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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鲜艳的红色,而是以暗红居多,而这盛装是织造局三千绣娘花了两年多的时间,用了各种奇珍丝线,一寸一寸精心绣出来的,通身如朱砂般红艳,被景瑋赐名为“似砂衣”,十分吸人眼球。但现在,景姒包裹在这样一身华贵的盛装中,站在万盏花灯下,却比那砂红霓裳、炫目花灯还要耀眼无数倍。他的光彩,似乎生来就比世间万物耀眼,让一些心有缺憾的人,很容易便能找到他。已有轿撵停在门外,等着接景姒去雍宫最高的观星台。景姒手上还拎着那盏写了字的莲花灯,他看了看它,还是递给了白蘅,“帮我好好保管它。”白蘅伸手接过,便感到鼻间一缕桂花幽香曳过,景姒已经在往外走了。“殿下……”白蘅忍不住,在景姒走过他的时候,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见他回头,才接着说,“您今晚,很好看。”在大雍,男子比起女子,在衣着妆容上的要求更多,也以美仪容为傲。所以白蘅这样的称赞,并不显得唐突。“白蘅,”景姒璀然一笑,也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帮我照顾好父皇。”白蘅心甘情愿地跪在他身前,深深低下头,那是顺服的姿态,“遵命,殿下。”“嗡——”,观星台上的铜钟已经敲响,钟声飘摇到东宫这边,那是群臣登台的标志。“走吧。”景姒放下轿帘,内侍们便将轿子平稳抬起,往观星台而去。白蘅如往常无数次那样,站在东宫门口目送他远去。这只是一场很普通的分别而已,他这样想的。景姒到观星台的时候,除了高处还空着两个座位以外,整个宽阔的高台上座无虚席。“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群臣之前便知道消息,皇帝身体不适,不会在今年的生辰宴上露面,所以在看到景姒孤身一人前来时,也没有感到惊讶。“平身。”景姒走到比龙椅稍矮一点的那个位子上坐下,如平常那样笑意融融。在一片压低的人头中,斛律铖抬起头,遥遥看了景姒一眼,便匆忙低下了。他现在满脸沾满了胡须,头发披散着,穿着打扮俱与大雍人定义的雅致背道而驰,算得上是狼狈。要是不小心让景姒看出来了,那可就损坏了他一直在景姒面前维持的光辉形象了……斛律铖心里骂娘,果然,那群家伙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三皇子驾到——”众人刚刚坐定,便听到外面的内侍拖长了声音的唱词。大臣们脸色微变,三皇子景谟自从太子干政后便渐渐淡出了朝野,曾经的早慧之名,被掩盖在太子的光芒之下,年纪稍长些之后,更是终日沉迷于温柔乡美人巢,声名狼藉之际,让他桃李满天下的外祖父都对他彻底失了望。景谟沉寂了这么多年,在大雍的存在感还没有老是惹是生非的大皇子景匿强,像这样敏感的时刻,景谟应该如往日一般唯恐避之不及才对,怎么反而主动往前凑?景姒却没有臣子们那样的担心,如今的景谟,早已没有了一较之力,再加上他就要离开了,实在无心再与他勾心斗角。这边每人的脸上脸色各异,那边景谟已经踱着步,走上来了。大雍的三位皇子,在相貌上几乎没有相似之处,但都位于英俊之列,景谟虽沉迷女色,一身的书卷气却还没有褪尽,缓步走来的时候,真如浊世君子一般,温润如玉。他躬身行礼,唇角带笑,“景谟来迟,还请太子恕罪。”景姒看着站在下方的景谟,发现他的脸上似乎永远都是带笑的。但内心,肯定是最冰冷的那一种。景谟就像是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景姒在的时候,还能震慑住他,等到景姒走了,这大雍都将被他冰冷的信子缠绕。既然就要离开了,那就再帮景匿扫除最后一个威胁吧。“无妨,皇弟能来,本宫很高兴。”景姒晃着酒樽,半点没有动怒,“只是不知,皇弟是因何来迟?”景谟脸上笑意加深,开始娓娓道来,“听闻钵盂的王子远道而来,且接受了太子的生辰宴邀请,为避免宫人疏忽,怠慢了远客,我特意编了一曲钵盂特色的舞曲,请了几个钵盂舞娘昼夜不舍地练习,直到一个时辰前才准备好,因而迟到了片刻。”“皇弟有心了,”景姒却依旧是淡淡的,“那就让钵盂舞娘们先休息一会儿,等宫人准备的节目表演完了,再请她们出来一展舞艺。如何?”又问了一句,“钵盂王子何在?”话音刚落,一个体格魁梧的男子便站了起来,隔得太远,景姒只能看到他披散的头发,“皇弟的金曲,在坊间可是一曲难求呢,钵盂王子等会儿应该好好欣赏一番。”斛律铖在杂乱发丝的掩映间,直直看着景姒,闻言,便刻意粗声粗气回答,“谢殿下费心,小王一定洗耳恭听。”景姒也不指望他能说些什么,让他坐下了,又让宫人给景谟加了个座,“既然皇弟与王子如此投缘,那就坐在一起罢,也方便把酒言欢。”因为大皇子和三皇子长期游离于朝纲之外,眼下竟然连他们的座位都没有,而且,让他与一个野蛮之地来的王子坐在一处,分明就是在贬低他。而且,这还是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假货。景谟看了状况外的斛律铖一眼,掩下眼底的一丝冷意,抬起头,笑意盎然地落了座,“谢皇兄体恤。”钟鼓响,舞乐起,觥筹交错间,生辰宴正式开始。第27章第一世(26)宴席开始,大臣们一个个走出位子,手举酒杯,说出一串串事先准备好的祝词,景姒带着温润笑意,桂花酒也一杯杯地下了肚。桂花酒温醇浅淡,但喝多了依旧是会醉人的。等到了斛律铖敬酒的时候,景姒眼里已有迷茫的水雾了。“祝大雍太子身体安康,心无烦忧。”斛律铖知道此刻不该露出端倪,所以他依旧伪装着那过于粗糙的嗓音,眼睛却忍不住贪恋地往景姒脸上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谢王子。”景姒面无异色,除了眼神略有些迷茫以外,根本看不出他脑袋已经有些昏沉了。他单手撑在矮几上,看着遥遥站在台下的“钵盂王子”,突然觉得他的身形,与一个人很是相似。但这样的话,说出来太不合时宜,景姒的理智大半还清醒着,所以咽下到了喉咙的那句话,转而说,“王子远道而来,不必多礼,请坐下欣赏歌舞吧。”斛律铖应声坐下,屁股刚碰到凳子,就听到坐在他身边的景谟冷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你是景姒找来的冒牌货?”斛律铖转头看他,那张君子般清俊的脸上,还戴着温润的假面,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