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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转移精神聊别的。晚间的饭菜很丰盛,天并不黑桌子便摆上了,汉子们的桌落在院中央,梅画和常华三人在屋里的炕桌上吃。“哥,你还去照顾兰兰么?”梅画嗦着一只鸡大腿眨着眼问。他这一起头,常华也兴冲冲地追问,“那小娃娃长了多少了?”艾美笑着给两人夹了菜,才道,“兰兰能下地了,只出不了屋,我撂不下心还得去,那小娃子会乐了,一点都不好哭,这些天可胖了不少,就是脸上还发黄,郎中说了,娃子都这样,等满了月就出模样了。”一说起娃子,艾美的话就跟抖筛似得,旁人没问到的他都能说出来。“兰兰哥的奶够吃么?”常华对美子哥家的大事小情出奇的门清。“刚开始供不上,后些日子就好了,主要是娃娃一次吃不多,兰兰精气补上了,奶水自然就充盈了。”艾美觉得特别自豪,照顾兰兰绝对不受累,每日看着娃娃一点点长大,哎呦,自己的心都美的没边了。关于奶水的这个话题,简直叫梅画如坐针毡浑身长刺,做都坐不住,哪哪看不顺眼,恨不得上外面跑上几圈,只是想的再好也只是天马行空,吧唧把骨头一扔,拉着脸,不耐烦道,“哥,你俩能不讨论这个么,说别的!”说完捧着碗吃饭,谁也不看,满心烦躁。艾美和常华莫名其妙的对视一眼,也不知道好好的突然怎就发了火,艾美递了一个眼神给他,转头温声软语地问弟夫,“熬了鸡蛋汤,给你盛一碗啊?”梅画忽然觉得坐在这是一种煎熬,明明人家欢声笑语好好地,却为了照顾自己暴躁的情绪小心翼翼的赔不是,一瞬间梅画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这里的人没人欠他的,确是自己收了还不清的人情债,压住心底的酸涩和暴戾,强撑着笑说,“我不想喝。”这表情在艾美眼里确是笑比哭还难看,经过长时间的磨合相处,艾美大概掌握了梅画时不时的没由来的耍性子闹脾气,没像往常一样继续费心费力的哄人,只是不言不语地出去盛了一碗汤送到人面前。常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下难安,想劝又不敢劝,实在是梅画这个不同常理的性子叫人不能以常法对待,手指紧握着筷子,指尖发白,直到艾美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才微微松开肩膀,身体不再紧绷了。梅画沉着眼,咬着嘴唇,极力控制住内心风卷残涌的暴躁,哑着嗓子说,“我说了不喝。”艾美只当什么都没瞧见,依旧和声细语,“不喝就放着,一会儿哥喝,饭也吃不下了?那你靠里倚着,那样舒服些。”梅画攥在桌下的拳头发白,却因着艾美这温如暖阳的再平凡不过的几句话失了力气,不轻不重地点下头,脸色恢复如初的往后靠,内心却无比厌恶的唾弃自己。艾美使个眼色跟常华又聊起来,只是不再说方才的话题,常华的心肝一直惴惴的,想往梅画那边瞧一瞧,却被艾美用眼神止住了。☆、第146章天气渐渐转凉,霜降一日重似一日,梅画从东屋挪到了西屋的炕上,炕上铺着三层厚实的大被,软软和和,炕中央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吃的喝的一应俱全。梅画现在添了一个爱财的毛病,家里所有的金元宝都被他掏出来,跟摞积木似在炕上来回摆弄,摆累了就搂在怀里挨个亲一遍,晚上睡觉的时候还非得放在枕头底下做美梦,生生地落了两次枕。后来艾奇想了主意,等他睡着的时候就拿出来,早上趁他醒之前在放下面,就这两项简单的工作却每次做起来都能抖出一身汗,生怕人突然醒过来发一次火,在不吃不喝的哭闹不止,那可就真要了他的老命了。喜欢的时候爱若珍宝,可有时候一扭头就弃之不顾了,家里经常不断人,虽然都是至亲或关系近的人,可哪能这么大喇喇的将财力外露呢,而且艾奇知道小夫郞近日记性偶尔失常,甭看他每日捧着金元宝流口水,可叫他说自己到底又多少个他还真就未必能说出来。艾奇给他准备了一个枣木小箱子,外表不算起眼儿,藏到墙角的被子夹缝里,跟人说好有人来的时候一定要放进,等家里没外人了再拿出来玩,哪怕这样叮嘱絮叨,每逢出门前他都仔细检查一遍炕上的边边角角,唯恐落下一个。梅画端正地坐在炕上炼字,一水儿的蝇头小楷,越写越带劲,旁人写字用大宣纸,偏他特立独行地用信纸,说什么大的铺展不开,折来折去的还不够麻烦的。艾奇从地理拉了两筐土豆和一筐胡萝卜回来,这是他山脚那块地边上种的,不算耕地,插个山脚边埋点种子下去,也不用费心浇水施肥,只等收货,长成啥样是啥样,兴许那处土壤肥厚,虽然爹不亲娘不疼的,可结出来的果实愣是惊人眼球毫不逊色,土豆子一提溜一大串,一根秧子上十几个,个个长的圆滚滚,一个能有半斤,艾奇头顶冒着喜气刨了两筐,剩下还有不少,他合计着等上冻前儿在泡出来。梅画在屋里听到动静,笔一停,扭着脖子扯着嗓子喊,“你回来了?”艾奇在外头应着,松了绳子顾不得卸车先进屋瞧人,跑进来说,“装了两筐土豆,地里还有,够咱一冬天的嚼头了,”边说边搓手,想拿起小夫郞写的那些字来看。梅画没脾气地瞧着艾奇手上的土刷刷地往下落,最后忍不住的抱怨起来,声音透着不可调-教的无奈,“二奇啊,那土都掉地上了,你别那么不讲究成不成,咱这屋还不够土的啊,你还往屋里带,真是受不了你了。”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艾奇的目光落在自己满是你沙的手掌,蹭的一下缩回来,憨笑着赔不是,“我这是忘了,你别生气啊画画,我是着急回来不放心你,那个我先去卸了车,你好好的啊!”深深滴看人一眼,快步跑出去了,紧接着就听着车轱辘响。梅画收了笔,将写满的信纸摞起来,压上一块金元宝,自己慢慢往后挪靠在被子垛上,闭目养神。艾奇卸了车,土豆挪到普葡萄架子下面,舀了半盆水洗净手,这会儿水已经很凉了,换了鞋,脱去外侧的褂子搭在院子的晾衣杆上,上面挂了一竿子的玉米,是前些日子收起来的,房檐下还挂了一排,今年的玉米收成丰厚,艾奇卖了一多半,剩下的足够吃上小半年的,小夫郞属于典型的喜新厌旧,有了新棒子贴出的饼子,就再也不吃陈年的了,还好旧年的只剩下小半袋了,艾奇准备给鸡鸭吃了。今儿有些阴天,早晨霜降重,自己走前升了灶火,屋里暖烘烘的,他进屋就脱了外面裤子,只穿一条里裤往炕上坐。艾奇缓缓地搂过人,令他靠在自己怀里,