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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凤,乌龟原是王八种,老鼠生儿打地洞。假如这位老爷的待嫁闺女继承了她父亲的全部外形特征……开春的气侯,依旧好冷——我再一个冷战,悄悄松开了紧拥由冰的臂膊:“兄弟,你一路好走……”“兄弟……”黑压压的人一合,由冰一袭青衣便被化入其中,在胖老头的勾肩搭背中一看肠一断,终消得没了影儿。那大张的两扇些须掉漆的朱门越看越想一张血淋淋的口,如守门的石狮般怒目狰狞。惦着同年同月同日的誓,我还是忍不住在后边高叫:“由冰大哥,如果你想……如果你有需要,红帕子啊,别忘了红帕子!”红帕子是我给由冰讲过的一个故事,故事说的是一名男子新婚不久便要家赴京赶考,在离家前一天的晚上他想到这次出行也许会碰上路遇山贼、遭人诬谄、强聘强嫁、落第不举、重病不起……总而言之多种不确定因素也许会从此改变他的一生,于是他体贴地对妻子说,人情如纸,世事如棋,倘若他这一走,妻子愿意等他,敞开大门欢迎他回来,就请在门前的那棵榕树上系上一条红帕子;假如妻子已另作他人妇,看不到红帕子,他自会识趣地孤单地走开,在一个无人得见的角落为曾经的爱妻默默祝福。三个月后,正常地考完试、象大多数人那样没考上、一路平平无奇地回到家乡的他远远就看到门前的榕树鲜红一片,激动的他失了读书人的矜持,一路狂奔而下,于是看到门前的榕树系了满树的红帕子——坚贞的妻子便是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含蓄而忠贞的情思。当时由冰深深感叹真情难得,我则笑着告诉他,这个很容易,他有困难时就挂起红帕子,只要我看得到,我一定会粉身碎骨、赴汤蹈火地去帮助他,一如故事中那不变的忠诚。——当然看不到的话那就不是我的错了。现在我好心地提醒由冰,想逃的时候挂个帕子在窗外让我知道,我一定会帮他……在这要办喜事的家族里,找条红帕子应该不难吧?由冰不义,但我有情——瞧我这兄弟多好!——把他解救出苦海后要顺便给他讲个白鹤报恩的故事才行。剩下的时间里我绕着那个大宅子转啊转啊转,转了两盏茶及三柱香的时间还没见由冰出来,反是那群全身着黑的家丁前前后后张红挂彩,连黑得乌鸦般的服饰上也象征性地在耳边夹了个红球,歪啊歪地歪在脑门上。凶多吉少。然而,如果这是由冰自己的选择,我这做兄弟的也只有为他默默祝福。转到日上三竿,我肚子饿了,去吃了碗豆腐脑、豆芽面、臭豆腐、豌豆黄再加上盅豆浆回来,继续绕着宅子绕圈,心下决定绕三圈不见我就走人。——反正已经给了臭由冰这么多时间考虑,这最后的三圈算是尽了兄弟的情面。——同时权当消食。我一边打个饱嗝一边逛:“一……天啊!”这这这这这……这也太夸张了吧?那扇高高的阁楼窗户上居然晾着一床大红的比目连理鸳鸯被,这么招摇的色彩隔着十里八坡只要没山挡恐怕想不看见都难!50当然,事情存在着许多疑点,首先,由冰是否在晾着红被子的房间里?我存着心去救凤凰,最后拖出的却是只老鸹,那还不把自个儿噎死。说不准那房里的人见今天天气好随带晾晾喜被……“轰隆!”乍惊春雷。好吧好吧,就算没谁故意要晾被子,那也很难说不是当地嫁女儿的风俗啊……“轰隆!”乌云压城,雷声震震,一声重过一声,仿佛声声都在提醒着我那“同年同月同日”的誓……***贼老天,这时节居然偏袒由冰不帮我!我愤愤,却又无奈,举头三尺有神明,湛湛青天不可欺——“轰隆!”行,行,算我怕了你……退一万步来说,假设由冰当真在里边,他如果有将那被子挑出窗口的体力,憋口气从窗户往下一跳不结了?才三层楼嘛,对他来说小意思啦,那胖老头儿看起来也不象什么武林高手……如果那宅子里真有武林高手,真人不露相,那可怎么办?或者如果那是胖老头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劲,觉得放弃我这天下无双的帅哥太可惜,于是严刑逼供由冰套出话设下这个陷井来逮我,准备买一赠一把由冰附带我往他女儿床上送……抖。我习惯性地往身后瞅瞅,若是相思在……不成,说好割袍断义的!我一咬牙,由冰啊由冰,你可真害苦我!看我不准备好一张卖身契,非逼着由冰签下后才答应把他从那火坑中拉出来。我的计划十分简单,一点儿也不复杂:这么大户的人家办红白喜事无论面子里子总有一大批客人要招呼,这时候大厨的存在便会变得极其重要——至少打下手的临时疱丁也要多置几个的。所以我只要改改装、易易容,跑到门上自我推荐一番,顺带露两手,谋这么一份差事自然手到擒来、不在话下。到时,我再把迷药下到井中,当宾主尽欢酣然入梦之际乘机把由冰救走,不管那家伙是否被别人下了禁制失了武功,应该都不难吧?而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在于迷药的品质……相思……依旧出于习惯,条件反射地想起那个经常用药来恫吓我、在我的生命中投下沉重阴影的家伙……是他的话,天下一等一的无色无味的迷药根本不在话下……可是是我自己说了割袍断义……炎黄子孙是有骨气的……割袍断义……炎黄子孙是有骨气的!买药的地方……那自然是药店罗,我一路打听着往这镇上最大的祈安堂摸去。当我寻到目的地并向掌柜的说明因为家中鼠满为汗但人有好生之德不忍心下砒霜药鼠希望能买十斤八斤蒙汗药让我对那些家贼小施惩戒以儆效尤时那掌柜的吊着双三白眼居高临下地从抓药的梯子上俯瞰我,我努力地扯出六师兄所评价的最牵动人心的笑,笑得面部都僵了,老家伙才吩咐小伙计去为我捡药。小伙计一去不回,我捧着小厮奉上的茶不敢喝,心中七上八下——那老家伙看我的目光实在太过于古古怪怪,似乎在打什么主意。这眼神与街上闲杂人等死盯大师兄不放的痴痴呆呆又另有所别,但一样都是要从我们身上取得什么东西的架式。他不会……是传言中那种只爱玩娈童的怪人吧?难道象第二由冰一样……这哪能比啊,起码第二由冰比他帅多了!我强烈地意识到了贞cao危机,尽管那包蒙汗药对现在的我来说很重要,可是万一我神不知鬼不觉地被老家伙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