人无奈道:“你用得着这么高调么,这习惯改不了啊。”那人微微侧过脸,一张金色镂花的面具,声音沙哑如破锣,一下一下敲在我的心上。他淡淡道:“我乐意。”我记得在尧菱韶那儿荆川扮作阿白陪在我身边,破锣的嗓子,说安慰的话都难听的吓人,记得很久之后我曾问过他,怎么发出这种声音的,死人打死都不肯告诉我,嘴闭得跟个蚌壳一样。我前阵子还想着不知道在塞北的猫是胖了还是瘦了,我一直带着他给的玉,冬暖夏凉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他在花下舞剑临帖,花瓣纷飞,写我的名字,苍劲有力。他会陪着我逛夜市,买花灯,一路吃着零嘴,也不嫌丢人。在凤凰城看烟花,他侧身隐隐挡了人流,汗津津的握紧了我的手,十指相扣。好似他给了我的便是一生一世,天长地久。我几乎是从阁楼上滚下来的,嗓子说不出话,张着嘴也只能无声的胡乱喊,茕兔大概也没想到我这么激动,卯起来力气大的拉都拉不住,有些狼狈的压着我跪在地上。我脸贴着地,挣扎着要起来,斜着眼看着面前的人。荆川仍是斜躺在椅子上,鞋子几乎碰到了我的头顶,他微微低头,戴着面具的脸看不见表情,我红着眼,看见他碧色的眼瞳,沉静而无光。尧殇甩开了扇子,微讶的看着我:“哎呀,看看这是谁啊?”说着,掐着我脖子将我的脸抬了起来,啧啧有声:“哟,脸都花了,真是狼狈呢。”我理都不理他,只是盯着荆川。尧殇收了笑,目光冷冷的在我俩之间徘徊,猛的掐着我脖子将我提近了一点,凑着我耳旁讥诮道:“你以为他会认你?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徐子弃?”我看着荆川,张了张嘴,又闭上,咽了口唾沫,再张开,来来回回重复了几遍。荆川从头至尾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轻轻转过了头,不再理我。尧殇看着我的表情,拍着手笑了,对着荆川道:“不愧是敦煌神子,说话果然算数。”荆川冷冷的看着他:“九王爷好计谋。”说完,四个青面獠牙的黑衣人突然出手,一个制住了萧天林,两个分别制住了茕兔和东谷,最后一个和齐漠涯同时出手一上一下扣住了尧殇脖子和腰间死xue。尧殇被制的突然,脖子被掐着,说话都不连贯:“嘿,还真容易动怒。”他掐着我的脖子又紧了一分:“信不信我死了,他也活不了?”荆川哼了声,然后缓缓的坐直了身子:“那九王爷要不要试试,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伤一根毫毛。”尧殇扯了扯嘴角,僵持半晌,终于阴着脸缓缓放开了手。我趴在地上巨咳,齐漠涯正要伸手过来扶我,就先一步被东谷接了手。青面獠牙也退到了荆川身后,尧殇皮笑rou不笑的拱了拱手:“还望神子别忘了我们先前定下的规矩。”荆川重新斜躺下,看向堂下,淡淡的开口:“九王爷才是,别忘了你曾答应我的事。”尧殇“哈哈”了两声,轻描淡写的看向堂下还被包围的人群:“那依神子来看,这些人要怎么解决?”荆川没有说话,金色的镂花面具隐隐泛着寒光。他极缓的冷冷开口:“愿意效忠的留下,负隅反抗的,杀无赦。”六月惊蛰,江湖腥风血雨,一场繁华盛世,敦煌传说神子现身武林,齐漠涯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宣武门成为江湖第一门。三日后,许凤瑶一方大红喜帕高调嫁与齐漠涯,嫁妆是一柄千年寒铁的银枪。至此,整个江湖已经面目全非。我生了一场大病,大夫说是积劳成疾,心肺大伤,不可再心神cao劳。东谷已经给了我解药,能说话了,反而却不知道说什么。天热马车里还铺了软垫,门口摆了冰块,一日三餐都有清热润肺的甜品,我发了身汗,昏昏沉沉的睡了几天尧殇的封地就快到了。茕兔将我横抱出来,正午日头毒辣,身旁忙有人撑了羽扇来。我四下扫了一眼,没有见着尧殇。东谷还在一旁给我轻轻的打着扇子,调笑道:“主上对你可不差啊,将不归阁都拾掇了出来给你住,你可别再病下去了,快点好起来啊。”我失笑,真没见过这么安慰人的。茕兔和东谷两人倒也奇怪,之前对我那个态度,现在又完全变了个样,也不知道是谁吩咐的。不归阁早就有人候在了那儿,十几个人伺候着我沐浴更衣喝药,好不容易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