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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吓死他了。邢惊迟丢下这么两句话就走了。里头的曾鸥还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没缓过神来,眼神中的恐惧未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刚刚真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张床上,男人狠戾的眼中分明闪过杀意。秦野和余峯也不知道邢惊迟和曾鸥在里头说了什么,两人还得进去做笔录。余峯刚走到床边眼睛都瞪直了,他扯了扯秦野,结结巴巴道:“野、野哥,这枕头怎么破了,你看这像不像...”刀狠狠地扎进去的痕迹。后半句话余峯没说出来,也不敢出说来。秦野忙凑过去看了一眼,随后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压低了声音道:“赶紧去拿个新的枕头过来换了!这都什么事儿!”是刀扎进去的也就算了,还是贴着人家的颈扎进去的。...凌晨。这一次阮枝是被渴醒的。一睁眼阮枝就吓了一跳,床侧坐着一个身影,黑乎乎的一片。她没像之前在房里那样受到惊吓,因为她认得这个身影。“邢惊迟。”阮枝轻轻地喊了一声。邢惊迟一怔,陡然从混乱的思绪里挣脱出来,抬手亮起小灯,俯身靠近阮枝,细细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问:“还疼不疼?”阮枝摇摇头,比起自己她觉得这个男人更叫人担心。她伸手碰了碰他的下巴,“你是不是发脾气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原本苍白的小脸有了些血色,那双灵动的眸静静地落在他身上。邢惊迟一时间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那些焦躁、怒火、克制非但没有随着她的醒来而平息,反而愈演愈烈,搅得他心神大乱。他将这些情绪掩下,起身倒了杯温水,放好了吸管递到阮枝唇边,“我没事,喝点水。”阮枝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含住吸管喝了几口润了润唇。“过两天你和我们一块儿回去。”邢惊迟伸手抚去她唇边的水渍,解释道,“王教授听说这件事了,丰城那边暂时还瞒着。”说到丰城阮枝还有点头疼,“邢惊迟,这件事能先瞒着我爸爸吗?”要是让他知道了她和邢惊迟都没好日子过,这老头大概率是会把她接回家去,指不定还会把事怪到邢惊迟头上,他对邢惊迟的态度才缓和一点儿。邢惊迟微顿。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可能没法在她身边照顾她,他更希望阮枝能住到林家养伤,但想到她在家里可能会住的不开心这个想法又被他划去了。“回去找个人照顾你。”邢惊迟小心翼翼地牵住她的手,低声道。阮枝抿抿唇,没第一时间拒绝他。她总感觉这会儿不顺着他的毛这人就要炸了。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邢惊迟又喂阮枝喝了点粥,粥从保温盒里倒出来还有些热气,只是邢惊迟没做过这样的事,手忙脚乱地喂了半天。阮枝吃饱后就瞧着邢惊迟收拾东西,收拾完了什么也不做,就跟块木头似的看着她。她想了想,拍了拍自己病床,小声道:“邢惊迟,我有点冷,你能不能上来抱着我?”“冷?”邢惊迟一怔,下意识去攥她的手,打点滴那只手是有些凉。他的视线从阮枝的肩口一滑而过,片刻后绕到另一侧上了床。他半躺着避开阮枝的伤口将她搂在怀里,胸前毛茸茸的脑袋靠着他蹭了蹭,忽然小声道:“邢惊迟,我见过绑我的那个人。”邢惊迟眸光顿住,握起拳又松开,垂眸看向阮枝,“在哪里?”阮枝闭着眼睛应道:“在滇城。你记得我和你说那一天我和同事在拍卖会上看到一只哥窑的葵花盆吗?拍卖会的人告诉我们是冰玉街上的一家古玩店送来的,我就是在那家店看到那个人的,也是他叫人带我去竹楼群的,我们说了几句话。”邢惊迟蹙眉,曾鸥果然是千鸟的人。据“三哥”的口供他对墓葬的事了解的不多,照现在这样看起来曾鸥似乎更加了解墓葬的事。造假案背后究竟还隐藏着什么呢?邢惊迟抬手抚上阮枝的发,低声道:“没事了,以后他不会再伤害你。”阮枝揪着邢惊迟胸口的衣服,声音低低的:“邢惊迟,你在外面办案总是这样危险吗?以前呢,在北城也是这样吗?”现在的日子比在北城轻松太多了。却远没有在北城的时候快乐,但和阮枝结婚之后邢惊迟不再想北城了。他低头,下巴轻抵在她的发侧,“不管案子有多长有多难,我总会回家来见你。枝枝,你该睡觉了,我在这里,不怕。”邢惊迟从没和她说过喜欢,也没说过爱。她其实能感觉到邢惊迟在想什么,他一直把她当成他的责任,更多的..她不知道。阮枝也是一样,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感情,纵使藏得不好。本来她已不想再问“雀儿”的事,可邢惊迟的话却让阮枝生出一些勇气来,他们似乎是能够相爱的。她仰起头,望进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邢惊迟,余峯和我说你在北城的时候代号是‘雀’,这个代号有什么意义吗?”这一瞬间邢惊迟眸底所有的情绪都没逃过阮枝的眼睛。他怔住了,想起了某个人,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但他随即就将这些变化都藏了起来,恢复了在她身边的邢惊迟的模样。男人摁过她的脑袋,不让她再看,哑声道:“没有,只是代号。睡吧枝枝,休息的好伤口才能恢复的好,你乖一点。”阮枝一点一点松开地揪着他衣服的手,心也随着他的话慢慢沉了下去。那时候在古玩街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没有回答她,而此刻他的话几乎可以当做回答了。阮枝以为,至少邢惊迟会承认。她缓缓闭上眼,睫毛颤了颤,那些翻涌的酸涩让她五脏六腑都在翻腾。如果这时候阮枝多问一句,邢惊迟就会告诉她在北城他们的代号是随机分配的,而这个字像是冥冥中注定一般分到了他这里。但可惜,阮枝没有再问。.阮枝受伤的事邢惊迟暂时瞒下来了,免得吓到考古队里的人。第二天余峯回溪林村带人取证,秦野负责看着曾鸥给他录口供,邢惊迟担心还有其他人,在墓葬周围加派了警员,但他就一直呆在病房里,哪儿没去。这两天阮枝比邢惊迟想的乖很多,多数时间都安安静静的,让吃饭就吃饭,让睡觉就睡觉,不管护士干什么都不哼一声。邢惊迟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枝枝,明天就出院了,我带你回家。”说着邢惊迟喂完了最后一口饭,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