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
书迷正在阅读:万花丛中我为王、爱在斯德哥尔摩、穿越之蛇精病boss、[咒回]不平等的爱 all向、两个男人之间的情意、512浴室PLAY、总经理说buyaobuyaoimfull、【鸢 傅广/辩广】一个普通的冒险故事、金手指制造师[系统]、元神出问题了怎么修
了形,陆长卿依旧觉得他美得不可方物。凤岐吃了几口,胃部再次抽搐起来,无法克制的伏下身呕吐。他双手压住上腹,慢慢撑起身,满头冷汗地望着陆长卿,淡淡道:“……你再让人拿一碗来吧,我……都吃下去,别去为难一个寺人。”陆长卿站着不动,凤岐弓着身子,有些艰难地望向他。陆长卿朝他伸出手。他下意识地按住了前襟。然而陆长卿的手指只是碰上了凤岐的嘴角,拭下一抹猩红。“你吐了血。”陆长卿怔怔地说。“……我素有咳疾,前几日喝酒不是犯了,并非胃里的血,只是些老毛病……”凤岐缓言道。“我兄长说你曾为他挡过一箭伤了肺,”陆长卿面露痛苦之色,“他以前带着我去祝国买给你治病的药材,这么些年应该已经调理妥当了才对。”凤岐无言以对,陆长卿按住了额角,“我好像又把它引出来了……”“……阿蛮,”凤岐沉默许久,叹道,“……我若死了,你莫恨我。”蓦然这样一句话,说得陆长卿心如刀绞,然而此中深意,数月之后,他才恍然醒悟。☆、第七章雪一直未停,濛濛雪雾中,遥远的骊山若隐若现。凤岐在窗边的软榻上拥被而坐,不时发出低微的咳嗽声。不知何处的笛声依旧幽幽盘桓于雪空中。老宫女将炉火烧旺,时而抬头向他睃去一眼。那一日后,这人倒能吃能睡起来,只是如凋谢之花,那昔日的芳泽随着这场雪一道离枝辞叶。哪一眼没有看到,说不准就这么悄没声没了气,老宫女忐忑地想。面具后轻飘飘传出一句话,“秋娘,能给我取一只埙来?”那声音轻柔低婉,挑人心弦,莫名地有种蛊惑。老宫女这几日只在陆长卿来时听过他说话,每次不是压抑的□□声便是虚弱的喘息,从未听他好好说过一句话。此刻这声音甫一入耳,竟令她醺醺欲醉。老宫女起身踟蹰道:“……你要埙做什么,你还有力气吹埙?”话虽这么说,她还是走出去,取了一只宫里的陶埙来。凤岐接过,捧在手心。老宫女不禁细细打量那双手,如今虽瘦可见骨,满是伤痕,可那形状却修长均匀,可以想见过去怎生漂亮。凤岐吹起了陶埙,平稳圆润的声音飘扬开来,竟仿佛与那笛声遥相呼应。老宫女不知他吹得什么曲子,然而心头却倏然压来一股浓重的哀伤。陆长卿顿住了正欲推门的手,伫立在门外,静静听着这埙曲。雪花轻轻飘落在他的发丝和眼睫上,渐渐融化成水,沿着微垂的长睫滴落。过去他兄长常常为这镐京来的国师吹埙,晨光熹微,古道瘦柳,那国师听罢曲子,喝上一碗送别酒,便策马远去。陆长卿儿时常常赖着陆疏桐一道去那送别的长亭,他总是东抓一把狗尾草,西捞一簇桔梗花,一边嘻嘻哈哈地喂给马儿吃,一边却不时地偷偷瞥望那二人。当太阳彻底从山头升起,镐京来的国师身披晨光,一身紫衣,光彩照人,这便是陆长卿最欢喜的一瞬间。他那时也很自豪,自己的兄长竟有这样一位神明般的朋友。陆长卿那时年纪还小,也听不大懂二人的话。国师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他的兄长却有时开怀有时懊恼。最后直到国师的白马消失在古道的尘埃中,他的兄长才会收回目光。之后的许多天,他的兄长都会吹奏离别时的埙曲,独自喝上几坛老酒,大醉数日。陆长卿推开了门,殿中并没有光彩照人的国师,却只有一个头戴青铜面具的囚徒。埙声在他进来的一刻消失,凤岐捧着陶埙无力地躺在软榻上。细小晶莹的六角雪花,从敞开的窗飘落进他的衣领里。“难为你还记得这首埙曲,”陆长卿道,“不过有几段的调子不对。”凤岐微笑道:“过去总听的曲子,如今也记不清了。这么些个年头过去,我已经老了,记性不好了。”说着话时,一直缠绵萦绕的笛声,也仿佛随雪飘散一般消失无声。陆长卿看着凤岐,突然发觉他确实有衰老的迹象。之前看他时并没有留心,此刻细细打量,才发现他的青丝间夹杂了白发。那些白发,竟那么刺目。陆长卿仿佛此刻才意识到,凤岐和所有人一样,都会渐渐变老。其实如今的凤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盛气凌人的年轻国师了,掐指算来,他也已年过四旬。让一个不惑之年的人爬跪舔靴,让他像个女人似的雌伏于自己身下,对于普通的男人来说,已经是极其出格的羞辱。但他居然还能受着,还能和和气气地与自己说话。这是一种宽容,还是……彻底地漠视?凤岐咳嗽起来,这些日子只要他开始咳嗽,就必定见血方休。当年那一箭险些要了他的命,二十多年才调理过来。谁料得到一个陆阿蛮,就让它死灰复燃。陆疏桐,你是让你弟弟来报复我么,凤岐一边咳一边心底苦笑。鲜血从青铜面具的缝隙中溢出,凤岐衰颓不堪。陆长卿知道是自己将当年龙章凤姿的男人作践成这般模样,忽然心头仿佛被什么重重一压,闷闷的麻木,随即是窒息的剧痛。“把面具取下来好了,你这副鬼样子我也看够了。”他无法再克制自己,便松了口。凤岐咳嗽这一通,只觉得喘不上气,此刻一边剧烈喘息一边沙哑道:“……别取下来……”陆长卿一怔,“你还喜欢戴着不成?”凤岐的喘息终于平息了些,说话却更加细弱:“……你已对众人宣称我死了,我若不戴面具,这宫里……总有认得我的人……”“……那时,你恐怕保不住我……”凤岐面具下的声音已平静温和到令陆长卿厌恶的地步。原来还是怕死,陆长卿的心忽然仿佛被泼了冷水,对凤岐的鄙夷再次冲上心头。——陆长卿,看清楚了么,你爱的就是这样的男人,你的兄长就是被这样一个男人害死的。陆长卿至今仍记得清楚,那一日不顾众人阻拦执意要赴镐京,自己心中虽忧,却并没有劝阻。那是在犬戎突袭镐京,庆侯袖手旁观,靖侯出兵逼退犬戎之后的事。文王下令召见庆侯,庆侯罔顾王命,竟不赴京。随后镐京却传出国师凤岐病笃的消息。庆侯闻得此讯,竟不顾国中众臣阻拦,带了两百人连夜奔赴镐京,半路被伏杀在渭水岐关。陆长卿从未想到过,那位总是淡淡含笑的美丽国师,竟会和周王一道欺骗兄长。兄长临行前,自己竟还一心相信国师会帮助兄长重获王的信任,竟没有劝他留下……那个时候,恨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