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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身份是保不住了;府兵又全部被皇帝收编,也不存在逐年减少的问题;如今二人遇到的最大的问题便是每年吃掉的税收。大齐令是准了他们收税,不过准的是千分之一,那点儿钱银莫说说养府兵了,就是养郡侯一家子也寒酸,加上郡侯向来是仗着府兵称霸一方的,真正只收过万分之一税的只有太|祖那时的侯爷们,其后继者都是一点儿一点儿往上加,加到他们这一倍刚好抽了快到一成,愣是涨了百倍,所以昨夜谢宣走后,澜洲的帐房先生都被大公子请到府上做假账,旁的不说至少近几年的得做平了。“不用,我们都已在府衙用过。”陆檀的“好”还未说出口就被谢宣截断了,“昨日翻看澜洲税收的本子,有几处不明,还请大公子将平郡侯府上的本子拿出来让我对一对。”“好,好,大人稍等,我立马让人去拿。”大公子莫名出了一身冷汗,让人将连夜做好的账本拿出来了。谢宣拿过那账本,只一番便道:“幸苦大公子熬夜做了一晚上的假账。”“谢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府上今年的账本,何来何来造假一说,大人若是不懂账本,我大可请两位先生来解释一下。”“大公子可能不知,本官考科举前在京都做了些小生意,养成了自己看账本的习惯,账上的数字有没有不妥,一眼便知。大公子请人做的这些东西实在是精细,不过公子忘了一条,去年腊月时分,皇上凯旋而归,皇后产子,那一月的税皇上减了三成。澜洲洲府上交给上头的只有白银十万两,若是按照当月的税收来算,你府上当月的税收不过纹银百两,大公子账上的纹银一百三十两是如何计出来的?”“呵呵,不过一个小错,可能是府上当年记错了,不过三十两银子,大人若是觉得有问题小人自当还回去,可大人不能冤枉我府上做假账,那可是要抄家的罪名。”大公子强作镇定,他料想一个京官怎敌得过他十个帐房先生。“不见棺材不掉泪。”谢宣起来将账本仍在桌上,“澜洲其地共七万五千亩,林地一万,县城占一万,其余农家住房占五千,其余五万皆是农田。按亩产来算澜洲每年要上缴税银一百五十万两,然而近年来澜洲每年只缴得上一百万两,剩下五十万两亏空。澜洲共有五县,我当他每个县官都是贪官污吏,他们也不敢贪五万两,减去二十五万,剩下的二十五万两不知所踪。”“大人言下之意是我侯府吞了那笔钱不成?谢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即便我父亲今日去了,我侯府也不能受这份委屈。”“委屈?你若是觉得委屈,我便再与你一算。平郡侯府上曾经养了府兵一千,是礼法上所容许的最大数量,府兵每人每月吃食要消耗三两银子,月钱五两,置办各式兵器车马我给你算二两,每个月便是一万两,一年正好十二万两。这里本官想请问大公子一个年收百两的侯府是从哪儿来的钱银养这一千府兵?”“我,我,太|祖当年封侯时赏了封底,不熟税款,我府上便是靠那租子过活。”大公子结结巴巴道。“呵,我早知道大公子有此一招。”谢宣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东西,“这是当年的,每位郡侯的封地一清二楚,当年太|祖赏给你平郡侯府上的是五百亩,我算你全是良田,租出去不过年入二万两,离那养府兵的十二万可是差了一大截啊,大公子。”“那那是我府上善于经营。”“是,不得不说平郡侯府上的确善于经营,所以这澜洲的铺子大都跟府上有些联系,以至于每年还未缴税给官府先要送来郡侯府上。”谢宣手一伸到陆檀跟前,道:“东西拿来。”陆檀拍了他手掌道:“什么东西?”谢宣不看他,而将目光锁定在了流风身上,陆檀立马投降,将证词交了出去。“这是几户商家的证词,大公子可还有话要辩解?若是没有还请大公子将真账本儿交出来,您放心,皇上隆恩,即便您从前收多了,只需吐些出来即可,绝不治罪。”平郡侯府大公子被谢宣逼得无路可退,正为难时外头忽传南郡侯府大公子到了。第117章封相(九)南郡侯府公子的到来给了平郡侯家大公子喘息之机,方才他差点就要支持不住招供,想到自己再怎么惨好歹还有良田几百亩,能保住性命比什么都强。只是当老熟人站到自己身边时,他仿佛又有了底气。“见过谢大人,见过陆侯爷。”南郡侯家的公子许儒逸进来向二人行礼。“本来是去过平郡侯府便会到你府上的,如今公子却自己过来了,莫不是听到什么风声想过来探探?”陆檀道。“哪里哪里,侯爷真会说笑,我与昌平兄情同手足,他府上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便来瞧瞧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哦,我们今日可是来查账的,难不成你二位好到连账本都共用一个?不过怪了,从来在房中公看账本的只会是夫妻,哦,本侯知道了,难不成你二人是。难得难得,我是说今日在这平郡侯府呆了这般久都未见过一个女眷。”“侯爷,侯爷说笑了,我与昌平兄不过是好兄弟。”脸都憋红了。“懂了懂了,大被同眠的好兄弟嘛,不碍事,我大齐民风向来开放,娶个男妻再平常不过。”“好了,说正事,大公子,这真账本你是给还是不给?”谢宣受不了陆檀的调笑,怕他将话题带偏浪费时间,便一本正经问道。“什么真账本假账本?”许儒逸问道。昌平立马接过话去,道:“谢大人说要查账我便将家中近年的账本都翻了出来,可大人偏偏说是假的,让我交个真的出来,府中账本不就是这些了么,哪来什么真假?”“谢大人,其中是否有些误会,还请大人瞧仔细些,昌平兄向来老实,从不会在这些事情上造假。”许儒逸一脸诚恳。“是否有假,有何问题方才我已经同大公子讲过了,怎么大公子是不准备招了么?”谢宣黑着脸,本就没睡,这会摆出个瘆人的表情便像足了黑面神。“我我府上的账本是真的,再说了,大人方才也算了,我府上一千府兵,一年也不过十来万两的花销,剩下的那十几万难不成大人吃了么?”昌平忽然有了两分底气。“呵,剩下的十几万不是还有南郡侯家的一千府兵么?大公子是本官说的还不够清楚么?你自己交出来这事儿还有回旋的余地,让我搜出来,该吐的银子吐出来不说,祖上的地也会被收,大公子,本官再问你一次,真账本你是交还是不交?”“谢大人不要血口喷人......”“够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